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真实的面貌(1/2)
第47章 真实的面貌
云层灰雾里露出绒绒的太阳,不大刺眼。
街道起了人群,吵吵闹闹,嚷嚷叫叫,赶马车的吆喝着行人让路。
一只鸭子带着几只小鸭子,急匆匆地在马路上躲来躲去,主人跟在后面追赶,鸭子听见脚步声跑得更快,主人加快了脚步追。
追鸭子的人不小心撞到运送水果的独轮车,一只橘子骨碌碌滚了下来。
这些新鲜的水果刚从船上卸下来,堆在货商的仓库区,短短路途价格就涨了几倍。独轮车主从熟悉的货商买了一批,但他永远买不到船上那个价格。一想到这件事,独轮车主粗暴地连骂一长串脏话:“没长眼睛啊!”
放下独轮车手把,独轮车主停下来准备去捡,结果被几个贫民区的小孩先抢到,塞进衣服里,捂着贴胸藏的橘子,嗖嗖跑远了。
小孩脚步灵活,在人群里飞似的穿行,几个眨眼间跑不见了。
独轮车主眼看追不上,气急败坏,又转过去想揪住抓鸭子的人索要赔偿,结果这人也跟着鸭子跑远了。
闸口已撤,恢复了河运。
不到天亮便有船来船往,卸货运货。
今天来了一艘大商船在这暂时停靠,这艘大船用木栏装着大型的猛兽走禽,这次装有一只还未成年的长颈鹿。
长颈鹿的脖子极高,关押它的木栅栏只好卸去顶,让长颈鹿的脖子能伸出去。
长颈鹿左摇右摆,转过身来,与岸上的人群默默对看。
船夫们停下手里的活计,在那张望,看看这些稀奇古怪的动物。
他们彼此讨论着,猜猜这些动物叫什么,从哪来的,准备送到哪一国的王室。
粮食与蔬菜的货船是最多的,有专门的储存仓库与货道,数十个高大的粮仓建在极好的地段,与其他货仓远远相隔,拉起一道道矮墙。
重要性从仓库环境以及配备的人员就能看出来,每日不间断地有人巡查看守,主要是防火与防止其他意外产生。
一艘小船停稳靠岸,一个行
人从船上下来,没有多作停留,不像初到的人那样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这行人目的十分明确,急行匆匆地朝着议会大厅赶过去。
议会大厅不远的一些居民建筑,排布着铜管与红砖头泛旧发黑,装饰用的布匹花纹掉了色,在冬季的风与灰雾里飘来荡去,看着十分萧索。
议会大厅的内部餐厅摆上了大木桶装盛的早餐,与昨日宴席上的丰盛的菜品相比,朴素极了,只有一例肉汤与面包供应,除了盐与胡椒,没有其他可供调味的酱汁。
这其实才是魔炉人日常的饮食。
一间大餐厅很快被占满了,响起嗡嗡的交谈声。
简搁下他的肉汤碗,坐在餐厅一张长餐桌上,然后摊开一本厚书,准备边看边享受他的早餐。
甘达脸色发黑,走路气势汹汹,她有严重的起床气,晨起让她非常不爽。
她随手拉开凳子,坐在简的身旁,长长吐了口气,她对桌前的食物没什么食欲,从身上取出一只烟斗,划燃一支火柴,点燃烟斗里的烟丝,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来。
灰烬不时掉落在洁白的桌布上。
简把装肉汤的碗往旁边移了移:“能不能不要一大早就抽烟?”
她脸色很不好看,举着那支烟斗,几乎要烧到简的鼻子下:“在我清醒之前,不要跟我说话。”
惹不起躲得起,简把凳子往远处移了移。
这举动正合她的心意,甘达哼了一声。
小脏脸乖巧地捧着一杯黑咖啡送了过来,甘达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小姑娘剪了一头短发,雌雄难辨,被甘达摸乱头发也不生气。
过一会儿,小脏脸又捧来个装烟灰的铁缸。
甘达在她脸上亲了口:“谢谢。”
结果小脏脸躲她,说着烟很臭,就跑开了。
原来她那么乖,是想暗示她别抽烟。
甘达黑着一张脸端起肉汤,浇灭了这支烟斗,转去喝黑咖啡了。
何塞在睡着的时候很乖顺——可惜醒来后——大清早领主的房间里传出吵架声。
睡饱了的何塞精神抖擞,咬着牙刷,隔着房门,另一只手高高指点着,开始跟卢粟算帐:“你为什么好端端从宴会离开?是不是想让我找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卢粟比他早起,早就收拾好了。
这时候坐在椅子上,抖开一张报纸边看边等他,听见这些话,沉得住气地没有作声。
他在此刻无师自通了许多道理——比如面对情人的责难,假装没有听见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何塞没听到声音,探出头,看看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心虚?这也就算了,刚好你就跑出来了?所以当时你一直躲在旁边?眼睁睁看着?”
卢粟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拿下报纸,岔开话题:“你没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大家都起来了,再不出去,就要晚了。”
何塞没那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他把牙刷一摔,没好气的从盥洗室出来,得让他正面回答:“还骗我说你要被伤害了?逼我用出魔法?”
