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火车屠场(2/2)
有着生命能量的鲜血让他复原的速度是如此迅速,痛苦变得短暂,逐渐消失,溃散,他的失血状况已经终结了,夏洛克的身体一侧长出了一只手,它又小又柔软,只有一半成形,从他肩膀处往外伸出来,像一棵发芽的树苗,那肉不断的增加,小手上的皮肤变硬了,然后这只手开始长大,皮肤正在迸裂破开,他听见了那肉生长的动静,有点像树皮破裂的声音,那小手往外变长,渗出了浓稠的血红色液体,接着那液体在空气中变干,手上粉嫩的皮肤再次裂开,剥落,露出
这样的情形反复出现着,夏洛克皱紧眉头,雷斯垂德手腕上涌出来的血液变少了,他不得不更加用力的允吸起来,雷斯垂德虚弱的在他面前垂下头,麦考罗夫特捏住了夏洛克的下巴,低沉的命令道,“该松口了,夏洛克。”
夏洛克努力着,想抽拔出他的獠牙,可那饥渴,控制着他,他贪婪的允吸着鲜美无比的液体,每一口都让他恢复强壮,让他感到愉悦,饱足。
麦考罗夫特稍稍用力,掰起他的下巴,夏洛克咽血的喉咙里狂怒的嘶吼着,无法停下来,他伸出舌头,贴在雷斯垂德流血的手腕上,额头上和脖子上都在青筋暴起,麦考罗夫特焦急的说,“快停下!运用你的理智!再这样下去格雷戈就死了!”
夏洛克攥紧他完好无损的拳头,凶猛的砸了一下地面,他命令自己快点脱离雷斯垂德鲜美的血管,他仰起头,嘴里不住的嘶哑呜咽,鲜血噎住了他让他咳嗽不已,可他的獠牙仍然没有丝毫松开,就像扎根在了雷斯垂德皮肤深处,夏洛克再次张开眼睛,茫然的望着上空,鼻子里满是腥味,他几乎无法自控,这种气味太可怕了,它彻底的操控了夏洛克的思想和他的意志力,夏洛克再一次狠狠的捶了一下地面,表情痛苦不已,雷斯垂德正在他唇边死去。
夏洛克在血中挣扎,他感受着那变得微弱,稀少的液体从舌尖滑过的痕迹,缓慢的流入他的胃里,他觉得自己快要堕落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了,无法自控的愤怒在他心中奔涌升腾,约翰华生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夏洛克因此低哑的尖叫起来,他努力撑起身体,脑袋往后一缩,獠牙终于从雷斯垂德的血脉里抽拔/出/来,几滴鲜血顺延着他惨白的人类手腕坠落到地面。
夏洛克猛烈的喘息着,擡起新长出来的手臂,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他靠在木桶上,回头望着雷斯垂德,他已经晕过去了,麦考罗夫特正紧紧的抱着他心爱的仆人,瞪着夏洛克,他不快地拧起眉头,目光里有恼怒,也有怜悯,更多的是心疼和担忧。
夏洛克擡起自己新的手臂,惊讶的看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头,还不够灵活,但和原来的那一只一模一样,谁也看不出他的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夏洛克在此时真是惊奇极了。
“我的弟弟,接下来,就靠你了,我得先把格雷戈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让那长老永远也寻不到的地方,然后我就会去找你那医生了,请坚强点,活久一点,但愿我们还有重逢的机会。”
夏洛克坐在阴影里,感激的点点头。
麦考罗夫特抱住雷斯垂德从碎裂的车窗跃入夜色之中,夏洛克依然孤单的静坐在仓库里,他在黑暗的雾光之中擡起自己新生的手臂,不停的测试他手臂的力量,夏洛克扶着木桶站起来,还有些勉强,但比起几个小时,比起那个在地板上像垂死在病床里的可怜虫状态要好上几万倍。
