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节(1/2)
在,又为龙兴之地,且关乎南蛮收服,理应保留都城形制,只不及东都要紧。”他颇喜围棋,曾着人在南中打造黑白棋子各一百五十个。那南中盛产奇石,所出玛瑙琥珀属皆得冬暖夏凉之妙,是以蒋琬常揣几个在袖里,不独走路时锵鸣作声,天冷时候握在手中亦可取暖。这三百枚棋子纹样各异,色彩亦有深浅变化,蒋琬将最深一枚放在图上洛阳附近,而把次深的搁在成都,烛火掩映下但见二子葳蕤生光,透出几分温润的碧色。
姜维却不忙说话,低了头要听看他讲些什么。蒋琬道:“京兆以内,是为长安。此为周以来故都,西制羌氐匈奴之要地,陛下可仍以长安为西北畿城,虽不为国都,尚可总领雍凉二州。”说罢取出一枚白子,却放在长安之上。
刘禅见那白子莹莹的煞是乖巧,因说道:“这副棋子是公琰从何处打磨而来?”蒋琬笑道:“说来也不怕陛下见怪,当时丞相南征,南人孟获献滇池大石,剖开后粲然生光,内别黑白纹样,形似阴阳双鱼。丞相知我好棋,便遂了琬意思,取阳鱼为白子,阴鱼为黑子,共成棋子三百个。”
刘禅“咦”的一声,因问道:“这是什么石头?”蒋琬把当中一枚黑子往手上一掂,说道:“此物原只西域及南中有,因它色泽斑驳,形似马脑,今人唤作‘马脑’者便是。”刘禅又是一奇:“子桓和我闲谈时,倒说起他曾得乌桓酒杯一个,因作《马脑勒赋》,赞它‘禀金德之灵施,含白虎之华章。扇朔方之玄气,喜南离之焱阳’,论其成色,又说‘歙中区之黄采,曜东夏之纯苍。苞五色之明丽,配皎日之流光’。朕得南中贡物时就见过若干文理交错的美石,南人只叫它‘滇子’,却不知道那竟是马脑了。”他虽常有玩乐之耽,记性却是颇好,兼之曹丕此赋短小,诵读数遍便已记牢,此刻引用起来竟是毫无凝滞。又道:“朕知道子桓也是个文采极好的,只不知他和子建比起来,孰为优劣?”姜维只笑道:“陛下也不需耗甚么心力,只教他兄弟两个见面,互相切磋,高下可判。”
刘禅省得姜维意思,遂说:“朕也有此意,明日便找他去说罢。子建自来我都中,只闲居客所,未有任职。朕拟先不与他做事,令他随我东迁,还复他临淄侯位。”又要蒋琬接着讲下去。那蒋琬便就手头棋子往舆图右下角一放:“令成都领西南,洛阳据中原,长安遥慑西北,此琬当时方略。可事后想起来,总觉得尚有缺漏。琬因北方财货集中,文士荟萃,以为南方诸郡有西京提携,可退居其次,谬也。”边说着,边把黑子提至上方,正中建业,“此为制辖东南之关键,荆州广袤,交州杳远,淮水风物汇于扬州,若于两京之外,更设南都,恰之前三足鼎立形势,可使境内互相接应,如此陛下所治趋于稳固。”
姜维心里叫一声好,说道:“公琰道尽我思。不瞒陛下说,前次大秦客商秦论远来时,臣便有谏议设置南都,只当时臣以停留不久,未及和陛下提起。臣在洛阳时,丞相便就定都事与我商榷,他也如公琰意思,只是此外更不必单独定京兆尹,还使长安为京兆郡,却在凉州以西设置都护府,如前朝制度。”那秦论赴建业事见
第六回 ,此处暂不详叙。
刘禅记得姜维曾提及此人,遂道:“大秦远在万里之外,据说物产迥异中土,朕倒想寻个机会见见其人呢。”姜维道:“也不必急,那秦论因受郡守接应,不日便将东来拜见陛下,适时可与陛下细说当地风土。”刘禅自是喜欢,只说:“不知道他手里可有那夜光璧、金缕罽一类的?至于西域盛产火浣布,相传以火灼烧即可去垢,朕只闻其名,未见其实,正可向他问个究竟呢。”他再与姜维蒋琬二人闲话稍时,因密雨未歇,遂赐榻寝宫,君臣三个各自引被睡去。
却说姜维此次来迟,本是因为同何晏夏侯玄等多辩了几句,由此耽搁。原来当时夏侯玄多举掖庭罪臣,凡一十五人,姜维细考之后,无有不起用者;内中有个名叫蒋济的,却是旧魏重臣,在朝时便以屡出奇策深得曹丕父子器重。夏侯玄以他缜思善谋故,说与姜维,遂得开云见日。这蒋济既得姜维所用,便把自己在黄初年间所作《万机论》十卷献上,书中多论政略兵法,至于刑名杂学及经籍考证者,亦有言及。
那何晏正讨了曹爽口信,要与他多往来,喜不自胜,却见姜维及夏侯玄正和蒋济说话。他颇是好事,遂凑过去,正听见蒋济说起礼记当中丧服一节。当时老庄之学虽已见擡头,时人仍以治儒为重,便是何晏这等性好谈玄者亦作论语集解。这蒋济既以著述呈姜维,只就其中一二加以延伸,因姜维亦好郑玄,却把郑注拿与姜维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