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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猎(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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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身穿青色衣领处绣着重山纹的少年突然冲出来,双手颤颤巍巍接过其中一柄断剑,有些不敢相信,几乎是一瞬间红了眼,跪地哀嚎:“哥!哥!”

重山纹看来是万临门的弟子了。

薛省走到他身旁安慰,道:“节哀顺变。”

哪想那个少年赤红着眼一把推开他,手里持着一柄断剑。薛省被他蓦然一推,险些站不稳,幸好旁边的尤怜扶住了他。

忽然,那名少年倏地闪到林远道身前,林远道一时没有防备,被掐住了脖子。少年一柄短剑刺了过去。

林远道感觉腹部一凉,呼吸急促。耳边是刺耳的尖叫声,“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哥也不会死,你还我哥命来!!”

一名少女看得心惊,大叫道:“快救人啊!”人群屹然不动,冷眼旁观。其中同样一名领了断剑,怨怼道:“你要救,你救!”

他们虽没有万临门的弟子言行激烈,但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愤不怨不恨,要不是他非要去找人他们也不会死。没有上前补刀就已是极好,哪里还会去救,巴不得你去死。

薛省和尤怜的灵力都见底了,帮不上忙。

那少女气得跺脚,上前帮忙。却被一道灵气震飞了。人群里一名少女看不下去了,正准备过去帮忙,却被另一名少女拉住,“别去!她自找的。”

两道银衫飘然而出。

就当少女要摔倒在地的时候,一道矜骄俊美的少年出现稳稳地接住了她。一道骄傲的声音响在前面,“你没事吧。”

少女哪里和男子接触得这么近,脸颊烧得通红,站稳之后,急忙脱离:“谢谢宋二殿下。”

那少年颇为嫌弃道:“不客气,要不是我兄长我才不会接你。少年抱胸,微微擡首,话说你也太重了,脸红个什么劲,我又看不上你。”

少女脸色惨白,刚才那点旖旎春色全都消失不见。这么毒舌除了宋子义还能是谁。

宋子义在这里,那宋子岚也必定在了。

果然。

宋子岚在那边,制住了万临门那名弟子,那弟子双眼通红,拼命挣扎,隐约有些走红入魔的样子,“滚啊!你放开我!”

突然那少年陡然转向尤怜,朝他喊道:“帮忙啊!帮忙啊!”

薛省看着那少年,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一道寒芒从他的眼皮划过。

见那人不动,少年又无能为力绝望地哀嚎着:“……我给我哥报仇,你们凭什么拦着!”那少年眼神陡然转为阴骘,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转头就要往宋子岚身上扎去。

那少年掏匕首的方向正是宋子岚的盲点,宋子义喊道:“兄长,快走开!”

听到喊叫声,宋子岚下意识松开那少年,可惜为时已晚。宋子岚都能感受到匕首冰冷锐利的刀尖,就当要刺进去的时候。

尤怜一踢扬起地上的沙石,脚尖一踢打掉了那把匕首。事情几乎是电光石火之间。

宋子岚心有余悸,趁这会,温声道:“得罪了。”说完,右手一挥一掌给他劈晕了。

当机立断。薛省心道:好险啊,不愧是尤怜。

宋子义也在这时上来,怒不可遏地猛踹了那少年两脚。一时间谁都没有阻止,宋子义是个直接火爆的性子,谁也不敢上去拦他。

就当宋子义要踹第三脚的时候,宋子岚看不下去了,叹息一声,拉着他,说:“算了。”

“算了?兄长这就是算了!他刚才可是要捅死你!兄长圣人心发作也太不是时候了吧!随后他一字一句地道:他刚才可是要杀你的!”说完怒火中烧,又是一脚。力道用了十足劲,人都滚了好几圈,极其暴力。

宋子岚截住宋子义不让他过去,语气带了几分的强硬,道:“好了,华度算了。”

宋子义厉声道:“凭什么算了!”

宋子岚道:“凭我是你兄长!”

一句话把宋子义给堵死了,他一把推开宋子岚,气道:“你就蠢死吧!”

