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万金币(1/2)
第4章 十万金币
少年时代的何塞在洲际城市留下的种种生活痕迹,不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普通,平凡,甚至是地痞无赖一样的人物。
如今,我们已经无从得知使他发生改变的原因是什么,假如存在这个原因的话……
——摘自《魔法百科全书之魔法残卷补录·序言二》
黑鬣狗是一名白魔法师的外号,会用白魔法改变外貌和性别。
大多数时刻,黑鬣狗会扮作一名美丽大方的女性,有时候则扮成一名怯懦畏首畏尾的男性。
不管黑鬣狗怎么改变外表和性别,眼睛是无法进行掩饰和乔装的,每一次何塞都能通过眼睛认出黑鬣狗。
黑鬣狗有不能说的缘由需要进行装扮。
一位教养良好的白魔法师需要避开白魔法大陆,跑到黑魔法大陆。
何塞猜,只能因为黑鬣狗赌博的爱好。
黑鬣狗的手气还出奇的差,十赌九输。
当魔法师囊中羞涩,会往牌桌压上他们的魔法工具。
如果何塞也在那张桌子上,遇到魔法师赌上魔法工具,何塞往往比平常更认真,出牌时更谨慎。
何塞就从黑鬣狗手里赢走一些魔法护具,不过他不会魔法,拿在手里使不出效力。
而其他赢来的魔法工具,大多是粗制滥造的便宜货,没什么用。
不了解门道的何塞上过不少当。
今天碰巧遇到黑鬣狗走进小酒馆,何塞赶紧拿出一个圆形管状物,铜质,表面刻满古怪繁复的花纹,刚得来的,他想请黑鬣狗帮忙看看是什么。
黑鬣狗今天扮作的是女性,涂了红唇,擦了香水,她急着去找牌友。
听见何塞的请教,她把长发往肩后一撩,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普通的望远镜,你又被骗了吧。”
何塞不得不仰视这名身材高挑的女性:“望远镜?我听说过,能看远方对吧,怎么看?”
“像这样。”黑鬣狗接过来,给何塞演示一番。
她把望远镜旋开,两根铜管拉长:“你从通过这个孔洞往外看,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会了吗?”
“会了,只能拿来看远方?没别的功能了?”
“没感应到魔法。”
何塞把望远镜塞进衣兜里:“行吧,至少能看看月亮。”
黑鬣狗双手抱胸,建议说:“你要不缺钱,就该自己学点魔法,至少你要学会辨认。”
她身披宽大的黑魔法袍,腰上束了一只金蛇缠腰的腰带。抱胸的姿态带出她婀娜的身姿,真是风情万种。
何塞觉得黑鬣狗扮作男性时,驼背弓腰缩脖子,很是猥琐。扮作女性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十分
美丽,那气势是咄咄逼人的。
他欣赏黑鬣狗身段的眼神被对方察觉到,黑鬣狗翻了何塞一记白眼。
何塞讪讪的收回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学都学不会。我花钱找了好几个魔法师教我,还是学不会。他们叫我不要听了,直接给我魔法工具试试看,也没用。”
“真是怪了,不至于吧。”黑鬣狗瞥眉。
“你能告诉我魔法到底是什么吗?”
黑鬣狗捏着下巴,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打了个比喻:“你要问技巧性的问题还好,这个问题太为难人了。我不需要问这句话。对我来说,魔法是我一听就懂,天生就会的。这让我这么讲呢?就像使用双腿一样,我只要站起来,直接走路就行了。我没办法形容这么自然而然的事情。”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这个比喻让何塞沉默了。
其实在何塞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阴影般让他害怕的猜测,虽然这个猜测毫无根据。
这个猜测完成了一个滑稽的矛盾——他的出生,会不会是他与魔法无缘的直接原因?除非他学会了魔法,否则这个猜测的阴云将一直笼罩着他。
如果不学魔法,他只能暗自怀疑,无法验证;如果他去学,万一永远学不会呢?
