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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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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

又是一声雷鸣炸响,密布乌云的天幕灰黑一片,像是某种不详的征兆。

皇帝的脸色也和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下来。

“旭儿?”

东宫的消息竟然比皇帝还要灵通,这是断然不能容忍的事情。

“回禀父皇,是工部的大臣来东宫找儿臣议事,途径玄天观附近亲眼目睹了玄天观坍塌,儿臣这才知道。”

皇帝语气稍缓:“这件事朕知道了。”

“父皇?”太子见皇帝迟迟没有下令处置穆玦,擡起了头,“儿臣也痛心六弟竟然会被邪祟缠上,但事关父皇龙体康健,还是——”

“玄天观今日午时会坍塌的事,玦儿三日前就跟朕说了,这是仙人托梦告诉他的!”

皇帝不悦地打断了太子的话。

“何况这几天你六弟一直在东厂禁足,有陆秉笔亲眼看着,什么邪祟有如此通天之能,可以远隔数里让玄天观倒塌?要是真有这样的邪祟,朕早该宾天了!”

“你身为储君,不想着去查负责修建玄天观的官员,反而在这里指责你弟弟沾染邪祟?简直荒唐!”

一册书简自皇帝手中飞落,径直砸在了太子的眉心。

皇帝骤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气,殿外的宫人跪倒了一片,太子和九皇子也匆忙跪了下去。

穆玦站在太子身边,太子的脊梁屈着在向皇帝叩首认错,身上一应华贵的玉佩锦囊堆叠,跪下来时也卑微得像尘土一样。

如果现在换作是他被皇帝斥责,跪在这里乞求宽恕,太子会做些什么呢?

少年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跟着跪下。

“父皇,太子皇兄也是担心父皇的身体,关心则乱。儿臣自小体弱多病,或许真是八字太阴,所以……”

“一派胡言,玦儿能得仙人托梦,八字自然贵重,怎么会招惹邪祟?”

皇帝和颜悦色地对他说完,又冷眼看向太子。

“你看看,你六弟还在为你求情!今日这事你自己回东宫,好好闭门思过吧,这个月的早朝都不必来了。”

太子失魂地带着九皇子一起离开了。

皇帝夸了他好一会儿“孝顺乖巧”、“友爱兄弟”,又把他叫到了跟前。

穆玦头一次离皇帝这么近,鼻间龙涎香的味道有些浓重。

皇帝拍着他的手,眼含笑意,仿佛他不是被弃在偏殿无人问津的贱种,而是奴仆前呼后拥,最受皇帝宠爱的皇子。

“从前朕对你的关心是少了些,你可有怪朕啊?”

少年有些胆怯,又孺慕地擡起眼看向皇帝,俊秀的眉眼在阴暗的雨天也是清澈透亮的。

他看着皇帝浑浊眼里的期许。

有些人真是奇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却还要问出口。

听到回答后明知道这个回答一定不是发自真心的,却能哄骗自己相信。

究竟是真信了,还是为了安慰自己才故意不去识破,没人知晓。

“父皇政事繁忙,儿臣听九弟说过,父皇日日批奏折到夜里,连去陪九弟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儿臣知道父皇不是不想来看儿臣,只是抽不出时间。”

皇帝笑了,很满意他虚伪的答案。

大概是这就是皇帝想听的,所以痛快地信了。

“玦儿果然懂事。”皇帝的指尖碰到了他的袖子,忽然皱了皱眉,打量了他身上的衣服,“这穿的是什么,料子如此粗硬。”

这已是他在偏殿有的最好最合身的一套衣袍了。

“儿臣喜欢这件,别的衣服有些小了。”

“你啊,脾气太好也不是好事,叫内务府的奴才们欺负了都不知道——来人,去把内务府总管给朕叫来,给六皇子的衣服如此粗陋,他到底是怎么办的事?!”

说完,皇帝又叫陆世廷先带他下去梳洗换身干净衣服,回来再一起用午膳。

穆玦走到了殿外的长廊上。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雨水已经停了,天还是阴的,屋檐上的龙首正在往下吐水。

一队宫人捧了玉冠、衣袍、皂靴、配饰,走到了他身后。

他认识那件衣袍的料子,江南上贡的时新布料,太子和九皇子也没有几套这个料子的衣服。

许是他看衣袍的时间有些长,侍奉的宫人谄媚地行礼:“六殿下要是喜欢这个料子,奴才马上叫尚服局多做几套给殿下送来。”

穆玦没应声也没拒绝,扭头走了。

他不习惯穿衣沐浴叫人伺候,就让所有人都等在外面,自己端起干净的衣裤准备进去,陆世廷拦下了他。

“六殿下,里面汤池的水深,温度也高,殿下还是带几个侍奉的人比较好。”

