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6（1/2）
chapter.136
年节回家的路不算堵，宋清淮掐着点数，满打满算开了一个小时就到了家。
街道处处张灯结彩，中央绿化丛里高高的路灯挂着一对灯笼，似乎还有中国结的身影，他没专心看，只记得昏黄的柏油路上前方车尾投下的阴影，过道夹在树影里“闪现”的行人，敞开门的店铺橱窗一片暖融融的色彩，流出一地华光。
递卡给保安亭乐呵呵的中年人时，他才得了空，去瞥前方明亮的隧道。
车停在老位置，脚步声回荡在满满当当的停车场，车辆是熟悉的路标，指向直达电梯的厅门。
临上楼，他踌躇一会，鞋尖拐向另一侧。
【许：你到了吗？】
【宋：需要扑克牌吗？】
两道信息近乎同时出现在屏幕上，叮咚过后，“许”输入了半天，弹过来一个电话。
小区街道上没什么人，脚步声叨扰了沉静的夜色，耳侧许绛在笑，她问，为什么大过年的要买扑克牌。
他的指尖停在牌盒上，睫毛低垂：“怕你太无聊，不是打了一下午斗地主？”
“打了一下午，觉得没意思，就不打了……你现在在店里吗？她家放了几天的《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好耳熟。”
“嗯，”他擡眸往上瞟了眼，略微一顿，再往上，货架高处架着个黑音箱，“给你带盒饼干？”
明明刚买了一堆年货，她有些困惑，但还是点点头：“好。”
精致的粉白勾勒出花园的轮廓，饼干条拿起来并不沉，货架上的猫咪喵了声，冲他摇了摇尾巴，宋清淮和它对视几秒，无视它打滚的动作，再往内摸了摸，换出另一盒饼干条。
猫咪跟着他喵了一路，最终止步收银台，收银台的小哥揪着猫咪后颈凶巴巴训了两句，反倒引来猫咪和他一阵对喵。
宋清淮心情不错，即使是喵声大作他的眉头也没皱一下，站在电梯里往饼干盒里塞红包时，自己也顺带塞了一个进去。
“这是什么？”
下意识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饼干盒，惯常吃的牌子居然不会响，她困惑地歪头道：“你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
玄关的灯在地面投下了星月的轮廓，印在她的睡裙上，反倒更衬得她肤色白皙，他闻言很浅地笑了下：“猜猜看。”
客厅电视机没开，环着电视的拱形置物柜被分割成一格格，许绛不陪他玩你猜我猜的游戏，径直回到沙发上，随手将亮着屏的笔记本电脑关机，大拇指往盒口掐了下，很快啪嗒打开。
借着圆形壁灯明亮的灯光，她甚至都不需要拆出来便能看见盒子里显眼的朱红，形状很眼熟，许绛挑了下眉，扭头看他问：“你塞的？”
“嗯，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大哥的。”
见她明显松了口气，他无奈：“你以为是谁的？”
许绛没把红包抽出来，收在口袋里，裙子鼓出一团，她直白道：“彭女士或是宋臻的，如果是彭女士的，那我连夜上门拜访，宋臻的我只能连夜上游戏给他送几套时装了。”
“怎么也叫她彭女士？”
“不是说彭女士喜欢别人这么叫她我先练练口。”
“嗯，这样说倒也没错，”他弯腰随手扯平沙发歪了的边角，扯到整整齐齐才松了手，擡眸看向沙发一侧，“头发怎么是湿的？也不吹干。”
“你来早了，原本我打算做个卷发的。”
“明天有安排”
“没有，我就想在家玩换装游戏，不可以吗？”许绛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自然地将被冷落已久的电吹风卷了线递给他，“正好，帮我吹头发，顺着吹。”
“扎辫子我还会一点，你的头发……我记得还要上护发精油吧？还有那瓶护发素，你平时用的干发帽呢？”
这么多问题，许绛很无辜地看他一眼，双手一摊：“不知道扔哪了，直接吹就好，差不多了我会叫你停的。”
“不是说头发很贵？”
许绛撇嘴：“当然很贵，所以你要小心点吹，扯疼我了我就扯回来。”
吹风机的功率大，他只开了最低档，呼啦声里他说话声还是同原来一般大小：“掉发算我的吗？”
“嗯……这不算，本来头发就掉个不停，宋清淮，我怀疑我要变成秃头啦，你可得小心点。”
洗发水的淡淡果香萦绕在两人周身，沿着发梢攀爬上指尖，安静缠绵。
背后的声音含着笑意：“地中海那种？”
“稀稀拉拉的那种，就像下雨天的玻璃窗，张牙舞爪的。”
她说着自己还想扭头比划，刺啦一下僵住了身体，老老实实坐正。
“疼？别动，这可不算我的错。”
许绛微弱地哼了声，扒拉过来边上抱枕，环在怀里，开了电视，广告声欢腾，春节晚会一如既往国泰民安，她没怎么看就往后靠了靠，打了个浅浅的哈欠。
“困了？”
“嗯，调成冷风吧，太暖和了，我会春困的。”
他的声音很无奈：“一天天的……推开窗门看一眼下雪没？”
许绛眼一闭，理直气壮：“没，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雪，我们也贴了春联，快春天了，春困没有什么问题。”
手里的发尾逐渐边干，他好笑道：“怎么不说是因为我们买了春卷，春天开始内卷要提前到来了？”
“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吃，你笑什么？”
宋清淮手臂环着许绛蹭了下她的脖颈，她扭头指责的动作一顿，眨了眨眼。
两人贴得很近，宋清淮正想往后拉点距离，她贴上来困惑道：“你洗过澡了？”
垂眸和她对视，他微点头:“嗯，怎么猜到的？”
“洗发水不一样，你家用的薄荷？好像还有鼠尾草的味道，有点像去外面淋了一身雪回来。”
但他的怀抱又是温暖的，仿佛鹅绒大雪下，木柴上蹿起的噼里啪啦燃得正盛的篝火，靠近就能感受到融融的暖意。
“味道很重吗？”
“不重，你靠着我才能闻到，挺好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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