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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雀扑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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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一人从攒动兵马中露面,和魏远一行人并肩。

张齐敬定睛瞧清了来人,略显意外道:“锦成王也在。”

时松没有打算与他嘘寒问暖的意思,接了上面的话。

“张尚书是想说,你的下属周吕二人和米赛格吗?”他淡然笑之,一副云淡风轻,“不巧,我昨日已经传书了,尚书若想借助那两方势力,应该来不及了。”

张齐敬笑脸不复,此刻完全换成了一副庄肃模样,眼角褶皱拉耸着更为阴沉。这事变来得着实突然,饶是精明如他,也不免一瞬愣怔。

时松继续补充道:“啊,对了,忘了告诉尚书,大公子在王爷那儿做客呢。”

他盯着面渐如死灰的张齐敬,好整以暇道:“尚书自己也该清楚,现在这个局势,千里外谷城的二公子是指望不上的。所以,这盘棋,你必输无疑。”

闷雷突响,一道闪电劈下,与辉煌宫殿相接相应。光亮掠过众人脸庞,将拔刃张弩的气氛衬得无比长。

时松这么一通话下来,张齐敬却没理会他,而是将话头对准魏远:“你就不想知道你乖孙孙萧耒的下落?”

他知道,现在的局势难以扭转,只得先行保命,所以他要和魏远谈条件。

不过老天仿佛专与他作对,没有一件事是如他意的,就连这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也没能抓住。

魏远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看手下败将似的打量着他。

“尚书这算盘也是打错了。”时松微微侧首,眺过宫外林立群建,视线落到极远外的行宫一点处,“马渡山那头,已经没有你的人了。”

时松只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运气颇好,猜什么中什么。

萧耒被藏在在马渡山这件事,起初只是他的一个揣测。毕竟京都里都找完了,探子来报里张府里也没有小昭王的踪迹。

当他复盘着整个局棋时,他才突然想起来,东边那座山上的宫殿,是张齐敬监督修建的。而萧耒被他掳走确是板上钉钉的事,时松这才不由得将二者联想起来。

直到派去的赵江池查探来信,这才确定了萧耒真的在马渡山。

“你!”张齐敬难得气急败坏有了慌张神色。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擡手起刀,破声道:“齐羽卫听令,与我拼死一搏,杀出生路来!”

他贴身跟着的护卫齐齐动刀,后撤妄想杀到紧闭高门处。

张齐敬劈手,枯柴身躯挥刀举落,在一群身姿健硕的甲卫里显得些许笨拙,又有些可怜。

“终是朽木不可雕。”时松轻声念叨了这么一句,目光紧紧跟着他,随即伸擡出右手。

一旁候着的王虎见状,意会地给他递上长弓箭矢。

他搭箭勾弦,横弓齐目,稍移瞄准。与此同时手上发力,弯弓硬弦被拉满。

只再无挡眼的一瞬——“破。”他轻声道出,赫然松手。

箭矢穿风过,刹时间,冲破了往事恩怨,最后直直钉入张齐敬肩膀。

一刹,过往皆成云烟。

力道之大、之满,张齐敬竟被这一箭射下了马!

几个护卫拼死相护,终究不敌。

这场动乱很快就被平定,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地可笑。

这一战成了后齐历史上王朝更叠最不费吹灰之力的战役。

张齐敬被人压住跪在地上,受刺激一般大笑起来,瞠目怒瞪龇牙咧齿,悔恨道:“卑鄙小儿!若是——”

时松驱马靠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毫不留情将他打断:“没有‘若是’,定局如此。”

张齐敬骤然顿住,他缓缓仰头,黑云就悬在他头顶,欲坠难挡。

他细细想着,若是什么?

若是罗虔一开始就是他的人?若是他再小心一点?亦或是,若是他生来姓萧?这条路会不会不一样?他的野心,是否就不再为天地所不容?

可哪儿来那么多若是呢?就像时松说的“定局如此”,这些,都已成定数了。

他该认清现实,他输了,彻底堕入深渊,再无逆转之机。

他哑然半晌,蛰伏多年,谋划多年,到头来竟无一圆满。

罗虔朝牵制着张齐敬的几位军士挥手,干脆道:“带下去。”

张齐敬及其幸存党羽被带下去后,躁动大军渐渐安定。这战地还未清理干净,甬道尽头就有个跌跌撞撞的禁军朝众人奔来。

那禁军来不及喘口大气,一路狂奔累得声音都是颤抖沙哑的:“不好了!皇上失踪了!连带、连带皇后也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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