卢粟看他出来了,然后搁下报纸,从地上和床上捡起一些配饰,然后递给何塞。
“别装。”何塞夺走他手里的皮带,挂在两边肩膀上。
卢粟拦住他往外跑的脚步,别跑,让我看看。
他观察何塞脖子上的伤情:“你的伤怎么好得这么快,昨晚的淤青已经没了。”
听到这个,何塞闪躲了一下他的目光。
好不容易占了回上风,何塞不会轻易放过的:“把欠你的那三次抹了,一笔勾销。我不喜欢欠着别人,心里不舒服。”
卢粟终于接上他的话,不过他冷酷无情地说:“欠了是欠了,一码归一码,关系再好也不能混为一谈。”
“……”这大义凛然,冠冕堂皇的口吻简直无法反驳。
“再说,你说的这些都是没影子的猜测,并不能说我做了这些事,就存着这样的念头。没有证据的事,我不接受。”
何塞就知道没法跟他争论,提这个也不过是想试试。
可他从卢粟的态度察觉到什么,对这个事实感到不可置信,震惊极了:“难道你真敢找我索要?”
卢粟难得认真点头,不疾不徐:“为什么不?”
“……”
何塞忍无可忍:“你给我出去!”
就是这声叫嚷传遍了整个餐厅。
还在海盗船上的时候,他们早就习惯了何塞与卢粟的争吵,还摸出了规律。
这两个人时不时就会爆发出一记声音,通常是何塞大喊出来,卢粟暂时服软。
平静没一会,又继续传出他们的争吵声。
过一会,果然没有声音了。
倒是没再继续吵架,众人心底起了小小的疑惑。
房门打开,何塞出来的时候很不高兴,脸上残留着薄怒之色,卢粟默默跟在他身后。
何塞来到餐厅,边坐下边给肩上的挂着的皮带扣上。
简的视力很好,何塞低头扣皮带的时候,他看见何塞后领下的脖子,有一块新鲜的红色印迹。
红痕的位置很奇怪,怎么在何塞脖子后面?
简擡头,在四周环境找了一圈,蚊虫?在冬天吗?
从卢粟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的。
但卢粟变得十分温顺,又是替他递东西,又是小声询问他,何塞一直外露着很不爽的反应……
简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要怎么在后颈……
简忽然被自己的想象烫了一下,脸涨得发红,一声“你们收敛一点!”差点要骂了出来。但转念一想,是他自己看到的。他赶紧转开眼睛。
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吻痕,卢粟差点又被何塞收拾。
何塞高兴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不高兴的时候,卢粟就要警惕小心了。
幸好他反应快,要不然又要冷不防挨上一记狠的。
餐厅安静了下来,甘达撕开了面包,就着黑咖啡吃着。
简已经吃完了他的早餐,翻开新的一页书。
何塞吃东西不大讲究,说不上狼吞虎咽,但不大雅观。
卢粟不慌不忙,每一样食物,他都能找到独特的进食方式,看起来慢条斯理,说不出的仪态。
晨光在他们的面前流逝,太阳又升高了一些。
正是那素装的急行人打断了他们平静的早餐。
卢粟侧过头听着劳尔的汇报,站了起来,跟何塞说他出去一趟。
这边又走进一个人,何塞被魔炉的人叫了出去,说请他去参观魔炉。
何塞看了看餐厅门外,在卢粟的面前,一群属下围绕着他,向他禀报。
见卢粟有事,何塞就先跟着魔炉的人走了。
自从卢粟答应妮娅的借兵请求后,特意安排了人收集乌斯国真正的信息。
这行人一到,就是卢粟离开的最后时机,拖无再拖。
他们汇报说,乌斯国王染上重病,骤然病逝,妮娅公主继位在即。
妮娅用完他的大军,现在这些士兵停留在乌斯国,他该去收回来了。
楼下的马匹嘶鸣与蹄声像是迫不及待的催促。
卢粟回到餐厅,不见何塞人影,因此问:“何塞呢?”
“说是参观魔炉去了。”从头看到尾的简回答说:“怎么?”
卢粟简单跟简说了下情况。
简听后明白了,只是皱起眉说:“现在就要走?不跟何塞道别吗?”
“会再见的。”卢粟说。
他看起来神色如常,但简无端看出些不忍,哪里知道分别这么突然?⑩
简叹气:“我帮你说吧。”
一转身,卢粟冲这些属下们说道,“走吧。”
他们三两步下了楼梯。
卢粟侧头,语速极快地交代,劳尔,去选一部分人留下来,然后你再跟上。
“不告别了吗?”劳尔追着下楼问。
“会再见的。”卢粟又说了一遍。
不是不愿道别,只怕见到何塞,又难离开了。
卢粟骑上一匹骏马,揽紧缰绳,纠正马的方向,掉转过来,从大门离去,其他人跟着他迅速撤离了。
这个时候,何塞正朝一个姑娘走去。
“你真是太慢了!”是那天坚持要记录何塞健康数据的书记员,图娜。
何塞挨了这声半像训斥半像抱怨的话也不恼,连连哦了一声,说:“那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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