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0章 巷尾米糕摊的晨光(1/2)
永龟堂的晨雾漫过青石板路,钻进巷尾的老胡同。阿碗蹲在新支的米糕摊后,把刚蒸好的糕点码在竹屉里,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额前的碎发,却没挡住破碗里钻出的根须——它们顺着摊脚往胡同深处爬,在每户人家的门楣上绕个小圈,留下淡紫色的痕,像给门环系了根看不见的绳。
“阿碗哥,张奶奶的桂花糕要多加半勺蜜!”胡同口的王婶隔着雾气喊,手里拎着个粗布袋,袋底沾着点根须带来的紫菀粉,“她说昨天梦里见着老槐树了,树底下的根须正给她织米糕呢。”
沈砚坐在摊旁的小马扎上,手里转着个磨得发亮的竹制刮刀,刀背上的“龟”字刻痕里嵌着些面粉,是三百年前初代堂主用过的。“你看这胡同里的墙,”老人用刮刀指着斑驳的墙面,根须在砖缝里钻出细小的芽,“李家的猫总爱在根须旁打盹,赵家的孩子学写字,先在地上画‘龟’字,连卖糖葫芦的刘叔,都把糖画成破碗的形状了。”
魔界的阿墨已经能熟练地用“焰纹术”在米糕上烫花,少年的犄角上缠着圈红绳,绳上系着个迷你破碗挂坠,是蓝星的孩子们用银沙捏的。“暖根盟在城里开了家‘根须杂货铺’,”他往米糕上撒火星红土磨的粉,香气混着胡同里的煤炉味,竟格外和谐,“铺子里的针线笸箩、菜坛子、门把手,都刻着‘龟’字,街坊们说,用着心里踏实。”深秋的雨打在瓦片上,淅淅沥沥的像在数着什么。阿碗收摊时,发现胡同尽头的空巢院门口,根须正往门缝里钻,在积灰的石阶上拼出个歪歪扭扭的“盼”字——这是独居的陈爷爷家,三个月前他的儿子去了远方打工,临走时说“等根须爬满院墙,就回来吃您蒸的米糕”。
“根须在替陈爷爷喊人呢。”阿碗推开虚掩的院门,院子里的老石榴树快枯死了,根须却从树洞里钻出来,缠着个旧竹篮,篮子里的米糕模子上,“龟”字被摩挲得发亮。
陈爷爷坐在藤椅上打盹,怀里抱着本相册,翻开的那页是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孩子手里举着块米糕,糕上的“龟”字沾着口水印。听到动静,老人睁开眼,浑浊的眼珠突然亮了:“是永龟堂的娃?快尝尝我新蒸的米糕,按你沈太爷爷教的方子做的,就是……没他做得香。”
米糕放在缺角的粗瓷碗里,糕面上的“龟”字歪歪扭扭,边缘还有点焦,却带着股熟悉的暖。阿碗咬了口,根须突然从碗里钻出来,缠上相册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孩子突然动了——不是真的活了,是根须用光影织成的幻象:少年在远方的工地上,正用树枝在地上画“龟”字,画完就对着家的方向发呆。
“他想您了。”阿碗把幻象指给陈爷爷看,老人的手抖起来,眼泪砸在米糕上,“根须说,他的工棚墙角,已经长出带‘龟’字的草了。”
破碗里的根须突然缠成个球,托着颗饱满的种子——是用陈爷爷的米糕屑和远方的黄土培育的“牵念种”,外壳上的“龟”字一半深一半浅,像父子俩的笔迹叠在一起。“种在石榴树下吧,”阿碗帮老人挖坑,“根须会把您的念想带过去,也把他的念想带回来。”陈爷爷的儿子回来那天,胡同里的根须都在跳舞。年轻人背着个大包袱,进门就扑到石榴树前——牵念种已经长成棵小树苗,叶片上的“龟”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树干上缠着根须,根须里嵌着些工地上的沙粒。
“我在工棚就看见它了,”年轻人的声音哽咽,从包袱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块风干的米糕,是临走时陈爷爷给的,“每次想放弃,就闻闻这米糕,根须说‘家在等你’,我就……就挺过来了。”
父子俩在石榴树下分食新蒸的米糕时,胡同里的街坊都来了。张奶奶带来了桂花酱,王婶端着刚烙的饼,卖糖葫芦的刘叔给孩子分着糖,暖根盟的石煞扛来面新做的“龟”字旗,插在院门口,风一吹,旗子猎猎作响,像在替根须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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