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成(2/2)
“但遗诏是由丞相拿出、宣读的,少爷你是知晓的,丞相乃两朝元老,德高望重,实是无必要串通造假连累自己晚节不保,何况还是这种一看就有争议的假。”
这个的确,方四赞同点头,想了想:“会不会可能,老丞相不知那是假的,被调了包?”
谭管家:“丞相坚称没有,说遗诏是先帝亲手交予,一直悉心保存不曾丢失过,让不要胡编安造罪名。重要的是,这话是在宣读完、知道遗诏中有要丞相殉葬旨意之后说的。”
“殉葬?”方四讶然,先帝这是疯了吗这是,废除很久了。
谭管家:“是的,殉葬,这也让遗诏真实性更真实,质疑声悄默,而且宜乐公主手中握有一半虎符,说是先帝给的。”
“那老丞相他?”方四追问,真殉了?
谭管家:“丞相他如今仍建在,据说是宜乐殿下第一个反对,是否如实属下不了解,但知道后来殿下颁布的第一条政令——禁止后世任何形式的人殉。当时附和的朝臣不少,大抵是怕了哪天落自己头上。”
方四颔首,禁了也好,他顺而问起朝臣对摄政的态度,感觉应该会打起来,一山不容二虎,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谭管家:“这个属下不甚明朗,只闻说宜乐殿下掌管祭祀事宜,然后有一年,天大旱,粮食歉收。”他想了想,“是和亲那年,先是粮食歉收,后与北胡打仗,败了,北胡要赔偿,于是粮食又去了大半。”
“那一年很难,饥寒交迫,大家都说是牝鸡司晨惹怒老天,天降神罚;妇人祭祀惹怒祖宗,先祖不佑,他们要求长公主还政,但林太傅出面力挺长公主。”
方四:“林太傅?”
他没想起这是谁,为什么会出面力挺。
林家是宜乐公主的母祖家,林太傅是她祖父,亲的。
太傅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明着暗着指点过不少人,受过指点的也都承情,所以他站出来,人们看在他的面子上消停指摘。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和亲之屈辱策遭人诟病,都指望长公主殿下冲锋陷阵反对和亲,帮他们挣回面子,自然就不好针对得太过分。
另一边,元二公子离开后,宜乐长公主姗姗进门,走到大殿门口,里边有说话声。
是回来的尘潜在讲子轻的病情。
“……那孩子绊倒在地,雨后泥泞沾了一身,又兼原先落水湿毒内蕴,现外感风邪,起了高烧出水痘。”
是说子轻之前掉河里泡太久湿毒内蕴,现在外感风邪,把内蕴的湿毒一并诱发了,所以会起高烧。
大长公主颔首,注意到门口挺着肚子的人。
“宜乐来了,快进来坐,怎么傻站在外面。”
“姑母,尘医。”宜乐跨门槛而入,“听你们在谈什么,不好打扰。”
“在说使臣带回的那孩子。”大长公主道,“刚才就有通报你来了,怎么这么久才进,身体不舒服?”
宜乐:“不是,在府外与元二聊了聊。”侍从搬来凳子,她小心坐下,“听元二说,带回的那孩子是由熊养大的,喝水时候不小心栽河里,顺着水往下流,正好被他们发现,这一路回来,也总走不稳路,常常摔倒,也不知是何缘故?”
她看向姑母,话语间有些许不赞成认这个孩子,不管他是不是自己人,都不赞成认。
说她孕期敏感多思也好,她管着祭祀,与鬼神打交道,如今一个失踪五年又冒出的孩子,走路频频摔,她难免多想了些。
也没办法不多想,再来一次大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三年丰,三年歉,六年一小灾,十二年一大灾。
距离上次快六年了。
是旁边尘潜接的话:“摔倒这事,那孩子效法熊兽四肢行走,不习惯站立,突然双足立起,走不稳也正常,倒是有一处老夫觉得奇怪的。”
“哦?如何奇怪?”大长公主问。
尘潜捋捋长须:“老夫给那孩子看的时候,那孩子身上不见多少磕碰,只膝盖有些淤青,想是今日新磕碰的,听方四小子说,他的伤口愈合能力格外强,如果我去得晚些,估计淤青都没了,这孩子有意思。”
他对此很感兴趣,兴致盎然,有想亲验一下愈合能力是不是真的强。
旁边宜乐长公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