直白,也噎人。

尤怜看着那个被劈晕的少年,眼睫压了压,像是做了决定似的,走到那少年面前,站了片刻,把一个不知名的东西塞到他怀里。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宋氏两兄弟身上,没人看见尤怜做了什么,除了薛省。

林远道腹部都被鲜血浸染了,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像个死人。薛省恢复了点灵力,走过去把林远道扶了起来,探了探他的脉搏,松了一口气,还好还有呼吸。

他右手在林远道腹部的xue道处按了按,暂时止住血,再给他抹上药包扎好。

薛省上前一步问道:“太子殿下,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宋子岚道:“我和舍弟在追一只妖兽,无意识来了这里。谁知一进来,妖兽就消失不见,闻到血腥味就赶过来,过来就看到这幅场面了。”宋子岚拍了拍胸脯,调侃道,“刚才那匕首还真是心有余悸呢。”

虽然还生着气,但强大的敌对关系迫使宋子义走了上来,挡在宋子岚的面前,臭着张脸极为高傲地擡起下巴,“又和你们碰见了,晦气!”

薛省强忍怒火,心道:这人果然哪里都看不顺眼。

宋子岚一把拉住宋子义,薛省明显看到那张温和的脸有些崩不住了,“不好意思,家弟自小在家里野惯了。”

尤怜置若未闻,对宋子义的话并未感到什么,把他视为空气。

宋子岚道:“你们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打起来了?”

宋子义自答起来:“内讧呗。这鬼地方怎么出不去了?”

尤怜低头沉思:只能进不能出吗?

薛省抚额,轻揉眉心,“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尤怜!”

蓦然被点了名,尤怜愣了一下,薛省在旁边小声地说:“我怕我说不清楚,还是你来说吧。”

宋子义哼了一声,那股矜骄之气挡都挡不住。宋子岚认命道:“不用管他,尤小少主。”

尤怜“嗯”了一声,依旧对宋子义的话置若未闻,平静地讲了这里的前因后果。

林远道悠悠转醒,薛省赶忙扶住了他,“林兄,你没事吧。世事无常吗?刚才那人的话,你不必过于自责。伤口还疼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上点药?”

林远道流血过多脸色苍白,神情恹恹的,摇了摇头虚弱道:“谢谢。不过他这一剑我是应受的,毕竟他哥的死也是因为我。”

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道:“你们若是还是有怨的话,”指着刚才捅了他的万临门弟子,却不知指着的是一道障眼法,“可以像他一样刺我一剑,我绝不还手。”

薛省赶紧拉住他,低声道:“你疯了,被他们刺上这几剑,你不死也会成一个废人!”

林远道却答:“他们因我而死,我要付出代价。这是天理,也是因果,不可逆转。”

薛省一愣,前世那么多人因他而死,罪孽像浊水一样洗不净。难道他的因果,是所爱之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吗?

此话一出,现场竟然有人动摇。

宋子岚他们听完了前因后果,宋子义讥讽道:“还真是忘恩负义。”宋子义讥讽轻慢的话,薛省没少听,这还是第一次觉得,话听着不刺耳。

对于这群旁观者,薛省真的不想说什么,但又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们刚才为什么不拦着?”

一旁领了断剑的弟子,他挥着这柄断剑:“这便是理由。”

薛省道:“可我记得鳄群来袭的时候,是他出的力最大吧,也是他护着你们。”

一名弟子道:“我可没受他恩惠。”

薛省语塞。

那弟子又道:“这也是我们没有上去补刀的理由。他的兄弟是命,我们的兄弟也是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相处十几年的感情也绝不虚假!”

那弟子拳头紧握,“薛兄,我敬佩你。有些话不当讲不当讲,但我还是要说!我认为死的人不是你亲近的人,你自然不会理解我们的感受。”

那弟子说完另一名弟子又道:“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不要拦我们。就像他说的有什么因果,我们也可以受着。”

薛省愣在原地,其他人看着没有阻止,因果不可逆,他们也不能插手。四把剑,四道伤。虽然都不在致命点,但对以后修炼必然有损害,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废人。

薛省握紧拳头,一咬牙把师傅送他的金创药,全给他用上。这时,一抹鹅黄色纱裙衣摆出现在他眼前。薛省一看,是刚才帮忙反被振飞的少女。

黄纱少女道:“薛公子,我是缥缈峰的弟子,林公子的伤我可以诊治。”

薛省大喜过望,没想到还有人出来帮忙,急切道:“多谢姑娘。”

缥缈峰弟子在上修界颇具盛名,旗下弟子个个是疗愈圣手。每次人间有灾害缥缈峰弟子首当其冲,救治伤亡。上修界弟子有什么小病小灾或是受了重伤都爱去缥缈峰坐坐。

据说缥缈峰峰主一手万木回春,一次性可救治千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年薛省大杀特杀的时候,缥缈峰全峰弟子出动,可见其伤亡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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