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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着的那只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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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轻哆嗦着扶墙坐起,背靠,窒息感掐住喉咙,是那日趴在小黑背上睡着了,是掐着自己的那只手,还有熟悉的面孔。

记忆苏醒。

长命缕凭空断裂,无声落入血泊。

未时的阳光斜长,从门口照进,被脚步声踩碎。

方子轻对上那双熟悉的眼,恐惧寒意浸透脊背,血滴落在地上。

“嗒。”

“不要过来。”

下意识后退,背后是墙,手撑着要站起,滑脱虚弱一跪。

江合手停在半空,终是接住染红的他,浑身冰冷、僵硬,眼里是极致的排斥。

“不要……”

江合盖住他的眼睛:“没事的,不怕。”

回头。

尘潜拨开挡路的人,骂骂咧咧:“都出去都出去,还给不给你们家公子呼吸了。”

“我看看。”

“扎偏了,幸好幸好,没伤到要害。”

没伤到要害,以子轻的伤口愈合能力,只需补足气血养分。

偏偏方子轻像着了魔,牙口紧闭,不肯喝药,这回连万能通的江合也不管用。

强行撬开灌下,必吐出来,极其抗拒抵触。

来来回回不到一天便瘦了一圈。

无法,开了药浴,浸泡吸收。

“也亏得伤口好全,可以泡,你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尘潜在旁边念叨,指挥加水加柴。

“都留神,小心别给煮熟咯。”

“四弟,我那侄儿他,怎么样了?”方三一改常态,过来看望,称呼得有些别扭。

但担心是真的。

他不想背血债。

他告的密,在偷偷听见二哥安排后,于心不忍跑来通知,直指藏点。

所以才那么快赶到,公主府消息传来时赌了一把。

方昕看他,结果是赌赢了。

方三有些心虚,平时老针对欺负,说话带刺,但他只想恶心人,没曾想让谁死。

“啪。”

长公主一巴掌呼过去。

驸马被打得愣了愣,捂着半边脸,低眉不敢说什么的样子。

“驸马,我的驸马,你到底想要什么?”长公主拿下他的手,面颊俨然一道出血的划痕。

“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长公主怜爱地抚过伤口:“先是给我下药,然后在外边生了孩子,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那孩子所居之处,有一箱黄金,你哪来的这么多金子,我的驸马?”

驸马愣了愣,屈膝一矮,喊冤:“公主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也没做过,更没有黄金。”

”殿下的身体,微臣找太医来看看吧。”满眼担心、自责,自责没照顾好。

长公主:“不急,你先跟我解释解释,绑走子轻的歹徒已经归捕,这份供词,驸马,你胆子不小啊,这座东宫,你看不上了对吗?”

“不敢。”

当即俯首一叩,直起,语气受了伤,“殿下宁愿信外人,也不愿信我?”

“那你说,我听。”

……

方子轻连续煮、泡了三天,肤色红润,脸上有了肉。

“我先去歇息,有点乏累。”江合帮着穿好里衣,安置在床上,道。

旁边方昕:“去吧。”看都熬瘦了,这个才圆回来这个扁下去。

“有我看着,去吧。”

厨房送了吃食来,方昕接过碗筷,试着给喂,依然不吃,于是自己吃起来。

并唠叨:“子轻子轻,以谨给你取的这个名,再过几年加冠,你想自己取字,还是我来,或者、江儿?”

眼睛忽的睁开。

“取个重一点的,狠一点的,心太软了你这孩子,要狠一些,把禁锢住你的统统斩断,像现在这憋自个心里耗着,饭不吃药不喝的,傻不傻你,尽折腾自己,还折腾我,一把老骨头。”

方昕碎碎念,叹气。

让人来收拾碗筷。

拿过茶盏倒了半杯底,准备给灌几口,饭可以不吃,水不能不喝。

“嗯?醒了?”

方昕撩开半垂的床帘,是乌溜溜的大眼睛,还会眨。

“别动。”他按住似乎要撑起身的他,回头吩咐,“去请尘医来。”

“是。”

方昕欣喜地坐在床沿,又起来换了个方向,小心托起肩颈:“想喝水吗?我们润润喉,来。”

方子轻闭着口齿,不配合。

他浑身乏力,肌肉使不上劲,几次尝试都坐不起来,被托住也拒绝不了。

他紧闭口舌,不肯配合,眼珠转动,在房间里扫顾一圈,没看到那道身影。

方昕拿开杯盏,小心放下他,头枕稳,对上他带着疏离的眼。

“是又失忆了吗?”

方昕问请来的尘潜。

小时候失忆也是这般疏离排斥,缩在角落里。

尘潜给检查,说起绑架那天的使唤干活会有反应。

“没有失忆,估计是应激了,看谁都像坏人。”

尘潜:“其余的没什么大碍,接下来安静养几天,不要刺激他,他自己能转过这道弯,对吗,子轻?”

方子轻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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