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1)(1/2)
要不要这么野!
你想报复回来也别挑这么多人在场的时候啊!
“你脸红了。”路川辞玩味一笑。
他低头, 很温柔的拨弄开时宴手里的蚯蚓,将对方的手擦干净。
时宴就像个木偶一样没反应, 对那句话也稍显迟钝, 半晌,手指颤了下,才有了点回应。
时宴脸更红了, 哗一下站起身,路川辞擡头仰望他, 时宴语无伦次:“你、你这个人、你要注意影响!”说完, 立马转身就要走,还没走几步呢, 哐当, 迎面就撞上了白洛。
路川辞看见白洛后眼底的笑意微微收敛, 连眼神都不施舍, 唇角噙笑, 漫步离开了。
白洛头一次见到这么失魂落魄的时宴, 以为是路川辞把时宴怎么欺负了, 气愤不已, 跟在时宴身边, 说了路川辞一堆坏话,叽叽喳喳,吵吵个没完。
时宴全然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一会儿哭丧脸,一会儿说不上的面红耳赤, 再过一会儿无力低叹, 表情极其丰富。
等回到教室的时候, 才勉强听清了白洛的一句话:“哥, 学校组织的迎新晚会要求带家长,我们把爸爸叫来吧?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在,多好!听说还有好多亲子活动呢。”
时宴半听半不听的,应付点头。
白洛又说了一大堆话,时宴也只听了两句。
白洛又说:“那我给路川辞也说下吧,我怕他不知道学校有活动。”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时宴侧目,顿了顿,心道白洛什么时候心这么好了,按照白洛往常的做法,估计巴不得路川辞赶紧滚得远远地。
难不成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打算重归于好?
白洛小声道:“哥?”
“嗯?”
“我给你说的,怎么样啊,你要是同意,我就给路川辞去说了啊。”
时宴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坏事,嘱咐道:“可以,就说学校有活动,其余的都不用说了,我怕你这嘴坏事儿,另外,注意语气,注意态度,保持和善。”
时宴有些不放心,转过身来,“小洛,我很高兴你对路川辞能降低敌意,真的很高兴。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就传个话还要一起去啊,你这么不信任我吗?”白洛失望地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大不了你最后问下路川辞,看我话传到位没有!”说完,飞奔走了。
另一边,路川辞正轻声和人交谈,一旁的少年语气不屑:“他们贺家自己脏透了,倒是把贺章也给卷进去了,他爸这几天把他扣在家里,听人说,往死里打了一顿。”
路川辞说:“让人给贺章传个话,认了这一遭吧。”
“好,就等你这句话了,我们给他说他不听,他也就听你的了。”旋即看向路川辞,“路家这段时间找你了么?用我们做点什么吗?”
路川辞:“不用。”
交谈到一半,突然冲过来一个身影,白洛说:“我有话和你说。”
旁人看向路川辞,又讥讽不屑地扫了眼白洛,淡淡道:“我们先走了。”
路川辞轻轻应了声。
白洛微笑:“我哥让我给你传个话。”
路川辞面色不改。
白洛笑:“一星期后,学校举办活动,我们一家人都会在。我哥希望也能和你家人聚一聚。”说完,又宛转的问:“你应该有家的吧?”
这句话,不论让任何人听见都是找打的话。
白洛原以为这句话足够扎人心了,可却见路川辞轻轻看着他,露出了几分怜悯的神色,犹如对待小朋友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原来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他不禁摇头,“是我高看你了。”
一星期后的校园亲子活动如期举行。
时宴顶着两个黑眼圈来了。
整个人浑身上下像是被掏空一样,尽是疲倦之态,连白叔叔都问:“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时宴生无可恋。
摆了摆手,“不是。”
看向天空,阴天,A市的天大多都是这样的,阴云卷卷。
可此刻,他却觉得哪里都不好,像是有一种浮躁之气从地面升空,压得他心沉沉的。尤其是一到夜晚,普通人听不到什么,但他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来自地下的声音,刺耳尖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时宴脑子要炸了。
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让自己镇定下来,随着涌进的人流一点点向前走。
他们学校合并后变大了许多,教学楼都分成了四个区,来来往往,大路宽阔,从不见拥挤,可今日学生们携亲带故的,没一会儿就占领了整个林荫大道。
时宴被挤得胸闷,心情逐渐开始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甚至,他有些眼花缭乱。
白洛担忧地问:“哥,你是不是中暑了?你嘴唇都白了。”
时宴再次摆了摆手,“我去找个地方歇歇。”
躲开错落的人群,寻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身后有个硕大的孔子雕像,雕像旁又满是高耸的树木,帮他遮挡了不少阳光。
时宴就坐在雕像下方,时而低头,时而仰望天空,满天的鸟儿,划空而过。
他真的有点不太舒服。
无缘无故,心跳加快,血脉喷薄,浑身筋骨就像是被扭断了一样,生疼。
上一次有这种痛意,还是他飞升前兆。
应该不会吧?