指甲暂时无法从新的手指头上长出来,夏洛克脱去了破裂的外套,仅仅衣着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他推开厢房门,一下子撞在过道的墙壁上,夏洛克不由得再一次往下滑落,单膝跪在铁皮过道上,他咬咬牙,重新站起来,他还差一点新鲜的人血,还差一点,但他心里不想对雷斯垂德索取更多,这样就足够了。
夏洛克扶着墙壁往前走,他走到驾驶室,推开驾驶室的玻璃门,他望着茉莉琥珀,茉莉琥珀也同样望着他,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
夏洛克伸开双手抱住了她,茉莉紧紧将他拥着,抱了一会儿之后,夏洛克疲倦的坐进驾驶室的椅子里,茉莉偷偷的离开了一下车头,回来之后她手里多了一套新的衣服和一盘子下等人才会吃的简陋食物,她把这些东西全部放在小方桌上,茉莉忽然间想起来似的,她立即转身,从驾驶座底下拿出一根胡桃木拐杖,双手托着,安静的递到夏洛克的眼前。
夏洛克久久的凝视着这根拐杖,嘴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他缓慢的擡起手指头,触碰在木质拐杖上,呈现直角的把手上镌刻着约翰华生的姓名缩写,这熟悉的木头触感让他心里又是一阵刺痛,他抓紧拐杖,握在手心,双眼里燃烧着怒火。
夏洛克吩咐她不动声色的减速,接着脱掉被血水浸透的烂衣服,他苍白无暇的脊背和赤/裸的长腿暴露在茉莉眼前,夏洛克回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茉莉的注意力集中在他新生的手臂上,肩膀处还残留着一圈淡淡的断裂疤痕,这疤痕不出半个小时就会彻底消失。
夏洛克换上一件新的白色衬衫,手臂优雅的穿过衣袖,扣上纽扣,接着穿上新的长裤,他拉开驾驶室的大门,将那根拐杖很有气势的架在肩膀上,大摇大摆的往外走,茉莉喊了他一声,夏洛克并不对她回头,只是擡起手,背对着她比划了一下,让她放心。
夏洛克经过前面的几个车厢,他踢开那车厢门,擦亮火柴,托着蜡烛,观看锁在车厢里的这群陌生人类,他从未见过这群人,但不难猜到他们是以何种方式绑架到这车上来的,塞巴斯蒂安莫兰有两个勤劳的手下,肯定是他们负责沿途抓捕这些可怜无辜的人类,然后关押到这里来,所有人的手脚上都戴着镣铐,每一张脸都带着绝望,整个房间又脏又臭,像一群牲口关在这里,夏洛克皱着眉头扫视他们,这群人仓惶的望着他,连大声呼救都不敢,像奄奄一息的羊,坐在待宰的屠场里。
夏洛克弯下腰,把蜡烛留在他们眼前,点亮他们的希望,让门敞开着,继续往前走,夏洛克觉得恶心,也更愤怒,至少有三间车厢都像这样被死死的上了锁,囚禁着可怜的羊群,夏洛克知道,等到夜晚,他们便会被享用。这些全都是莫里亚蒂储存起来的活食,他踢开一扇接一扇的车厢门,将一根又一根的蜡烛放置在这些人类的眼前。
他忽然在一处车门前停下来,望着一具头朝下吊在那车门上的尸体,夏洛克望着这具被放干血而不是被吸干血的人类尸体,他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这具失去了灵魂和生命的躯壳,尸体在严寒的月色下微微晃动,一阵腐尸的恶臭袭入他的鼻腔深处,夏洛克凝视着尸体被割断的喉咙,他的血就是从这个缺口往下流淌得干干净净,好像有人用他的鲜血来洗地板似的,地面和铁铸台阶上全是干凅的血。
