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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黄金矿劫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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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卢粟这个人嘴很坏,很严厉,但依她看,这就是两个办事的年轻人,没对她做过什么坏事。

尤其是何塞,这是一个善良人,是他叫医生给克罗族人看病,让他们不用在暴雨里挖矿,她的一个小儿子就在那矿上,幸好得到及时治疗。

发生骚乱的当天,她给何塞送了两次治愈感冒的药。第一次吃了药后的何塞还是没好,发着高烧,卢粟让她加上助眠的草药,何塞第二次吃了药后,在屋内睡了一下午。

卢粟叫她守在在何塞的房间门外听吩咐,说他要去矿山看看。

她擡了张凳子,在门口绣花,打瞌睡。//

傍晚,西维多城中大乱,她听见街上传来喊杀喊打声,听到可怖的巨震声,她太害怕,躲到一个衣柜里。

那天之后,她再也没见过这两个人。

她听说矿山在下午的时候出了事,猜测说:“可能卢粟去矿山的时候就被杀了,时间对得上。”

负责调查的官员让她从一堆模糊的尸体里辨认,忍着恶心又抗拒的心情,她匆匆忙忙的指出一具:“可能是他,衣服很像。”

说到何塞,她面露悔意:“我应该叫醒他的,太害怕了,我吓得浑身发抖,忘了。等我回屋里查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我想,他要么趁乱逃跑了,要么是被第二批到西维多的援军杀了。”

她为何塞说的话经过报纸的渲染,引发了一次全民哗然和声讨。

克罗族人认为她性格软弱,搞不清楚状况,竟然被掠夺者鳄鱼的眼泪所蒙骗,为掠夺者讲话。

报纸后续揭露,竺莱国伪市长让克罗族在暴雨里停工,使用的是“不想浪费”的理由。

这则报道再次点燃克罗族人的怒火,他们的记忆似乎恢复了,被奴役时期的事情全想起来了。

他们没有把不忿对准任何一个竺莱人,反而把怒火撒到同族人身上。克罗族人越想她的说法,越觉得不可理喻,那名侍女那“软弱”的证言及姓名,一度成为克罗族人愤怒的宣泄对象。

多年后,这名侍女的声誉又遭遇了一次污名化,两次纠正,直至消失在历史里。

已经午时,卢粟到一家餐厅的室外露台用了午饭,在有着鲜艳花纹的帐篷下吹了会风,喝了一杯咖啡。

相识的竺莱贵族同卢粟打招呼,问他挖矿的进展如何?

他回答说,暴雨过后圣山塌了一角,吃完饭就去看看。

同样也是这个中午,特奥市长出现在西维多破败的广场上,公布了关于基顿逃狱的事实。

特奥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他说,基顿逃狱是得到了克罗族人的帮助,现在他宣布从即刻起全城戒严,除竺莱人可以自由出入,所有克罗族奴隶禁止活动,等待搜查。

在今晚之前,他给罪犯一个自首的机会,否则,被查出来的人将会得到最严厉的惩处。

一名士兵吹响尖啸的号声,全城戒严开始。

此后,特奥市长再也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

在《黄金矿劫案》调查文件里,一个克罗族人的证言说,他原本是负责伪市长府邸的马匹。在救援克罗族的援兵出现之前,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大概是下午,特奥让他把马牵到后院,没说因为什么事。

然后,特奥同两三名卫兵急急忙忙地骑马走了,他认为伪市长在那时候就逃跑了。

吃过午饭,在去矿山的半路上,卢粟最先接到克罗族奴隶上报的消息。

这个奴隶跑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脚步仓皇地在城中寻找,好不容易遇到卢粟,不顾死活地拦住疾驰的马蹄。

“怎么回事?”卢粟骑在马上,向站在下方的奴隶问话。

奴隶带来了消息:塌陷的洞口清理出来了,他们进去查看了。

“是什么?”

