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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真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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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靖国皇子形销骨立,冒着天大风险潜入陈国要见裴良方,二人定然关系匪浅。

将所有事情层层梳理下来便不难猜到,从头至尾是裴良方逃避谢璚演了一场假死的戏码。

配合他的,自然是皇帝。而皇帝甘愿配合的原因,徐嘉式一时不能确定。

燕绥对裴良方和谢璚的过往了解并不多,但肯定后者是危险人物。他面色沉沉:“朕绝不能把裴良方交给他。”

徐嘉式道:“臣也是如此想。”

燕绥已经做好了和徐嘉式争执的准备,却得到个意外的回应,十分不解:“那你问朕借他是……”

徐嘉式微微错开燕绥目光:“原本,臣不是非他不可,只是验证某事需要一位精通医药技艺高超的大夫协助,臣找太医就是。但从谢璚之口得知药王谷少主可能还在人世,自然是求他更稳妥。”

燕绥看着徐嘉式,缓声道:“你想让裴良方给你夫人——”

见徐嘉式骤然皱起眉头,燕绥改了称呼:“给你表姐诊治?”

徐嘉式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需要他帮忙。若事成,臣再禀报陛下。”

燕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知道徐嘉式表姐产后疯癫实在可怜,对她很是同情,但忍不住作比——

当初,他在江州身负重伤也要请裴良方先解白头吟。如今,他又请裴良方出手,却不是治疗自己的失忆,而是给表姐诊治。

到底,在他心中,燕绥是什么地位?或者说,曾经有的地位,如今都不做数了么?

按捺下心酸,燕绥没有即刻答应徐嘉式,而是先去安养院问裴良方意见。

裴良方正给一只母鸡剖腹,闻言手一歪,旋下一个鸡腿来。

“日后我给陛下做剖腹时,闲杂人等不能进入产房,更不要跟我说话。”

燕绥知道他在开玩笑,但笑不出来:“只要你不愿意,无人能将你从深宫之中带走。朕身为一国之主,护住一个人还是做得到的。”

“我愿意。”裴良方把不幸牺牲的母鸡捧给双顺,“晚上就吃这个吧,趁着麻药劲还没过赶紧炖了,免得它受二道罪。”

“我不仅要给徐嘉式表姐诊治,我还要去见他。”裴良方起身净手,仔仔细细连指缝也认真搓洗。

燕绥眉头紧皱:“你没有必要为了朕和他做到如此地步。”

“不是为了你们,是为我自己。”裴良方长叹一声,换了一盆水,然后擦手,“陛下,自从派人回家取典籍,我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了。我这些天算是想明白了,被深宫高墙困住实在太可惜了,我不能因为怕见他就窝窝囊囊过一辈子。世上还多的是我没见过的药材,还有尚未解决的疑难杂症,我总归是要出去的。我们姓裴的,将命交给了医道,我不能为了他丢了我的命。正好,他来了,事情也好有个解决。”

燕绥怜惜地看着裴良方,他越发消瘦,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眼睛里的光忽明忽暗,说不清是真想通了还是故作乐观。

“我制不出医治断袖的药,那便应当是没有。困顿了太久,医术生疏,我不敢保证能治好徐嘉式的失忆,也没把握让他表姐的疯病痊愈,或许我应该接受,人力不可及之事有许多。”

“忙完徐嘉式的事,我会去见他,和他彻底做个了断。明明白白告诉他,我不会再为了他做任何蠢事。然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给陛下接生,在我医道履历上添上精彩的一笔。然后出宫,继续游历,走遍大江南北,采遍珍奇药材——”

裴良方笑着迎上燕绥怜悯的目光:“陛下,不要劝我也不要挽留。待小殿下周岁,我会回来蹭两杯喜酒的。”

他越是笑,燕绥越是觉得心中酸涩,待要开口,裴良方打断道:“陛下放心,我在摄政王府见他,在徐嘉式眼皮子底下,不会重蹈覆辙。”

——

徐嘉式把裴良方借出宫是七月十五那日,中元节。

中元节按例该祭祀亡人,老周王又带着敏敏和阿菟去了陵园祭拜王妃,回来将敏敏和阿菟交给四瑞照看,又开始指责徐嘉式不孝,说不愧是摄政王,为陈国鞍前马后倒比祭奠母亲更重要,往后父亲死了,恐怕连收尸都不情不愿。

徐嘉式默然接下所有责骂,然后淡淡对父亲道:“我钓上鱼了。”

老周王一愣:“谁跟你说这个!”

“可是父亲从前不是嗜钓如命么?母亲不喜欢您夜钓,您便趁着母亲睡着了翻墙出去……旁人升官发财您都不眼红,最骄傲的是次次钓鱼都会满载而归……父亲,您曾经不是希望我继承您的钓技吗?我钓上鱼了,像您一样。”

儿子到了而立之年,父亲也年过半百,父子的上下等级变得很模糊。两个男人很难心平气和地说说话,除非一方示弱。

老周王听着儿子诚恳的话语,略带浑浊的眼睛有微微光芒,语气和缓许多:“钓的什么鱼?不同鱼有不同吃法,你母亲不喜欢我钓鱼,却爱吃……”

“是鲤鱼。”徐嘉式道,“我把它献给了陛下。”

老周王怔了怔,目光瞬间转冷:“好啊!我以为你是终于懂事成人了,没想到是变着法地跟老子挑衅!”

