谋(2/2)
任己:“那师叔听过天主定命吗?”
白岩想了想道:“是创世的那个故事?”
“嗯。”任己:“天主布命,约束日月四方,亦约束世间万事万物。人在其中,亦不例外。人身有命线,命线有定轨,若是能与旁的相交相触,即为有缘。若是空过,便是无。”
“哦。”白岩:“这么说命定之缘,就是命线注定会遇见了的意思?”
任己:“若从字表,这理解不算错。”
白岩:“那其里呢?”
任己:“命定之缘,实是易氏命定之说中的造词。若讲全了,指的是命定之情缘。”
白岩歪了歪头,未懂。
任己道:“人的命线不止一根,其间有一线名“情”。情线注定牵系之人,易氏便称其为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一见则心摇意动。易氏主张,非命定不结姻亲。门下弟子无不自幼起竭力卜算,求命定之人,结姻亲之好。”
任己:“慢慢这命定情缘之人,就变成了命定姻亲之人。”
“哦。”白岩:“贞三不讲你与陶阁主是命定之缘,你们要结亲啦?”
任己摇了摇头,“择姻选亲,命定之说只是其中一种,不总是要依的。”
白岩:“哦哦。”看起来大略懂了。
任己:“师叔还有要问?”
白岩点头,“什么是情爱?”
任己睁圆了眼,未料到会听见这个问。
任己:“你认真想知?”
白岩头点了又点。
任己张口欲言,欲言又止,纠结许久,才道:“你想知的是哪个情爱?”
白岩:“还有哪个?”
任己看出白岩眼一亮。
白岩:“不止一个?”
任己:“……”真是挖了个坑自己跳。
他咳了声道:“你为何想知这个?”
白岩:“她们说知何为情爱,才看得懂。”
“?”任己:“看得懂什么?”
白岩从锦囊掏出四个黄封小本展开。
任己细瞧,名分别为《邪仙历风月》、《马上醉春风》、《池畔双飞燕》和《霜下暖芙蓉》。
任己:“……”
那名下还各有一行小字:“未满十八禁阅”。
任己指着那行小字道:“师叔,这可认得?”
白岩:“当然认得,她们告诉我了,我说我七十六岁,她们就道那没问题。”
任己:“……”
白岩忽而警惕,“你不会不许我看吧?”
任己“是”字还未出口,白岩就立刻将四个小本塞了回去。
他一翻身跳下屋顶,蹬蹬蹬跑走。
任己喊:“不许看!”
白岩回:“听不着!”
任己皱眉:“谁给他的怪东西?”
他再一想:“她们,又是谁?”
他仰起头,天色将暗,岛上处处乌鸟之影。
一个唿哨,乌鸟飞来,落他肩头……
——
夜。
“物阁为何走了?”
“不明。”
“那代管的号牌呢?”
“原样奉还,还道是物阁失约,赔一人百两银票。”
“百两?这拢共下来可不是笔小数目啊。”
“是啊,什么事能迫得物阁生意不做?”
“莫非是这号牌他们管不了了?”
“……糟糕。”
——
翌日。
岛上少了几个活人,多了几具尸首。
“死的是谁家弟子?”
“丁氏、秦氏、彭氏、齐氏、公良氏……世家似乎都有。”
“凶手目的为何?”
“不明。”
——
翌日夜。
“这有什么不明的,不就是冲着号牌来的吗?尸首上的牌子都不见了。”
“那是谁?”
“南山?”
“我们都在这,还要费功夫编瞎话?”
“那你说是谁?”
“我看谁编瞎话就是谁。”
“你有病是不是?!”
“你才有病!”
“他就说了一句,你急什么!”
“谁急了!有这么说话的?!”
“……”
“行了!别吵了!马上就是大典,不管怎样,先止了损耗再说。”
“那你打算如何?”
“我等两人一组,立在高处督守,取器必得一人一牌。”
“好主意!”
“不行!”
“你有什么理由不行?!”
“我就知道是你!”
“少血口喷人!”
“杀人要偿命!”
“你想死就来!”
“……”
“行了!就这么办吧!明日公布,但凡谁多用了牌子,就作凶手拿下。”
“好!我赞成!”
“……”
——
三日。
贞三不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兜了一袍子号牌。
他向白岩:“师叔,你说奇不奇怪,这东西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满地都是。”
白岩点头:“奇怪奇怪。”
从这一堆牌里,挑了个最顺眼的,挂在腰上。
贞三不自留一件,再留任己一件,其他派给弟子一人一件,刚刚好三十件派光。
他呼呼摇扇,“就等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