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分隔十三年(2/2)
他站在悬崖边,皱起眉头,一架折断的车头挂在悬崖外面,这副景象十分的萧条衰败,充满绝望,所有的美丽都化为了腐朽,车头上污迹斑驳,残破不堪,被蘑菇和霉菌蚕食殆尽,约翰华生单膝跪在崖边,看着垂挂在外的车头长满了片片绿斑,朝四处蔓延,像癌细胞一样蚀掉了火车的灵魂。
隐约能够看见驾驶室里的操纵仪器上面积着一层尘土,每一节车厢都是这样,破破烂烂,车窗不是粉碎,便是不见了踪影,所有的镀金和镀银的装饰全都片片剥落,变成了黑色,再也映不出任何东西。
约翰华生还来不及反应,手里的煤油灯已经坠落在地,他被人钳住了喉咙,双脚离地,高高的悬空。
披风的阴影中,麦考罗夫特收紧了他脖子上的气管,那眼神是猩红色的,猩红无比,这双野兽般的眼睛几乎让约翰华生认不出他来了。
他的手指甲又长又硬,简直要陷进约翰华生脖颈上的肉里面去。
“你还是以前那样,哪里危险,偏偏往哪里去,这样也好,你来了更好,已经十三年了,站在这里也许你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该死!放开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这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死去的地方,看看!”麦考罗夫特猛的将他往车身上一摔,铁皮重重的撞击在约翰华生身上,锋利的铁皮碰伤了他的手臂,冲撞力让他从车身上反弹,往前扑倒,朽烂铁皮在他身后分崩离析,掉落了几块,约翰华生一头栽下去,摔在
他手中仍然紧握着拐杖,他竭尽全力的站起身来,脚步蹒跚,跌跌撞撞的像个头晕眼花的醉汉。
麦考罗夫特轻蔑地哼了一声,再一次抓住约翰华生的下巴,瞳孔直勾勾的映照着约翰华生的脸,摄人魂魄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心荡神移的力量,让人心生惧意。
“说,黑暗之城的入口在哪里?”
约翰华生从他眼神里感到一阵痛苦,内心里的防线接近崩溃,他颤抖着身体,坚强又倔强的说,“我他妈不知道!”
“我没时间跟你耗,直到你死了都想不起来,这可不行,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夏洛克和你说过的话,全部都告诉我!”
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了他的体内,将他的灵魂攥住。
“看着我,约翰华生。”麦考罗夫特轻声的唤着他,“看着我。”
约翰华生无法挣脱他的视线,全身绷得紧紧的,突然间,四周变得异常阴冷。
阴冷,寂静,像封闭已久的坟墓散发出的气息,而且十分的黑暗,除了麦考罗夫特这双模糊又险恶的瞳孔之外,约翰华生什么都看不见。
“见鬼,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约翰华生抵抗道,他觉得自己正在陷入一个虚幻的梦境泥沼里,他努力的摆脱这种昏昏入睡的困境。
忽然,雷斯垂德从旁边的阴影里突如其来的显现了出来,雷斯垂德开口说话,声音轻而细,“不要再逼华生医生了,我看他这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要我放过他,没那么的容易,”麦考罗夫特说,“让我催眠他,再等一会儿,他的确很顽强,不过没关系,没有人能够抵抗我的催眠,”他轻轻笑起来,“确实是个坚定无比的小医生,当年夏洛克在车顶上费了多大的劲才能把他哄睡。”
约翰华生擡起双手抓住他的肩膀,往前一扑,额头撞在麦考罗夫特的鼻梁上,麦考罗夫特松开手,往后倒退一步,一条细细的血流从他鼻腔里滑落到他的人中,他漫不经心的舔了一下鲜红的血液,露出嘴里面的长牙,双手像利爪—样张在身前,他那双眼晴里充满了杀机,但又似乎念着旧情,犹豫不决。
约翰华生往旁边的森林里钻了进去,他拄着拐杖跑下斜坡,嘴里不住的咒骂,“什么该死的鬼东西!”
森林里一片寂静,突然,微弱的唰唰声传进他的耳朵,那是树叶和披风在风中碰撞时发出的声响,约翰华生回过头,麦考罗夫特在树叶间朝他飘了过来。
这他妈吓死人的妖魔鬼怪!约翰华生在心里大叫着,朝一处缓坡飞扑而下,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落叶里,往下翻滚,中途不知被什么东西死死撞了一下,约翰华生盲目地朝某处抓住,紧急的刹停身体,泥地里竖立起来的树杈差点儿把他的胸口穿透,一时间他头晕目眩地躺在落叶堆里,很久才能爬起来。
“别动,华生医生,待在原地,我就不伤害你。听懂了吗?我只是想和你满对面的谈谈心,我并不想要杀你。”麦考罗夫特悄无声息的接近他,脚步踩在落叶上没有一丝动静。
约翰华生挣扎了一下,但一挣之下痛得紧紧咬住了嘴唇,他身上到处都是撞伤,他撑在泥地上,倒退着,咬牙切齿的望向他,“你到底是什么?”
麦考罗夫特垂下眼睛,“我是血族。”
“什么?血族是什么该死的混帐玩意儿?”
“一种吸食人血为生,永生不死,处于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麦考罗夫特伸出了自己的利爪,“我弟弟活着之前,对你百般维护,谁都不能碰你一根手指头,不过现在不同了,你想要活命,就只能听从我,懂了吗?为什么不让我们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坐一坐?”
