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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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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周围的帘帐并没有放下来,陆世廷手腕上扣了副金锁,坐在床榻边,衣衫倒是齐整的,但对方另一只手拿着笔在写字,为了防止袖袍沾到墨水,袖口就卷上去了一些,那枚金锁醒目得不行,随着手腕的动作还发出了很轻的碰撞声。

他按了按眉心,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你不会……在写话本子吧?”

他原以为陆世廷没去厂狱审犯人是回去休息了,谁曾想人把自己锁在这,慢悠悠地写着东西。

他原以为对方在书铺说的那些胡话不过都是玩笑,想不到人还真开始写话本子了。

“东厂厂督,领着朝廷俸禄,你就——”他走过去,收走了对方写好的一沓纸,“你就这样——”

他一瞥,纸上是一篇策论。

讲的是关于江南那边出海的商税。

青年的话音戛然而止。

陆世廷活动了一下绑着金锁那只手,姿态慵懒地倚在了床头:“殿下以为我在写什么?”

“……你写策论,为什么要这副样子?”

“正如殿下所言,我提督东厂,领着朝廷俸禄,怎么能在没有休沐的时辰里尸位素餐。况且我还是北武侯世子,更应该多为朝廷办一些事。”

穆玦皱眉:“多为朝廷办一些事?”

陆世廷眸光掠过手上的金锁:“哄殿下高兴,不是重要的事吗?”

穆玦:“……”

“你怎么会觉得这样能让我高兴?”

诚然,陆世廷这张皮囊是很合他意,也不是没为把人金屋藏娇扣在宫里动过心,但一时心里的遐想是一回事,当真在记忆没有完全恢复前和陆世廷做什么,又是另一回事。

“北武侯世子要为朝廷多办一些事,外头的书桌上摆了供状,正好我懒得看了,你替我看了,看完拣出要紧的部分过来告诉我。”

他压低声音:“把金锁解开了,出去。”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想着在陆世廷看完供状过来跟他说之前,他可以先小憩半个时辰。

床榻边上的烛火熄了,灯光昏暗,外头书桌那儿却还有暖融融的灯火,透过屏风望出去有一种很令人安心的暖意。

脑海里陆世廷勾着轻笑的凤眼在梦境里一点点模糊,最后重新凝成对方的脸时,已经是一副冷漠森寒的模样。

而他,跪伏在一间灵堂的地上,正想去捡起一块弄脏的糕点。

瘆人的熟悉感让他一瞬有一种要从梦里惊醒的感觉,但心脏狂跳下,他仍在那间灵堂里,再一次清清楚楚地经历了一遍,与陆世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他甚至在怔忪的闲隙想了一下。

原来陆世廷初见他时,是这么一副好似要把整个灵堂掀了的样子。

明明方才在床榻上自己锁着金锁等他回来时,眉宇神情还挺有烟火气的。

过往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每一慕闪过时,他的心里都好像有一处角落被唤醒了,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了一张网,把他包裹在了里面。

经历了一遍在北狄等待死亡来临时的痛苦,经历了一遍重生后一步走错就会永劫不复的胆颤。

那些恐惧、伤痛、欣喜、犹豫,确信的仇恨和看不清的爱意,像一张挣不开的网。

不同的是,他现在是在这张网外头,看被困在里面的自己。

醒来时,他还躺在床榻上,屏风外面映进来的灯火也没有变化,或许只过了很短的时间。

他平复着呼吸,起身时看到自己的手在睡梦时一直揪着被褥到现在还没有松开,骨节都有些酸疼了。

穆玦下了床,走到里间的门框边驻足。

陆世廷还在看那些供状,俊美的面容和方才的梦境里许多个片段重叠在一起。

他大概想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觉得,用那副金锁把自己锁在床榻上等他,可以哄他高兴。

是因为有一次,对方亲吻后问他“在殿下心里,亲了就代表一定想做那些事?”

他当时很困惑地回答“反正……我每次和老师亲,都有想那些事”。

在陆世廷眼里,大概他的喜欢,就是停留在鱼水之欢上面。

那时他也的确是这么觉得的。

“……老师。”

陆世廷侧过脸,眉目上的霜雪化出了温柔的末梢:“殿下困了就先睡,明日再看也不要紧。”

“我没想说奏折的事。”他轻声,“你过来,亲我一下。我想验证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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