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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奴隶的困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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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奴隶的困境

魔法师联盟制定的一条戒令中明确规定,黑魔法师不得在联盟无授权下插手两国的争端。

在侵略战争中,这条戒令会成为被侵略地区黑魔法师的免死金牌,让当地的黑魔法师不必像同族人一样沦为奴隶。

烈日下,何塞与卢粟在西维多矿脉附近走动查看。

何塞忍不住说:“但我也没想到克罗族的魔法师会成为自己族人的监视者。”

卢粟听了他的话又在微笑:“表态自己的态度,也要生计,他们施加在同族人身上的刑罚往往比敌人更残忍。”

他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刻发笑,何塞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点很瘆人?”

卢粟收敛笑意,认真思考:“没有。”

“你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是不会有真心朋友的。”何塞在圣山的巨岩之间艰难行走:“想想你受的教育——烧书。书是什么,书是人的心,你把书烧了,不就是在泯灭自己的人性吗?为了教出一帮谋权夺利的人,在名利场上无往不胜,你们首先消灭自己的心。啧,你受的教育太有问题了。所以咯,像普通人的生活,朋友之间的玩笑、打闹,你肯定都没经历过。当然没人跟你说这种事。”

“我调查过了,你也没有朋友。”

“……”何塞差点被他的话噎得一趔趄,不知道该气他的无耻的调查,不留颜面的揭穿,还是该为这句实话黯然神伤。

卢粟重新笑起来,吃下一片苦涩的橄榄叶。

何塞和卢粟到来后,归属马洛爵士的矿脉正式开采。

这座山脉原来是克罗族信奉的圣山,偶尔能从山顶滚落下的石头里发现铜石与宝石,克罗族人认为这是埋葬在圣山附近的祖先赐予的。

竺莱国人用魔法工具探知到圣山此处存有一片矿脉,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矿。

考虑山脉里可能藏有宝石,为了宝石的完整性,采矿从来不借助魔法师的魔法。

克罗族奴隶,不分男女,大人儿童,徒手持工具,开凿矿洞。

从日出劳作到月上枝头,双手鲜血淋漓,浑身覆满矿尘。

为了节省路途上的时间、减少监视他们的士兵数量,他们在圣山附近指定的帐篷里群居。

单薄帐篷根本不能遮挡夏季绵延不绝的暴雨。

由于没有驱赶蚊虫的措施,不断有奴隶染上疾病死去。

一位同样贵族出身的医生认为自己应该履行医生的职责,他不畏辛劳,骑着马在奴隶帐篷附近转悠。

他远远望几眼,就得出了病因来源:这是一种常见的、在奴隶群体流行的心理病症,在医学上称之为奴隶病,容易出现在刚沦为奴隶的人群身上,他们心理太脆弱了,以至于一点点蚊虫叮咬都能让他们死去。

克罗族奴隶很少反抗数量稀少的竺莱国士兵。

他们不恨这些竺莱国士兵,哪怕竺莱国士兵用皮鞭抽打他们,他们把竺莱国人的侵占和暴行当作是应该的,因为他们输了。

在当时,克罗族人最憎恨的是克罗族黑魔法师,在恐怖威慑和高压之下,微弱的反抗和抱怨时不时发生,他们常常与克罗族的黑魔法师发生冲突。

一些克罗族人在日深月久的劳作下忍无可忍,指着克罗族的黑魔法师辱骂,诅咒,爆发出将死的恨意,那是他们唯一可以公开表达愤怒的对象。

竺莱士兵挑衅地吐了一口痰。

“不要逼我,”布恩迪亚是克罗族黑魔法师,他涨紫了脸,内心同样承受着痛苦。

他是不用被奴役,可他与被奴役的人群相识,有些甚至是他的亲友:“为什么要反抗?本来你们不用死,没人想要你们的命。”

克罗族黑魔法师得到了竺莱国的赦免、黑魔法师联盟的保护,当然要付出他的酬谢代价。

于是,布恩迪亚仿佛在表演一般,以雷霆手段施以惩戒,寂静的西维多圣山突然炸起数声雷电,几名克罗族奴隶流血死去。

情况就如卢粟预料,部分克罗族的黑魔法师成了酷刑的积极执行者。

现实感的沉重感不断用人命加重砝码,与卢粟谈笑里藏着的轻松,丝毫没有减轻何塞看到的一切。

何塞叹气:“我天性里幽默感被现实残害了。”

