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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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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蒋诵真的在考虑给沈灼找个心理医生。

毕竟她也有过同样的阶段,是人生中最不想回忆的一段日子。浑身无力,心情差到极点,美好只是一刹那,马上变成加倍的痛苦铺天盖地。

很难熬,她不想他受这种苦。

回去的路上搜了些经验贴,南江二院是评价最好的,不开药的话,挂号加看诊大概一千以内。

在挂号页面犹豫了很久,决定先给他打个电话。

意外的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沈灼侧躺在床,手机扣在耳朵上,吴玉东的声音掺杂着洗麻将的哗啦声,他刚赢了一把大的,笑得合不拢嘴。

和几天前的萎靡失意完全相反。

电话打得不是时候,也让沈灼的连日憋闷无从出口,只能假借要过年了,拜个年。

吴玉东哎哟了一声,“接到你的拜年电话还真是少见。”

沈灼笑了笑,听着听筒里的震耳麻将声,人家正忙着,就算了,结果这边刚要挂,吴玉东赶紧拦下。

“别啊,咱哥俩唠唠,我都下桌了,让我爸替我会儿。”

杂音逐渐变小,关门声,吭哧吭哧的喘气声,直到完全安静,他才说:“哦了,我出来了,今晚可真黑,怎么连个月亮都没有。”

沈灼平躺,屋里没开灯,却也通亮。窗外的路灯光够足了,现在还挂着巨大的中国结,一白一红的光影在墙上交替流动,跟鬼屋似的。

他哂笑,“月末,看哪门子月亮。”

吴玉东又跟他贫了两句嘴,从兜里掏出一盒南京,拽出一支叼在嘴里。这是一年中最冷的时段,刚站一分钟不到,就冻个透心凉。

他忍不住哆嗦一下。

沈灼嫌弃:“瞎抖什么呢你。”

他拢紧羽绒服,“肮脏,我这是冻的。”

说完,靠在门柱子上,“咋,要过年,想家了?”

“有点儿。”

沈灼觉得自己像漂泊不定的船,从遥远的北方驶来,本来停在码头好好的,结果刮了阵台风,离码头越来越远。

吴玉东叼着烟,说话有些含混不清:“前几天我都说不让你走,我家就是你家,你和小妹就在这过年呗,反正她假期,你也没啥事,还在那发着烧,犟种一个,硬是没拦住。”

沈灼笑了笑,没接茬,吴玉东也就没继续说,转过话头问:“小妹咋样?”

“挺好。”

“让她接电话,我跟她说几句。”

“不在,出去兼职没回来呢。”

吴玉东惊呆,瞅了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啥兼职啊,这都二半夜了。”

“呵,好兼职呗。”

“看把你酸的。”

沈灼以为自己听错了,支起上身靠在床头,手机换了个耳朵听,“我酸什么。”

吴玉东都不好意思拆穿他,过了难受劲,终于有力气互相伤害了。

“得了,骗骗哥们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你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呢,吃自助那天你看小妹的眼神,像要吃了她一样。”

“我那天饿了。”

“行了啊,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吃,别在那跟我装傻。”

男人之间的交流,没有弯弯绕绕,有时候甚至过于直白,尤其吴玉东这种想结婚想疯了的。

沈灼想到之前他对于吴玉东暗恋夏怡然这件事,坚定持打压态度。

结果呢,同样的模板扣到他身上了,没脸推翻自己说过的话,要命的是,他想争取。

不过说的时候,就有些迂回了。

“她大学生,前途光明,我是啥啊,臭摆摊的。”

吴玉东笑,“也不能这么说。”

“你们都住一起了,捅破这层窗户纸有什么难的,换句话说,趁她现在还没见世面,大不了硬追呗,近水楼台懂不懂。”

沈灼心里堵着棉花,盯着天花板脱线的低度灯泡。就他,连个独居都租不起,就算在一起了,他也舍不得让她在这种地方跟他…

真难受,但是嘴硬。

“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你忘了,像你呢,成天想着那点事儿。”

吴玉东被他倒打一耙,也不生气,理直气壮地说:“都是男人,装什么呢,谁半夜难受睡不着谁自己心里知道,我身心坦荡,想就是想,二十多岁正是想的时候有什么可丢人的。”

沈灼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没有反驳。其实他很羡慕吴玉东这种内外一致的,让人一眼就看透,不像他,又想又纠结地折磨自己。

也可能没有这方面经验,突然走到这步了,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对此,吴玉东很乐意出谋划策。

“我最近看一本书,写得老好了,适合你现在看,等会儿发给你学习学习。”

……

蒋诵下车的时候,沈灼在小区门口等她,瘦高,低着头,脸上泛着手机背光的绿色,猛眼一看,吓一跳。

“哥?”

他把手机按灭揣回兜里,和平时一样抱怨,“又这么晚。”

其实今天算早了,拍的视频通过审核,本来能早回的,是黎清衍非得磨她留下剪辑,还这不行那不对的挑剔,弄到十点多才结束。

进单元,眼前一团漆黑,沈灼把电筒打开,特意让她在前面走。

蒋诵想到占线的电话。

“刚才你手机没打通。”

“和东子聊天来着。”

“他还好吗?”

“挺好。”

你来我往,不咸不淡的对话,谁也不会多说一句。她怕争吵,怕冷战,大多时候都忍耐自己保持表面和谐。

洗漱,换睡衣,她看沈灼靠在床头,很专注地看手机,想了想,还是别说去医院挂精神科的事了。

过年了,说点开心的。

“哥,我明天开始休息了,天气好的话我把被子洗了,房间彻底收拾一下,下午的时候我们去超市,想吃什么买什么。”

“嗯,行。”他视线不离屏幕,貌似根本没听。

蒋诵当他心情不好,可是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很难受,他像自我封闭在围墙里,不管她在外面怎么声嘶力竭呐喊,他都自动忽略。

心里空落落的,她关灯,上床,故意离他老远,“我睡了。”

“好。”

她更烦了。

沈灼破天荒地熬了个通宵,嘴上说不看,实际看得入迷。小时候上学还晕字呢,一翻课本就想睡,没想到时代发展,书也比以前好懂了。

他眼睛有些红,脸大概也肿了,蒋诵睁眼的时候,刚好对上。

当下的一刻被情绪主导,忘记什么叫忍耐,气得骂他:“沈灼,你竟然一夜没睡,是不是想死啊?”

好久没挨骂了,他有点懵。

对视三秒,蒋诵理智瞬间归位,一下子清醒了,马上道歉,“对不起,我还没睡醒,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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