他又不是被贬下凡,怎么会再度飞升。
时宴觉得自己应该是中邪了。
也不知这地界是哪位上神坐镇,该挑个时间去庙里拜一拜了。
前面有一条由学生们牵头举办的公益小吃街,吃喝玩乐的费用最后都会转为公益募捐,故而大人们也都舍得花钱,白叔叔尤其。
白洛嚷嚷着想吃棉花糖,白叔叔道:“这里人太多太挤,棉花糖拿着万一撞到人,黏到别人身上了怎么办?”
奈何白洛不放弃,非要买,时宴跟在后面,本来就不舒服,听他一咋呼,更不舒服了,无力道:“买了吧,买完赶紧去前面的操场坐会儿,我走累了。”
白叔叔哭笑不得:“这才多一会儿你就累了。”
买了两朵棉花糖,一朵给时宴,一朵给白洛,白洛勉强尝了两口,甜腻,又不要了。
时宴在后面跟个保镖似的,举着两大朵棉花糖,拖着疲惫难受的身体,生不如死。
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住,退回到棉花糖铺子旁边,想起来了,路川辞喜欢吃棉花糖的!
时宴:“同学,再来一朵棉花糖。”
往前继续走,有诗词背诵换奖品的,时宴哈气连连,心道这条路怎么这么长,还没完啊?
他被白洛拽了过去,白洛笑道:“哥哥哥,岳阳楼记,快,背一个!还有还有,屈原的离骚!这两个背了送旁边的那个玩偶呢。”
时宴懒惰的问:“你又不是女孩子,要什么玩偶啊?”很不配合地将白洛的棉花糖还给他,自己朝前走了。
他是一分钟都在这破地方待不下去了,套圈圈的游戏好玩吗,幼稚死了。
果不其然,路川辞就在操场那边,教导主任正在和路川辞说话,发现时宴走过来了,将时宴拉到一边,低声道:“今天特殊,多照顾点路同学。”
时宴挑眉,在教导主任走后,笑嘻嘻地靠了过去,拍了拍路川辞的肩膀,“可以啊你,说说,怎么讨主任欢心的。”
要知道他们这个主任,那打眼一看就不是通情达理的,脾气还差,动不动逮住人一顿凶,别说学生了,连老师都不放过。
破天荒的头一次,竟然从教导主任的口中听见了对一个同学的特殊照顾。
见路川辞懒得回答问题,时宴大笑,他将棉花糖送过去,“给你买的,快吃。”
路川辞皱眉:“干嘛买个粉色的?”
时宴道:“粉色漂亮,你也漂亮,所以适合你。”
路过的女生:“……”就很违逆。
两人一路走,走着走着就走回了之前那个吃喝玩乐一条街,时宴:“……”躲不掉了是吧。
但看路川辞好像想来这里转转,时宴又不忍拒绝,立马陪着过去了。
两人走到了水果摊,路川辞道:“一杯冰沙。”
一旁的学生立刻做好一杯水果冰沙,冰冰凉凉。
路川辞看见了旁边的枇杷果,拿了几个放到冰沙中,递到了时宴手边,道:“身体不舒服就别吃那些甜腻的了,枇杷果解解腻,一会儿就好了。”
时宴一讶,旋即,静了下,扯了扯笑。
从他进到学校的那一刻,身体就百般不适,有人担忧有人问候,却没有一个人像路川辞这样做到实处。
时宴捏着一杯冰沙,心底痒痒的,忽然笑了下,“小路,你长大了一定是个小暖男。”
路川辞:“如果你把你那颇为老成仿佛有千百岁的语气换一下,这句话我会更喜欢。”
时宴笑了笑。
喝了点果然好一些了,至少胃里不再泛酸想吐。
时宴看了一圈,纳闷道:“汉森叔叔他们呢?你家里人没来吗?”
路川辞正在摸套圈的手卡顿了下,面不改色:“他们有事,没来。”
时宴失望的哦一声。
见路川辞拿起套圈,准备套前方摆了一地的奖品,时宴欣喜道:“这个好玩,快,玩吧,我请客。”
路川辞套中了一个白色旅行大帽子,奖品送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直接啪叽扣到了时宴脑袋上,漫不经心地说:“遮阳。”
时宴感动!“小路你真好……”话音未落,路川辞就似笑非笑地跟了一句:“别让阳光把你本就不多的聪慧都抢走了。”
时宴:“……”
说说闹闹,时宴陪着路川辞将这一条街都逛完了,迎面撞到了正在寻找他的白叔叔和白洛,时宴生怕白洛和路川辞有口角,立马站到二人中间,笑嘻嘻道:“你们去体育馆那边看了吗?”