穆玦推开殿门,扑面而来一股氤氲热气,他眯了一下眸子,适应着升高的温度。

里面的汤池比一个殿室的房间还要大,周围都是移过来的巨石供沐浴的人倚靠休息,平整的石头上面摆着几盘精致的瓜果和点心。

这应该是皇帝用的汤池,里面的温泉水每日更换。

他转向陆世廷:“那就麻烦陆秉笔跟我进来吧。”

走到汤池边,陆世廷站在屏风后替他拿着衣服。

穆玦见他没有过来帮他宽衣的意思,略松了口气,隔着屏风利落地脱下了外衫,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沿着石阶下了水。

汤池的水刚刚没过他的锁骨,水温很烫,灼烧着皮肤,雾气弥漫间,他连近处石块上的纹路都不是很看得清楚。

泡了一会儿,觉得身上的寒意驱开了,穆玦拿起旁边的皂角往身上涂抹,先用力洗了刚刚皇帝拍过的手背。

皇帝对他的态度忽然转变,显然并不是良心发现,想补偿他了。

只不过是因为他有“仙人托梦”,皇帝喜欢他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希望能通过他求得仙人一样的长生。

哪怕仙人降身的是一条狗,一头猪,皇帝一样会爱不释手,好吃好喝地养着。

更何况他也不想要所谓的补偿。

害过就是害过,伤好了也有道疤,疤痕扒开一样是血肉模糊的伤口。

只有同样的伤和血出在对方身上,才算慰藉。

少年的皮肤白,也很容易留下痕迹,搓了几下他的手背就晕开了一片薄红。

他洗净了头发和身体,转过身拖着湿透的里衣,攀住汤池边的石块顺着台阶往上走,脱离了热气最浓的地方,身上被风带起了一丝凉意。

穆玦闭了闭眼睛,加快了步伐,身上里衣吸透的水哗啦啦往下落,溅起了一片水声。

“六殿下沐浴好了?”

陆世廷清寒的嗓音刺过潮湿滚烫的白雾,没有沾染上一丝温度。

对方太久没有发出一声响动,穆玦还当他已经离开了,听到声音怔忪片刻才顿了脚步,低声答。

“是。”

他走到屏风边,身上的体温已经过了被汤池浸泡得最热的时候,越靠近殿门,那边的空气越凉,冷冷热热叠加在一起,穆玦缓缓呼出一口气,发觉眼前的视线有些重影了。

分不清是雾气沾湿了眼睫,还是有些头晕。

他扶住了屏风,在上面寻找擦拭身体的帕子。

摸索着摸索着,膝盖撞上了屏风的边角。

绘着雪山松竹的屏风整面朝着他的方向倾倒,连带上面挂着的衣料也都往他身上压下来。

他还有些昏沉,迟钝了半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闪避开来。

一声剑刃出鞘的声音在屏风的那面响起,不像锦衣卫佩的那些绣春刀钲硬的鸣响,那声剑响轻薄如皑皑雪山上一片雪花悄然飘落,只是汤池边充盈的水汽放大了它的声音。

随即那面屏风轰然裂开,在离他几寸的地方倒下了。

穆玦才缓过来头晕炫目,看到了陆世廷手中的软剑——那应该是一把腰带剑,不似寻常的硬剑可以砍刺,腰带剑的剑身柔软,胜在锋利轻便。

对方敢当着他的面用剑割开屏风,佩戴腰带剑的事皇帝应该是知道的。

一般外臣觐见皇帝必须解下刀剑甲胄,陆世廷既然能配剑待在皇帝身边,可想他获得的倚重。

“六殿下可有受伤?”

他摇摇头,看到散落一地的衣服,才恍然想起来什么。

自己还没来得及把身上湿透的里衣换下来。

而他和陆世廷之间没了屏风的遮挡,对方可以直视他。

穆玦跳开了视线,迅速俯身拾起一件衣袍披到了身上。

“我没事。”

少年腰线很窄,肩宽适中,看起来挺秀得像一棵竹,只是因为清瘦,莹润的锁骨很分明,手腕纤细的一截,手背上的红痕一直泛到了腕上。

长发全是漉湿的,更像是墨色的水藻,衬着瓷白清俊的面容。

穆玦把自己裹好了,重新擡起头,不经意对上陆世廷的目光。

对方的眼神平淡无澜,看着他跟看一只猫崽差不多。

他记得陆世廷应该只大他五岁,但十九岁的人看他,的确还是把他看作个小孩子的。

即便他这个年纪在民间不少已经定亲了。

他正打算开口叫陆世廷出去,外面的宫人已听到这里的响动,在殿外敲门。

“六殿下,陆秉笔,可发生什么事了?”

陆秉笔是皇帝现在最宠信的宦官,六殿下又是新得宠的皇子,不论哪个出了意外宫人们都难逃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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