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衣（1/2）
血衣
学生们一般不走学校，于浊仅也就来过两次。
一次是刚入校那会儿参观学校，一次就是现在。
门卫不认识他，但瞥见他手上的血渍时凝眸，以及他背上的学生不知是男是女，还用校服外套盖着。
门卫：“这位学生怎么了？”
于浊仅现编了个理由，“我同桌，刚才后背不小心撞到了尖锐物出血，冬天怕受凉这才盖了校服，家长会来这接我们去医院。”
“好，那快刷一下学生证，耽误不得。”
“嗯好，谢谢。”
于浊仅单手刷学生证，盖在姜劣身上的校服滑落到后脑勺，门卫眼疾手快接住，因此看到了姜劣的侧脸，愣了一下才重新把校服往上拉。
于浊仅朝门卫道谢。
郝哥帮两人打开后车座，于浊仅坐上车后搂住姜劣的腰让他靠着自己，避免背部触椅。
“炎阳医院。”姜劣用两人听得到的音量。
于浊仅朝郝哥转达，“哥，麻烦去炎阳医院。”
“嗯。”很沉闷的声音，面无表情时不近人情。
于浊仅看向后视镜，发现郝哥故意避开自己看路，哽在喉间的话脱口，“是校园霸凌。”
郝哥看了一眼后视镜。
于浊仅对上他的视线，没有退缩：“我朋友是受害者，我刚才赶回校就是去阻止校园霸凌，到时教育局已经介入。这位是我的新同桌，和校园霸凌没有关系，背部出血是旧伤加新伤。”
睁眼说瞎话这一套，于浊仅在接触姜劣之后就掌握得越发炉火纯青。
对于浊仅的坦白，郝哥没有发表见解，只是瞥了眼他肩上闭眼的姜劣：“去医院后是要回校还是去教育局？需不需要去作证？”
在郝哥的视线盲区，于浊仅握住姜劣冰冷的手，“不需要，我到时教育局已经带走受害者。”
郝哥没再说什么。
于浊仅偏了下头，侧脸碰到姜劣汗湿的额角，伸手帮他抹去。
拿出手机，发现体委已经发来微信：
13：16
［浊仅，申溯已经在医院包扎，用了麻|药后睡过去了，医生说不久就会醒过来。］
［在用药之前，他叮嘱我让你暂时不要过来，不能让教育局发现你被卷入这件事。］
13：23
［申溯爸妈来了，现在已经带申溯回家，说是有家庭医师，申爸申妈希望我们暂时不要去打扰他。］
于浊仅眼神哀伤，［好，今天谢谢你，等有时间请你吃饭。］
体委：［你现在在哪？没受伤吧？］
于浊仅：［没受伤，我到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本来想发信息给你们，但是遇到一个同学背部受伤，现在去医院的路上。你还在医院吗？炎阳医院。］
体委：［你没事就好，我现在已经回到家了，自己在外面记得买点吃的。］
于浊仅：［好。］
车子停在炎阳医院门口。
姜劣说，“先到服务台，说我找实习生齐习。”
于浊仅背他到那。
不到一分钟，一个同龄男生走来，胸口挂着实习牌，名字是齐习，上面的照片和本人一样英俊。
在看到姜劣后一脸问号，“怎么又大驾光临？”
姜劣冷了他一眼。
看齐习没点医者的自觉，于浊仅有些火大，但保持该有的礼节，“他后背出血，需要去哪个科？”
齐习像是习以为常，幸灾乐祸道，“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同一个地方二度创伤。”
于浊仅脸色更沉。
齐习阴阳后适可而止，“跟我来。”
几人乘电梯到五楼，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声，指示牌上也没标明科室，看来是医务人员的办公区。
齐习推开其中一间没有标牌的房间，里面宽敞通明，待遇算是VIP专用。
齐习朝于浊仅说，“先把他放在床上。”
姜劣碰了一下于浊仅的耳廓，“我坐着。”
于浊仅本打算让他趴着，失血过多恐怕坐不住，只好揽着他的腰坐床上不放手。
姜劣扯了扯他腰间的衣服低声，“我没事。”
于浊仅睫毛翕动了一下，这才放手。
他们不能过于亲密。
但郝哥看到了，却没有露出什么别的神色。
齐习仍旧不疾不徐，从医用药柜拿出清洗工具，嘴上朝姜劣叨叨，“才刚清理过你都有本事再请我出山，你是我冤家吧姜劣。”
“闭嘴！”姜劣不耐烦低吼。
齐习不以为意，一张帅脸带笑后更迷人了，“啧啧，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啊，这么不识好歹……”
于浊仅打断了那张损人的嘴，“请问伤得重吗？”
齐习戴上医用手套：“过来来帮我拿碘伏。”
于浊仅站到姜劣面前：“我先帮他脱掉衬衫。”
齐习愣了一下挑眉：“不用。衣服被血染得差不多了，一剪刀剪了不是更好，是不是啊姜劣？”
“你一天少说点是会掉肉？”姜劣唇色泛白，选择齐习清理伤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于浊仅脸色阴沉，直接上手帮姜劣解纽扣，姜劣能从他快速移动的双手看出他生气了，擡眼瞪齐习。
齐习无奈摊手，“好吧，看在你承认自己愚蠢的份上我就消停会儿。不过想想你这差别对待，你不会过意不去吗？上次我要帮你脱衣服，你说我笨手笨脚，直接拿过剪刀咔嚓几下。现在我百依百顺你又给我‘你特么找死’的眼神。而对这同学，暂且是你同学吧，就秒变乖乖仔，啧啧啧，天壤之别啊天壤之别，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这么乐于助人……”
“可以了，医生。”于浊仅拿着脱下的血衣。
齐习愣了一下，这态度转变怎么跟姜劣这小子一模一样，难道……
齐习品出点意味，心里一咯噔，“衣服就扔外面的消毒垃圾箱。”
轮到于浊仅怔愣，齐习没有玩笑的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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