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禽妖同狐妖一样——都吃人(2/2)
思及昨日茶楼地窖的情景,便如同一场大梦,可梦醒,伤口都还在。
他情不自禁偏过头望了温南风一眼,“南风兄,你信不信这世间真的有妖”
闻言,玄衣男子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目光沉沉落在他面上,“你的病似乎更重了。药还有在熬吗”
白礼楠一噎,摇了摇头,“那些没用的药还熬个什么劲”
“你把药停了”
声音骤然剧升,温南风握着钓鱼竿猛地站起身,面色如寒霜。
他将手中的长鱼竿一抛,腾出双手拎起了白礼楠的前襟,怒不可遏,“你居然擅自把药停了停药多久了”
声音愈发带着强忍的丝缕怒气。
“说话。”
白礼楠不言,偏过头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看河底鱼群稀稀散散地戏着红莲。
见他这般模样,温南风心中的弦一下便铮断了,“如实说,停了多久一个月还是两年”
“还是——根本没喝过几次。”
似是被说中心事,白礼楠擡眼与他平视,颇为洒脱地回驳:“那又怎样南风兄也以为我疯了”
“荒唐!你根本就没有改过自新,近十年来的数十具童尸——是不是你所为你为什么不肯喝药!”
温南风一贯平淡的眼眸染上猩红,声音惊动了欲要咬钩的鱼,鱼群如涟漪般散开来。
水天一色,阳光洒进白礼楠眼里,他将眼睛一闭,“你说我为什么不喝。”
“喝了便清醒了。但清醒有何裨益”
“我一合上眼就想起如何被割了左耳,如何被曼陀罗花灼到神志不清,如何丢了白家家业。”
“有点嗜好怎么了。”
望着他,温南风想起昔日里,白礼楠能在佛像前跪坐一天,能为雪地里一只乌鸦雏鸟遮雪,在饥民暴动时垂泪。
现下只觉得陌生。
白礼楠见他怔愣,擡手将前襟的手指一只一只掰开,整理了一番起了褶皱的洁白绸缎。
又端坐着垂钓。
“你还钓个什么破鱼!”
温南风抽出他手中的钓鱼竿,丢进了河里,将鱼群驱散。
他也不知要如何是好。
白礼楠冷冷擡眸看他,长叹一声便拿起一旁倚靠在树桩上的拐杖,起身要离开。
“你站住。你还能去哪,如今已经被人逮住了——不是吗”
闻言,一轻一重的白靴顿住,白礼楠回眸,自嘲般低声咬牙,“你一早便知道了是吗这般戏耍我,就这么有意思是吗”
水牧与米竹是温南风的表亲,昨日显然不是幻觉。
而可能是他们将茶楼地窖里的一切都告诉温南风了。
一番猜忌之后,白礼楠固执地认为他在明知故问。
温南风似是没听见满怀揣测和嫌恶的话,目光沉沉落在他面上,“拜佛祖,敲木鱼,却杀戮满身的人能有几分信神佛”
声线幽沉,他继续道:“可妖你已经见过了不是吗”
白礼楠面色再度失了把控,鲜少出现的惊愕浮于眉梢,“你什么意思”
唇角微微漾起弧度,温南风的墨色眼眸中燃起焰火之色。
“想再见一次禽妖同狐妖一样——都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