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会（1/2）

幽会

曹毅提笔沾着易容的药水，小心翼翼地在督主脸上勾画。

督主要易容成六殿下的样子，和九皇子一起去青枫楼赴宴面见北狄小汗王。

曹毅缓了好久都没能完全消化这里面震撼的信息量。

但北狄小汗王这些时日一直纠缠六殿下，什么正经人设宴会选在青枫楼那种地方，肯定不怀好意。再说九皇子，九皇子夺嫡之心路人皆知，多半也把六殿下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不会那么好心单纯地想陪六殿下去赴宴的。

六殿下自己去确实太危险了，还是他们督主赴宴合适。

曹毅照着一旁六殿下的脸一点点在督主脸上描：“督主吩咐准备的斗篷属下已经备好了。”

督主比六殿下要高一些，肩也更宽，如果没有斗篷遮掩就算易容后的面容一模一样，身形也容易被人看出破绽。好在青枫楼的客人都佩戴面具，用斗篷的也不在少数，并不会显得太奇怪。

穆玦半躺在一旁的椅子上摇啊晃的，眼睁睁看着陆世廷的脸一点点变成了他的样子。如果不是对方的眼神还是冰冷寡淡的，连他自己乍一眼都没能看出陆世廷现在的脸和他有什么分别。

“六殿下，属下也给您易个容。”

穆玦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他今晚也要去青枫楼，当然不能顶着自己的脸去，让曹毅给他易容成另一张不会引人注目的脸会方便许多。

“老师，我听说有些精通易容的人，他们还会模仿别人的声音，是不是真的？”

“嗯。”

“那老师能模仿我的声音吗？”

陆世廷开口，嗓音没什么变化：“老师，我今天不想回安喜宫，能宿在东厂吗？”

穆玦：“？”

陆世廷续道：“老师，补药太苦了，我要蜜饯才能吃。”

狼崽子反应过来，红着耳廓急切打断：“老师别学我说话了！”

一旁曹毅笑得手抖：“六殿下，模仿别人的声音得从小练，东厂都没几个暗卫有这样的本事呢——督主模仿不了您的声音，所以今天得装染了风寒，嗓子哑了。属下会和督主一起过去，就由属下来跟九皇子还有北狄小汗王说话。”

夜幕沉沉，尽管川蜀那边出现旱情，也没有影响京城夜市的繁华。街道两旁的摊贩依旧热闹，一些酒楼楚馆的生意比早上还要火热得多。

一辆马车停在了青枫楼外，门外拉客的小倌儿看出车驾的装饰价值不菲，热情地迎了上来。

下来的人穿着厚实的黑色斗篷，脸上戴了半截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但露出的下颌依旧能看出是个俊秀的青年。

打扮严实来青枫楼行乐的贵公子并不少，小倌儿们见怪不怪，簇拥着他走进青枫楼。

“公子可有提前订好雅间？”

曹毅跟在“六殿下”身边，摆出冷厉严肃的神情：“北狄小汗王订的雅间在哪儿呢？”

几个小倌儿恍然，表情更加恭敬：“小汗王订的雅间在三楼，两位公子请随我们来。”

穆玦易了容，换上了一件寻常布料做成的衣袍。他现在的脸扔到人堆里顷刻就会被遗忘，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

他在青枫楼对街，目送着陆世廷进去，等了几刻才逛到青枫楼外面，问拉客的小倌儿要了一副银色面具，走进了正厅。

他订的包厢就在北狄小汗王设宴的边上，领着他进包间的小倌儿问：“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可要酒菜歌舞？”

穆玦想了想：“把你们这里新奇的小玩意都送一份过来。”

小倌儿诧异：“全部送一份？”

他们青枫楼的花样可不少，若都尝试一遍，恐怕要一整晚的时间。

“对，全部送一份。”穆玦脸不红心不跳，扔给小倌儿一袋银子，“至于侍奉的人就不必了，我约好了别人。”

合着是把他们青枫楼当成和情人幽会的地方了。

小倌儿掂了掂手里银子的分量，眉开眼笑：“好嘞公子，您要的东西这就给您送来！再赠您几道好酒好菜！”

小倌儿的手脚很麻利，穆玦在包间里喝了盏茶，对方已经把他要的东西送到了。

琳琅满目，有木制的，有玉的，许多东西他光是瞧着都看不出该怎么用。

但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他来摆弄这些，是陆世廷来。

除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新奇小玩意，还有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穆玦拎起来抖开，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有点大，大也就算了，这纱衣透得形同无物，真要是穿上去绝对什么都遮不住。

穆玦很真诚地看向正在给他布酒菜的小倌儿：“你们青枫楼的花样还不少。”

“那是自然，青枫楼的东西保准公子满意！不过……公子要的这些东西都挺折磨人的，公子可要照顾好身子。”

穆玦谢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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