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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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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另一边的暗巷口,一个醉汉躺在地上,光着膀子,几乎要窒息地呕吐。

有路过的人看不去,帮他翻了个身,然后他就趴着吐,总算不会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

晁新就站在台阶的右手边,穿着非常职业的白衬衣和西裤,头发稍稍有点乱,脸也漫上粉色,但她站得很笔挺。

哪怕高跟鞋的鞋跟像钉子一样钻着她的脚跟,哪怕她的膝盖已经软得有一点打颤,哪怕她睁眼闭眼之间,霓虹灯已经模糊成一片。

但她知道她必须表现得镇定而有理智,如果她在这里睡着了,不出十分钟,可能就会有伪装的“好心人”上前,然后“捡尸”。

好一点,她会醒在某一个被子上都有顽渍的廉价宾馆,坏一点,她可能会被脱光了扔在某个洗手间。

她的呼吸很粗重,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灌了很多、很多酒。

嘈杂的世界里,突然有“砰”的一声响,像是给她混乱的灵台来了一棍子,模糊的视线也清晰了一些。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和周遭的浑浊格格不入的姑娘,穿着简单的白T,素净的头发披散着,从车上下来,径直小跑到她面前。

“晁老师。”

向挽的声音,太好听了,难怪她红得那么快,难怪,她是SC声音工作室的活招牌。

晁新握住她的手,血管里的酒精像是被渡了过去,又像是蒸发了,她能感到自己的体温在急速下降,让她打了个冷战。

向挽扶住她的肩膀,抱住她,俩人一起往车上去。

“师傅,回恒湖国际。”向挽左手搂着晁新,右手关了门,然后给她捋了捋散在脸畔的头发。

晁新没有靠在向挽身上,而是习惯性地往后仰着头,美人筋也晕染上了粉色,下颌和脖子的曲线很漂亮,配合她起伏略大的呼吸,就更漂亮。

她闭着眼,因为车辆的起步而皱了皱眉,又很快地放开,脸上的痣平整了,却因为酒气而更活色生香了。

她坐得很中正,唯独右手一直攥着向挽,死死地捏住,不怕她痛似的。

需要用一点力,才能把隐隐的颤抖释放出去。

向挽怕她睡过去,一会儿不好弄上楼,于是跟她说话:“不是吃饭吗?怎么一个人站在KTV门口。”

“吃了饭唱K去了,我喝太多了,说上厕所,跑了。”晁新的声音仍然很冷,媚态毕露的眼神也很冷。

向挽心里又是紧又是酸,想要说点什么,却讲不出来,最终道:“好,快到了,你别睡。”

“我不睡。”晁新望着她,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我不睡。”

很快到了小区,晁新的行动还是较为利落,俩人相携着上了电梯,开门一片漆黑,家里很安静,牌牌应该已经睡熟了。

不想吵醒牌牌,于是向挽就没开灯。

晁新扶着墙壁换鞋,脚触到拖鞋的时候,她稳了稳身形,轻声问向挽:“到家了吗?”

“到家了。”向挽蹲下,把她的高跟鞋摆到一旁。

“嗯。”晁新点点头,茫然地看了一圈家里的摆设,然后往卧室去。

进了屋,轻轻关上门,向挽才开了一盏小台灯,边弯腰给她把手机的电充上,边说:“睡衣在床上,你换了吧,不必洗澡了,直接歇着,明儿再洗。”

她刻意把动作放缓些,背对着晁新。

晁新“嗯”一声,坐在床边,先是换了裤子,然后套上睡衣的两个袖子,然后,就没了动静。

向挽转头看,发现晁新低着头,衣服的两边敞开一个小缝,她将衣领拉拢,想要把扣子扣上,却怎么也用不上力。

向挽叹一口气,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给她将扣子一颗颗系上。

晁新的前胸和小腹都露了一小半,白得很招摇,向挽扣纽扣时,指尖时不时擦过凉凉的身体,然后晁新的脖颈就起了小栗子。

扣到肚脐处,晁新缩了缩身体,哑着嗓子说:“痒。”

向挽擡眸看她一眼,没说话,手上继续在动作。

晁新对着她的眼神,又缩了一下身子。

手停在腹部,就一两秒,然后向挽直起身子,说:“好了,睡吧。”

晁新想要往后躺,可一动,脑子就天旋地转,她弯曲着手臂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难耐地仰了仰脖子,舒出一口气。

她想吸烟,好想吸烟。

向挽咽了咽喉头,俯下身,搂住她的后脖,将她轻柔地放到床上,晁新又喘了两口气,然后呼吸渐渐平缓。

她闭上眼,意识还在挣扎,又问向挽:“我到家了吗?”

“到了,到家了。”向挽低声对她说,以一个拥抱的姿势。

晁新蹙眉,伸手往下摸索,摸到自己裤子的边缘,又口齿清晰地问:“裤子,穿着吗?”

“穿着。”

“里面呢?”

酒气喷在向挽脸上,她看见晁新的手指在不安地寻找。

于是她捉起晁新的手,从睡裤里伸进去,指引她摸到内裤边缘,轻声说:“穿着。”

“晁新。”

她小声叫她的名字,安抚她的紧张。

过了一两分钟,晁新把手抽出来,点点头,稳了稳思绪,一会儿才睁开眼,说:“没事了,去睡吧。”

向挽却没动,她皱着眉头,没忍住,问出了口:“你,经历过什么吗?”

“没有,”晁新呼出一口气,笑了,“我就是……有点怕。”

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说过,她没有依靠,她有点怕。

向挽也松了一口气,背后的冷汗细细密密地冒出来。

她也害怕了。

醉意最混乱的时候过去,晁新的汗也发出来了,她擡手,摸了摸向挽的脸,说:“没事,挽挽。”

“谢谢你。”

向挽抿着唇,坐在床边,看了地上发了好一会儿呆,然后擡手给晁新拉了拉被子,说:“我去睡了。”

“明天见。”晁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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