再往后,他连叹气的调笑也做不到了,越来越多的残酷事件让何塞缄默不语。

大量克罗族黑魔法师离开了西维多。

国王战败被杀,贵族们仓皇逃窜,不愿意成为监视者的黑魔法师只能另去他方,寻找新的雇主和生计。

剩下的一小部分克罗族黑魔法师既没有成为监视者,也没有离开,他们整日喝得东倒西歪,睡倒在大街上。

戒令既是保命的招牌,同时也是束缚,黑魔法师们不能掀起一场有力的反抗,除非他们甘愿从此脱离黑魔法师联盟。

几乎没有黑魔法师会这么愚蠢,黑魔法师联盟为黑魔法师提供的帮助和保护,远远超过这些雇主所能给予的。

为了开挖矿洞,克罗族人砍伐密林巨树。

连日不停歇的夏季暴雨,在西维多圣山上形成滚滚黄褐色的泥石流。

眼看肮脏的洪水要涌向西维多城市,竺莱贵族们决定先行撤离。

当西维多城市里的洪水漫涌到人们膝部,撤离西维多的人们走得越来越远。

那些碍事的贵族撤离后,何塞跑去敲卢粟的门。

这段时间,卢粟要么以看风景和放松为名,跟何塞四处转悠,要么闭门不出。

卢粟打开房门,何塞跟他提出一个想法:“我想让特奥市长暂停开挖矿洞的进度。”

“为什么?”

“天气不好,克罗族人生病的越来越多。”

卢粟说随便。

不过他又补充说,他不会支持何塞,不会反对何塞,不会给何塞任何建议。

其实何塞这番想法还有试探的意思,看卢粟这态度,他的心思应该不在这个矿上,何塞一直提着的心放下来了。

卢粟不再是计划的阻碍,何塞考虑下一个人的态度:“那你觉得市长会拒绝吗?”

“别问傻问题,我不是市长。”

何塞眉毛直抽抽:“……随便聊聊天而已,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难交流。”

人们到了卢粟目前,只会努力提炼谈话的核心内容,不自觉地想让自己显得聪明,博取他的关注,盼望得到他的垂青。那些话题大多是严肃理性的,极少会有人跟他废话闲聊。

卢粟忽然笑了,他回答说:“没有。”

可心里却很高兴,还伸手替何塞拂平衣服上的褶皱。

“那就随便聊聊。”

他带上身后的门,跟何塞去了他的房间。

卢粟应和何塞一个接一个的琐碎话头,有时为何塞指出官员与行政上的常识。

最后他们商量,把这件事的决定权交到市长手里。

穿过密急的暴雨,来到市长办公大楼的何塞两人放下滴水的雨伞,踏着两行的湿脚印,前往市长办公室。

卢粟在何塞身边坐下,他摊开手,先向特奥表明他的态度:“我和我的小伙伴出现了分歧。”

何塞说明来意后,特奥笑呵呵的,拿起办公室里的玻璃酒盏,给两个人倒酒,他问何塞:“怎么?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本◥作◥品◥由◥

何塞喝了一口就搁下杯子:“不是,您是太为我们着想了。日夜赶工,累死不少克罗族奴隶。”

特奥把何塞讽刺的话听成了恭维,他嗨了一声,坐在另一边沙发上:“可不是?你们也看到了,西维多破破烂烂的,还有多少活儿等着这些奴隶做。但是马洛爵士的矿产要紧,不得不先给你们安排上。这不好好的,为什么要停工呢?”

没有人会因为道德善恶论发起战争,何塞记得卢粟说过的话。

道德可以作为面向公众的解释,却没人相信道德是真正的行事准则。

在谈判桌上,何塞第一次抛弃了他的道德感,试着用他们那种物尽其用的思路:“因为浪费。”

卢粟看了何塞一眼,垂下眼睛,往嘴里塞进一片橄榄叶,听何塞继续说:“进度太慢,死人又太多了,没必要抢这么几天。何况洪涝灾害后容易滋生瘟疫,瘟疫可不像奴隶病,不管奴隶还是贵族都会染上。不能让克罗族的奴隶住在不能遮风挡雨的帐篷里,不能放任不管让疾病蔓延,给瘟疫创造环境,得给他们治疗。一切等大雨停了再说。”

卢粟依照他的承诺,没有作声。

他们是马洛爵士派来的矿山的负责人,既然这么要求,特奥耸耸肩:“好吧,按你说的做。”

回去的路上,疾驰的暴雨再次在街道上形成河流,淌过他们的高筒皮靴。

水流时不时卷走某家人的物品,废弃的垃圾,截断的树枝。

“糟心的天气。”达成目的的何塞没有获得好心情,冲这鬼天气抱怨了一句:“我们过来的时候还没下这么大雨,怎么现在下这么大。”

他说着,钻进卢粟撑着的伞下,两人在一把伞下同行。

卢粟把伞柄移向何塞:“事情正如你所愿,我以为你会高兴一点。”

“在这个鬼地方,让我事事如意也很难高兴。我现在就盼着早点知道那是什么矿,早点干完活儿,早点滚蛋。”

“为什么急着走?我觉得西维多很漂亮。”

何塞巡视一圈水汽蒙蒙的四周,被暴雨浇透,残破不堪的西维多:“……你不仅是笑点瘆人,聊天困难,审美也很奇怪。”

“我不像你,我没有良心上的负担,自然能欣赏西维多。”

何塞无可奈何的说:“这不是什么良心负担的问题,掠夺,奴役……不管是谁干的,看到了都会心情不好。当然啦,除了你们这样的人。”

卢粟的语气很淡:“你刚才的表现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还以为你上道了。”

“只是用你们的方式说话而已。”

“哦?不是成为我们一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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