麦考罗夫特蹲在他身前,朝他伸出手,诱惑着他,“过来我这儿,让我替你疗伤,我能恢复你的伤口,一瞬间就能让你重生,让你得到无数的年月,让你变得青春永驻,过来,医生,你身上都是淤青,想必很痛吧,我能免除你的痛苦,我甚至能让你脑内的血肿消失不见,这些过程非常的简单,你就像做梦一样,一觉醒来,你就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越往深处越黑,深不见底,瞳孔的周围弥漫着血红色,照不出任何东西,瞳孔里仿佛空无一物,连约翰华生的影子都找不到,他的脸色苍白,像幽灵一样惨白,他的衣着华丽,挂着诱人的微笑,约翰华生像在他瞳孔里游荡,永远的游荡,无法靠岸,那眼神又饥又渴,似乎在叫嚣着鲜血,热气腾腾的鲜血。
一旦被这种眼神盯上,谁都会彻底完蛋了。
约翰华生慢慢的往他的方向擡起手,麦考罗夫特微笑了一下,即将要接住他递过来的手心,他的注意力全在约翰华生递过来的手心上。
拐杖在空中横飞,凶猛的撞在麦考罗夫特的太阳xue上,这只该死的血族往旁边扑倒,额角滑落鲜血,约翰华生爬起来拼尽全力的往前奔跑,他听见了身后的对话声,飘散在风中。
“他倔到不行,你无法彻底催眠他,麦考罗夫特,我可怜的主人,他居然让你负伤两次了。”雷斯垂德戏谑的口吻就像在一旁看热闹似的,“放过他吧,他好歹是你弟弟的心上人。”
“少在那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你别帮倒忙,要记着谁才是你的主人。”麦考罗夫特说完,卷起披风往前追去。
约翰华生跑出森林,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干凅的瀑布河床边,河床又干又硬,像蜘蛛网一样裂开,他的腿让他跑不了多快,他拄着拐杖,一不小心滚下了岸,掉在河床上,云层越来越厚,月亮消失了,整条干枯的河床陷入了昏黑。
约翰华生像个夺命狂奔的小动物,在瀑布边缘爬起来,他踉跄前行,不停跌倒,不停的爬起来,好几次差点坠落到瀑布底下去,他抓住对岸的石头,艰难的往上攀行,他的呼吸里带着一股绝望的勇气,他沿着陡峭狭窄的岸边往前走,实在跑不动了,脚底下全是青苔,这里感觉又黑又窄,就像地狱入口,他扶着越来越窄的石头,往陡峭的尽头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前面到底通往何处,身后的风景再也看不见,约翰华生意识到他走进了一个地底岩洞,擡起头,石洞顶端积着厚厚的青苔,悬挂着形状古怪的钟乳石,他的拐杖敲击在石头上激起阵阵空洞的回音。
他继续往前走。
这是一个恐怖惊险的夜晚,约翰华生走到里面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他犹豫着站在石洞里,每一声喘气都在岩石四壁上传递,变成回音,他小心翼翼的踩在滑溜溜的石头上,身体附近飘荡着寒冷的雾气,约翰华生紧张得要命。他从麦考罗夫特眼睛里看见了杀意,他觉得如果自己再跑慢一点,麦考罗夫特务必会毫无犹豫的夺取他的生命。
这里黑的不见五指,但约翰华生仍然决定前进,到后来他再也分不清眼前的方向,他感到了恐惧,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能听见钟乳石上面的滴水声,他感到一阵寒冷,约翰华生抱着身体,瑟瑟发抖,他有些后悔进到这里来,不管外面有没有什么怪物在等着他,他都觉得比这里好。
又黑,又冷,又静,约翰华生在原地站了很久,他转了一圈,彻底迷失了正确的方向,他慢慢的往前摸索着,一步,一步,他忽然间踩空,一屁股坐在坚硬的岩石上,手里的藤条拐杖不翼而飞,这岩石是斜的,犹如滑梯,他开始往下滑动,双手抓不住任何突起来的东西。
“该死!”约翰华生惨叫了一声,哇哇的大喊,他正在某条又长又陡,又湿又滑的石道上快速的往下坠落,周围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漆黑还是漆黑,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滚和滑落,约翰华生往前一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堆煤炭。
耳边全是机械哐啷哐啷的转动声,接着一个巨大的铁铲凭空而降,约翰华生卡在煤炭堆里拔不出身体,大到不可思议的铁铲将他与众多的煤炭球一起铲起来,约翰华生像个渺小的花苗掩埋在碎煤炭里,只露出上半身,铁铲在高耸入云的空中移动,约翰华生望着眼前比皇宫还要壮硕的大熔炉,泛红的火光往上喷涌而起,烧开的岩浆往外四溅,像个小型活火山,他要被铁铲倒进这个活火山里去啦!
作者有话要说:
有童鞋担心莫娘实力悬殊太大怎么破
首先捏,我暂时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他死(我欠莫娘太多了
也不能等个一千年让小夏变成长老再去解决他(太拖了
不过还有童鞋一直在惦记着小夏他爸,希望他爸出来主持公道
也对,爸爸的确也要见一见媳妇嘛
记得在某个论坛看见有人说小夏有个最初的原名叫做“歇洛福林·福尔摩斯”
由于太矫情就改成了歇洛克,可我忘记英文该怎么拼写了,而且也不确定这个是真是假
所以爸爸的名字决定了,应该从道尔爵士身上找灵感
对了,不如爸爸就叫:无所不知的名侦探——江户川!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