学与不学,都让他忧心。
这正是何塞感到滑稽的地方。
与黑鬣狗告别后,何塞回到小旅店的屋子里。
他把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随手一扔,脱下衣袍,点燃一盏粗糙的铜油灯,搁在简陋的桌子上。
何塞被黑鬣狗的话搅得思绪纷乱,心情低落。
他又站起来去翻箱倒柜,找出一张没有使用过的羊皮纸。
铺开羊皮纸,何塞用舌尖润开鹅毛笔凝固的墨,在纸上划了两笔,笔尖划出了墨迹。
要不要学习魔法的这个问题之上,还牵扯出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的未来。
如同他为自己命名,如同大多数孤儿一样,他一出生就被抛掷出人世间之外。
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为什么自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又不会用魔法,他还能做什么?
不论他做什么,都无人在意。
心情低落的何塞在羊皮纸上写下第一句话:[我曾被告知,我诞生于爱]
他写下这句话后才反应过来。
“诞生于爱”……?
这句话竟然在他的发问之前就有人告诉他了。
他的确比一般人更需要这个意义。
可接着他停顿了,写不下去。
他只见过莫蕾娜两面,算得上是陌生人,这句话可以说是来自一个陌生人的转述。
话倒是很动听,可他很难被陌生人转述的一句话打动。
何塞望着窗外的夜空,希望透过黑暗看莫蕾娜,抑或是,与莫蕾娜相似的两张面容,他想和他们对话。
他想问,莫蕾娜说的是真的吗?
有天,别家的旅店老板在路上遇到何塞,热情的同他打招呼。
招呼完了,旅店老板继续拦住他的去路,话里话外,暗示想给何塞一个低廉的价格,争取这个稳定长住的旅客。
何塞现在住这间小旅店老板叫伍德,只有歌莉一个女儿。
伍德是个精明的商人,生平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用一个又一个陶罐装他赚取的钱币,只存不取。
小旅店事务繁多,只有一名老女仆卡卡。
为了少聘用一名女佣,达到节俭的目的,伍德叫歌莉充当厨娘、洒扫房间、给旅客送餐、还要负责采买。
伍德教导歌莉说,操持这些会帮助她更好地适应将来主妇生活。
歌莉是个勤快的小姑娘,会让旅店里唯一的老女仆卡卡在清洗客人衣物的时候,往水里挤一些有芳香气味的草汁,这也是歌莉身上好闻的浆洗香味的来源。
她还常常提醒老女仆卡卡,别忘了给晚出早归的何塞打扫房间。
因为歌莉做的这些,何塞拒绝了旅店老板的优惠,他说他不论如何都不会更换旅店。
“年轻人,歌莉有未婚夫,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旅店老板不时取下烟斗,砸吧嘴:“伍德利用他女儿诱骗男旅客住下来。歌莉呢,为了挽救那间频临破产的旅店,对你们这些单身汉耍点花招。你不是她用手段留下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没有你说的那种事。”何塞皱了皱眉,替他们辩护:“我在那里住了很久,我了解他们,他们是一对勤劳的父女,有一脉相传、容易较真的性格,这连缺点都谈不上。”
难得有一天何塞起了个大早,赶在歌莉送餐前,亲自打开房门。
歌莉一走进屋就皱眉,她进过许多单身汉的房间,没有人像何塞搞的这么凌乱——他把从外面带回来的物品,随手扔的到处都是。干净——只有他自己的东西,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
何塞把望远镜举起来给歌莉看:“猜猜看,这次是什么?猜中了送给你。要不要我给你一些提示?”
歌莉不接,她把饭菜搁在桌子上。
何塞向她献殷勤,催促她:“快猜,很好猜的。”
歌莉轻巧地绕开何塞的手:“你已经送了我很多小礼物了。”
“那就再多一个。”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何塞给她展示:“你看,这次是个望远镜。昨晚我试过了,能看见月亮上的环状山脉。”
红铜色头发的歌莉有一双茶色的眼睛,她看着何塞:“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有未婚夫,要是我收男旅客的礼物,他会不高兴。”
“如果你的未婚夫不高兴,让他来找我,我和他决斗。你不要替他说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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