夏洛克继续前进,心里坚决无比,过道上和麦考罗夫特形容的相差无几,哥哥丝毫没有夸张,残肢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以种种离奇古怪的方式被损毁得面目全非,随意的丢弃在过道里,夏洛克踢开几具正在被蛆虫覆盖的手臂,幽蓝的夜雾渗进火龙内部,随着他大步向前,各种血腥的画面总是突然出现在夏洛克面前,夏洛克心里时刻提防着,不管下一秒在他眼前亮出什么狰狞可怖的东西来,都无法吓退他。
他握紧手中的拐杖。
他来到了宴会厅,愤怒好像一团烈火,燃烧着他,夏洛克怀着满腔厌恶,走进大厅里,景象更为凄惨,华贵的地毯上到处是尸首和碎块,在鲜血的浸泡下,地毯已经湿透,夏洛克踩上去,犹如踩在湿泥里,随处可见嗜血的痕迹,纯银镜子上泼溅着血液,一张张餐桌翻倒在地,夏洛克走到一张没有打翻的桌上,一只银餐盘中摆着一颗人头,夏洛克静静的伫立在这颗被利爪揪下来的人头,脖子根部的皮肉很不整齐,牵连着乱七八糟的血管和咽喉软管,人头双目紧闭,冰冷无血色的脸对着夏洛克福尔摩斯。
夏洛克在这颗人头中,在黑暗的,没有点燃一根蜡烛的大厅中,在雾气里,一动不动,他伸出手,拿起一只银杯,低头看着杯子里面,即便大厅中一片昏黑,夏洛克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的液体又黑又黏,已是半凝固,他倾斜杯子,里面的血水缓缓地流了出来,坠落在他脚步,那流淌的速度非常缓慢。
他愤怒的丢掉杯子,不多做逗留,麻木地继续往前走,心中充满了厌恶,他看见的这些,都在告诉他,那名活了千年的长老,那只地狱里爬上来的魔鬼,莫里亚蒂是有多么的疯狂,车上的每一副画面都在告诉夏洛克,莫里亚蒂残忍到何种程度。
从某种意义上讲,夏洛克觉得这都是他的错,是他引来的这只鬼怪,是他间接的,让车上多了上百个无辜的人类受害者,正带着镣铐,对着一盏随时可能熄灭的烛光傻愣着,不知该如何逃走。
最终,夏洛克经过一条黄泉般的幽冥血路,站在最后一节车厢,站在属于他的厢房门口,他擡起头,奢华的木雕天花板依然如故,只是上面染上了发黑的人血。
夏洛克将手搭在门把手上,按下,没锁,夏洛克面无表情,打开门,走了进去。
厢房里点燃着暖洋洋的烛火,一个人影托着一只高脚酒杯站在车窗前观赏外面的月光,即使他身上没有了那件羽翼般的斗篷,夏洛克也能立刻认出他来。
莫里亚蒂平静地说道:“你花了10天,福尔摩斯,你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强大,另外一个福尔摩斯来了一会儿没跟我打招呼就走了,你刚喝完人血,那感觉肯定美极了。”
夏洛克没有答话,安静的凝视他。
莫里亚蒂异常安静,他同样将目光转过来,将夏洛克死死的钳制住。
夏洛克能感受到那双眼睛的力量,那对漆黑如同悬崖的眼球,正在拖着他,企图把他拖入那无底的深渊,他的双眼正将夏洛克的灵魂撕开,那目光后面只有死亡,血腥和恐怖,以及无尽而虚空的长夜。
“不久之后,福尔摩斯,我会让你变成和我一样,无论肉体还是灵魂,都和我一模一样。”莫里亚蒂微笑着抿了一口杯中酒。
夏洛克用尽怨恨的力量,将拐杖敲击在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
请相信我,38章那一天小花一定会粗线的
然后故事要换个场景了(说好的甜甜蜜蜜太妃糖不能少你们)
谢谢每一条评论的童鞋,我都有看的,你们脑洞这么的大
应该能想象我打算对小花下什么毒手吧(你们一定能蒙对的)
有童鞋表示希望小夏把花花宠的无法无天(喂小花已经够嚣张了一直欠调/教好吗)
明天请等着我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