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1/2)
算计
穆玦被带去了隔壁房间。
“接下来我还要露面吗?”
“不用。”陆世廷取下了他的镣铐,不知从哪带来的一罐药膏往他手腕上抹了一圈,刚好覆盖住上面的红痕,“不过要殿下配合惨叫几声。”
惨叫。
他好像还真没有这样的经历,前世在北狄也没有惨叫的力气。
“我……我好像不会惨叫。”
“张嘴,提高音量,嗓子尖一点就行。”
穆玦:“那我试试?”
小狼崽子清了清嗓子,几次张嘴,也没能从喉咙里憋出什么声音——他有点担心自己惨叫得不像会功亏一篑。
正在尝试,后颈冷不丁贴上了一片滚烫,陆世廷的掌心忽然按住了他后颈的皮肤,像提拎幼兽似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对方的指腹薄茧粗砺,痒得很。
穆玦猝不及防,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唇边溢出了很轻的一声低叫。
当然不像惨叫,倒像是情浓时在床榻上发出来的。
陆世廷的眸色泛过一丝暗色的涟漪:“嗯?”
穆玦:“……”
他抿了抿唇,假装没在意自己刚刚那声:“要不……换个犯人来?”
惨叫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声音差别还是挺大的,换人应该也不大能听得出来,尤其是现在教坊司嬷嬷的心绪应当很恐惧,在情绪的影响下分辨力会大大下降。
两个狱卒拖了个要犯进来,两鞭子下去那人就嚎叫起来。
与此同时,曹毅带着装着砍下来的手指的木盒子,重新走进了审讯室,一言不发地摆在了教坊司嬷嬷面前。
任凭教坊司嬷嬷尖叫,质问,怀疑,也什么都不说。
送到第三根手指的时候,对方终于松口。
“我要见陆厂督,我要见陆厂督,我有话要说……求你们,我只有这一个侄儿啊!”
陆世廷走过去,穆玦留在外面看——他站在视线的死角,只有外面能看到审讯室的情形,审讯室里的人却看不到他。
教坊司嬷嬷看着地上盒子里摆着的三根手指:“……奴婢要是说了,陆厂督能保我侄儿平安么?”
陆世廷面无表情:“东厂可以不杀他。收买你的人在事发前应该允诺过你,只要你替他们做事,他们就会保你和你家人无恙——他们做到了吗?”
教坊司嬷嬷浑浊的眼里神色灰暗,掠过一丝悔恨——那些人要是遵守了允诺,她的侄儿怎么会被抓到东厂,还受了重刑,被砍了手指!
她现在没得选了!
“给奴婢银子,让奴婢替他们办事的人每次来见奴婢都很小心,只在教坊司的包间里私下会面,奴婢也没见过他的长相。”
“不过!不过他让奴婢做这样的事,奴婢也怕……有一次他离开时,奴婢就派人悄悄跟了他的马车,对方下车去街边的铺子买东西时,奴婢派去的人佯装不小心撞到了他们的车,去和车夫道歉的时候看到马车里放着的东西是杏黄色的,还有东宫的纹样!”
穆玦扯了一下唇角,果然还是东宫。
“奴婢真的只知道这些了!奴婢的侄儿在东厂手里,奴婢真的不敢再有隐瞒了!”
“让你替他们办事的人穿的服饰,大致的身形,全都说出来,你刚才说对方下车去铺子买过东西,那家铺子叫什么名字?”
“奴婢说!奴婢记得清清楚楚——那家铺子叫绣色坊,是一家布料成衣铺子!那个人买的料子是秋香色的软烟罗!就,就是这个月初五那日!”
陆世廷转身吩咐:“去绣色坊,问店里的掌柜这个月初五买秋香色软烟罗的人他可还记得样貌。”
“是!”
软烟罗这种布料并不稀罕,因为薄如蝉翼,颜色好看,在世家大族家里常用作床帐的料子,而秋香色也不是什么少见的颜色,即便在宫里用这样颜色布料的也大有人在。
如果找不到那个人,仅凭教坊司嬷嬷的供词,很难定太子的罪责——但宫里太监数千,再加上侍卫人数就更多,没有见到过那个人的样貌,要怎样从人海里把人揪出来?
第二日早上,陆世廷去上朝,顺带送他回了皇宫。
去询问绣色坊掌柜的探子已经回来了,买那个料子的客人太多,掌柜翻了账本才想起来有这么一笔交易,但是购买东西的人蒙住了脸,掌柜压根不知道样貌,只大致记得身形,跟教坊司嬷嬷说的对得上。
回到安喜宫,夏明愤愤不平:“难道找不到那个人,就没法替殿下讨公道了吗?”
陷害一个皇子和私盐案有关,何其歹毒,要是真被得逞了,六殿下被贬为庶人圈禁都是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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