克罗族奴隶吞咽了口水,四处张望,他踮着脚凑向卢粟,心脏直跳,压低声音说:“是、是黄黄黄金,圣山所埋的是黄金,黄金矿山。”

卢粟用那让人发寒的目光注视这个克罗族奴隶,他那惶恐失措的状态实在令人起疑。

克罗族奴隶颤唞着嘴唇,流着眼泪,把剩下的实话交代了:“大人,是、是真的,我、我进去亲眼见过了,我们、我们全都被那副景象吓得腿软,土黄色的石块里包裹着金灿灿的黄金,全是,满山全是黄金!那里没有一个士兵驻守!有人说这会引来灾祸,害怕的从后山逃跑了,逃跑的人说,他们宁愿被后山的野兽吃掉,也不愿意在那里等待可怕的灾祸。”

“留在那里的人已经红了眼,发了疯,全都疯了!他们抢工具,用铁杵在石壁上乱砸,想砸出金子。想抢别人砸出来的黄金碎屑,为掉在地上的金砂打架……他们知道带不走,又怕被发现,把包裹金子的

石块吞到肚子里……那里正在互相残杀,鲜血流了满地,人们踩着鲜血,地上全是跑来跑去的血脚印……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好多人了……”

听完过程的卢粟遥望那座圣山,当即放飞了肩膀上的鸽子。

卢粟让这个奴隶去通知特奥市长,并再次提出他的要求:这一次他需要的不只是奴隶,还要特奥市长把所有能支援的士兵派往圣山。

卢粟刚赶到圣山,圣山已经烧起了大火,滚滚黑烟从山上升起,他加快了马鞭。

第一个发现金矿的人叫阿尔卡蒂奥,也就是向卢粟汇报消息的那名奴隶,他为《黄金矿劫案》提供了许多关键的信息。

报社邀请阿尔卡蒂奥以第一目击者的身份,撰写挖到金矿的第一手内幕消息,阿尔卡蒂奥自己又写了三部回忆录。

这些书出版后,评论家们认为编撰故事的痕迹过重。

阿尔卡蒂奥在书的序言里写,他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有许多读者相信他所说的就是真相。

在接受调查的过程中,阿尔卡蒂奥还请求调查官员去看那三部回忆录,作为他交待的补充。

报告在此尽力剔除此人富有想象力的语言风格。

阿尔卡蒂奥说他被卢粟派去伪市长办公室的时候,正是中午。

他来汇报挖到金矿的消息,还准备转达卢粟的要求,可伪市长没有立刻让他进办公室。

阿尔卡蒂奥就是在那个时候,在门口偷听到基顿被害身亡的消息。

门缝里,士兵向特奥汇报,经过搜查发现,他们四处搜索,在贫民区,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屋里找到了基顿的尸体,基顿被一根绳索吊死了。

按阿尔卡蒂奥的说法,基顿根本没有逃狱,基顿是被伪市长害死的。

“我们都知道,伪市长本来就决定要处死他!他污蔑基顿逃狱,是为了盗取金矿!没错,伪市长就是劫走黄金矿的嫌疑人,他肯定早就在打这个矿的主意。我敢保证,盗贼就是伪市长。”

“我传达了那两个人(卢粟、何塞)的要求,他们让特奥调兵支援圣山。特奥拒绝了。他之前从来没有拒绝过,这次他拒绝了,他不是想独吞金矿是什么?!”