白叔叔笑笑:“还没呢。”随后看到了时宴身后的路川辞,路川辞礼貌地说:“白叔叔好。”
时宴介绍:“他是路川辞,同班同学,我的同桌。”
白叔叔会心一笑:“能和时宴这么亲密相处的同学可不多,你们钱够吗?”白叔叔二话不说掏出钱包,想了想,将钱包直接递到了时宴手里,温声:“你们想买什么就买吧,今天开心最要紧。”
时宴惊喜。
哦吼?
毫不客气地握着钱包,转身就对路川辞说:“走走走,土豪附身,有钱了!”
路川辞轻笑。
白叔叔拉住白洛,笑道:“我们去体育馆看看。”然后又低声嘱咐时宴:“小晏,你和路同学一起玩吧,今天多照顾他点。”
时宴诧异。
奇怪。
怎么今天大家都让他多照顾路川辞呢,正想着呢,远处本身已经走了的白洛突然停住脚步,叫了一声:“路川辞!我今天可是把我哥哥让给你了啊,啊不,应该是施舍。”
白叔叔脸色一变,震惊地看向白洛,白洛抿紧唇,大步朝前走,六亲不认。
时宴也因为那句话,怔了下。他忙回头,想解释,可路川辞却不以为意地开玩笑:“回去帮我谢谢他,要不然今天我就是孤零零的了。”
路川辞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悲伤,反而笑了下。
他这么一笑,让时宴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下不得。
他握住路川辞的手,十指紧握,莞尔一笑:“别听他乱说,你才不是孤零零的呢,小时候你陪我,长大了我陪你。”他带着路川辞大步流星地朝前走,扬起笑容,“小路,走,我带你学院一日游!”
中午吃饭,学校的餐厅根本坐不下,才进去了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挤满了,人声鼎沸,嗡嗡嗡,吵得脑壳疼。
时宴果断拒绝在此处久留,带着路川辞出去了。
外面的鸟很多很多,多到时宴怀疑是不是之前被他拔毛过的鸟都来组队报仇来了。
但那些鸟只是奔腾飞过,翅膀乱颤,速度极快地掠过了他们,连驻足一秒歇一歇的意思都没有,来得快,消失得也快。
时宴身体又开始难受了。
两人离开餐厅后,歇在了一处凉亭位置,凉亭的座位已经被占满了,只能坐在台阶上。
时宴难受的抓头,看着地上断裂的蚯蚓尸体,一阵反胃,路川辞沉声:“你……”
时宴擡手制止住:“没事没事,应该就是中暑了。你帮我去里面拿点冰块吧,顺便带点饭过来一吃,我身体好,下午就好了。”
路川辞不放心地看了几眼,时宴无奈道:“真没事儿,快去吧,我都饿了。”
路川辞走了。
时宴用力睁大眼睛,让自己清醒,他看了看手腕,每一位神仙在飞升后都会淬洗筋骨,堪称酷刑,从此拥有了神的体魄,神仙是不会生病的,更不会出现这样的百般不适。
时宴自言自语,心道,难道是自己如今被强制安排到人间,在系统的制裁下,已经不是神的体格了?
【别瞎想,系统可没权力断了你的仙缘。】
时宴疑惑:“那就更奇怪了啊。”
时宴盯着手腕,逐渐发青发黑,此乃大大不祥之兆,可他是神,神的身体上断然不会映照不详,除非……
时宴猝然变色,猛地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在他以为是自己用力过猛所以觉得眩晕的时候,脑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地、地在动……地在摇晃……”
“快跑!!!快跑快跑!!!!”
“啊啊啊啊地震了!!!!”
呼啸间,地动山摇!
摧枯拉朽一般将地面裂出一道巨大的缝隙,这道缝隙甚至还在阔延!
时宴惊愕,一把抓住一个险些坠落的学生,然后不断后退!
再看远处,伴随着轰鸣声,更显凄厉的是那来自几栋高耸建筑内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远处的建筑在顷刻间毁于一旦,从上空坠落的学生,一个接一个,血溅当场!
所有人只有惊慌失措的哭喊,连三分钟都没到,远处的一栋实验楼就截然倾倒,化为残垣。
“地震了!!!所有人快去操场!!!!!”
“鹏鹏!!!妈妈在这里!!快过来——”
“学生呢?!快组织学生去操场!!!”
怒吼声连成一片,人群顺势全向操场狂奔,而那些刚刚在餐厅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各类建筑,倒的倒塌的塌,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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