老周王盛怒,拂袖欲走,正寻找阿菟和贺敏,四瑞火急火燎地撞上来:“不好了!小公子和小姐突然昏迷不醒!”

——

太医一拨一拨急匆匆挎着药箱进了摄政王府,很快又都摇着头出门。

待最后一个太医离去,老周王终于从暗处跳出来,怒而扇了徐嘉式一巴掌:“你到底对她母子二人做了什么!”

用了十足力道的巴掌,把徐嘉式扇得偏过头去,脸上快速隆起五指痕迹。

徐嘉式擦了擦嘴角,指腹果然蹭上了血。

“你不愿意认她们母子,好,我带着她们离开,不碍你的眼!你是好样的!你心够狠!你有多少怒气,只管冲我这个老家伙来!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埋了黄土,早死早与你母亲团圆!可是阿菟才两岁啊!敏敏……”老周王满目猩红,泣泪如血,“你不拿敏敏当妻子,她也还是你姐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

徐嘉式垂眼:“在父亲眼里,我便是这样冷酷无情残杀亲属的人?整个太医院都来看过了,父亲还要我怎样?去药王谷请神医?”

“你还有脸说!在你重伤昏迷之际,你心心念念的小皇帝,明知药王谷神医医术举世无双,却宁肯得罪药王谷,与天下医者为敌也要杀了他,不让他给你医治!小皇帝想要你的命啊!你还对他死心塌地!”老周王颤抖的手指着徐嘉式,“现在裴神医死了,你倒会说风凉话!定是你对她母子二人下手!除了你还有谁!她们和我从陵园回来还是好好的——”

说到这,老周王突然想到什么,大步跑出王府,很快又带了几个和尚道士还有神婆回来,挨个施过法,贺敏和阿菟也没有醒转的迹象。

老周王大怒着把江湖骗子全赶走,颓然跌坐在地,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似的:“不是中了邪……是你,是你对她们母子下手!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们?啊?”

徐嘉式只是沉默,像一尊塑像似地立着。

老周王擡眼上望,语气悲怆:“只要你肯放过她们,我带她们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随你和小皇帝怎样!你只当我们都死了!”

徐嘉式叹出一口气:“父亲,从头至尾,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老周王咬着牙恨声道:“真相就是你杀妻灭子!你心狠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弑了老父,好彻底清净!”

徐嘉式眼底哀伤浓重,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擡眼看向门口。

老周王循着他目光望去,日光刺目,凝目定睛再看,赫然是药王谷少主裴良方挎着药箱站在面前。

“你没死?!”老周王悚然一惊,很快又镇定下来,起身反复看了两人,指着徐嘉式骂,“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做戏是不是!你根本什么都记得!你就这么容不下敏敏和阿菟!”

徐嘉式置若罔闻,目光示意裴良方,裴良方点头走向床榻。

老周王见势阻拦,徐嘉式攥住父亲胳膊:“父亲,天下没有药王谷神医治不好的顽疾。不仅是昏迷,还包括阿姐的疯病。除了他,还能靠谁?”

老周王颓然失力,在年富力强的儿子面前,他已经太过衰老了。曾经做慈父宽容纵子,如今想□□做严父已是不能了。

徐嘉式松了手,老周王也没有再上前。

父子两人默然等着裴良方把脉,裴良方分别探了母子二人腕脉,翻看眼底,然后起身书写方子:“夏日惊厥而已。用此方三碗水熬成一碗,再加药引,喝下去就好了。”

老周王嗓音有些沙哑颤抖:“药引是什么?”

裴良方面不改色道:“至亲之血。越是亲近,效果越好。”说罢看了徐嘉式一眼,背着药箱走了。

四瑞拿了方子去熬药,等待的过程中,父子二人沉默对坐。

药熬好了,搁在桌上。

徐嘉式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正要割破掌心,老周王劈手夺过匕首,划破手掌,血珠纷纷滴落碗中。

血腥震荡起药味苦涩。

“父亲。”徐嘉式目光沉沉看着老周王端着药碗走向躺在床上的贺敏和阿菟。

老周王扶起贺敏,怜爱地看着面容娴静的女子,仿佛目光能透过岁月,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药碗被送到贺敏唇边,徐嘉式及时上前拦住:“阿姐和阿菟没病,我只是用了一些安全的手段让她们睡得沉一些。”

老周王凝视那碗暗色的汤药:“我猜到了。你不是就想要真相吗?两年前说过,今日再说一遍也无妨。”

老周王擡眼看着徐嘉式:“敏敏是你表姐,更是我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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