“当天,当天,特奥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消息!他听到矿塌了一角,也听说援兵要来了,他就起了一个主意,哦不、不!特奥一直这么盘算的。特奥安排他的下属,先吊死基顿,污蔑他逃狱,好有一个借口让全城封锁。有了这个机会,特奥可以避开竺莱国贵族们,避开那两个监视他的人(卢粟、何塞),独自把金矿盗走!特奥有消息来源,手下有黑魔法师,有士兵,那么大的矿脉哪是说搬就搬的?!只有他做得到,他可是市长!全都解释得通。”

“基顿的事情太可惜了,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援军来了,来了两次,第一次我们知道是伪市长特奥派人假扮的,为了盗取金矿。第二次才是克罗族人请来的真正援军。”

“援军一来,所有克罗族人都反抗了,我们赶走了竺莱国人。根本不是基顿所说的那样,我们不是不想反抗。是基顿之前的做法毫无意义。他太极端,太想当然了。不、不,我不是说他不好。他的心是好的,但基顿毕竟是个年轻人,他想当英雄,太想出风头。”

有人认为骚乱是从圣山起火开始的,挖出金矿的消息像喷涌而出的鲜血,气味无法掩盖,引来一群狂鲨。

不过,许多人认为骚乱是从第一支假扮援军的铠甲骑兵入境开始的。

西维多全城戒严,大多数克罗族奴隶被禁令拘禁在临时帐篷内。

午后,还有竺莱国的士兵在附近巡游。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竺莱国的士兵们消失了。

克罗族奴隶们互相讨论说,竺莱国士兵肯定去了圣山。

所以他们仍然老老实实呆在帐篷内,不敢走动。

但是,一条消息小声的在克罗族奴隶之间传递:“可能是援军来了。”

没有人相信这条消息,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某个人做的美梦,说的梦话。

第二次,比之前要肯定的声音:“是援军来了。”

说话的嗡嗡声逐渐大了起来。

由于没有军人喝斥他们保持安静,吵闹的声音鼓舞了众人的胆量。

不过,他们还是不太敢冒险行动。

有一两个不怕死的,大着胆子擅自脱离了临时居住的帐篷,跑到街上。

他们看见了什么?

铠甲骑兵正在与竺莱国士兵在巷斗厮杀。

“你们是谁?”克罗族人满怀希望的问。

铠甲骑兵们没有作答。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克罗族人继续问。

铠甲骑兵们用长枪杀死竺莱士兵,准备撤离了。

离去前,全副武装的铁面之下,传来铠甲骑兵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们是来索取的!”

这批“援军”把克罗族人彻底搞糊涂了,他们跟在这群铠甲骑兵后面。

仿佛做给他们看似的,这帮铠甲骑兵既杀竺莱人,也把刀枪对准克罗族人。

跟在铠甲骑兵后面的克罗族人吓得仓皇逃跑。

这些人穿着素铁铠甲,没有任何装扮和花纹,刻意隐去了一切可供辨识的痕迹。

尽管人数稀少,然而训练有素,兵强马壮,威风凛凛,让人以为在他们之后,有一支大军正压境而来,无人敢直撄其锋。

气势汹汹的铠甲骑兵陆续从四方包抄入城,他们的铁蹄刚踏入西维多,西维多仅剩的竺莱贵族们四散溃逃了。

铠甲骑兵并不追击,齐齐用箭簇射死所有飞向天空的信鸽,阻断所有可能的消息传递。

他们目的极其明确,动作干练,不做多余的事。对西维多的地势地里了若指掌,有秩序、有路线的蹄踏,知道从哪里切断竺莱国士兵的支援防卫,知道从哪个地窖里掳走金银珠宝。

还在城中四处点火,烧毁房屋。

糟蹋完城市,铠甲骑兵直奔圣山,与包围圣山的铠甲骑兵汇合。

圣山金矿上已经尸横遍野,山上的竺莱士兵被同一批铠甲骑兵清理干净了。

简直就是强盗!

然而,没有强盗敢狂妄到屠杀军队的士兵,除非是另一批士兵。

幸存的克罗族人奔向临时帐篷,大声疾呼:“这根本不是援军,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是来抢东西的!金矿!他们是来抢金矿的!竺莱内讧了!”

“那我们呢?我们该怎么办?”

“竺莱士兵被杀了!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跑啊!逃命啊!”

西维多城中浓烟大火熊熊燃烧,把这场骚乱搅动地惶惶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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