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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已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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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你之前明明不是啊……。”

上官望舒从墓xue中走出来,杨景天看见三皇子殿下还背着佑王,连忙离开了长风的那边,走到了上官望舒身侧帮忙把佑王放了下来,放到了椅子上道:“殿下可是安好?”

上官望舒大汗淋漓,喘着气坐在忘忧身旁的椅子上道:“无碍。先想法子把佑王弄醒。”

杨景天拱手应是,便在佑王的仁中位置按了下去,待他按了数下后,佑王的眼睛便慢慢地睁了开来。他看见眼前自家小屋的景像,便猛然地睁开了眼,寻找着上官望舒的身影,待上官望舒的脸容映入他的眼中时,他便扯着上官望舒的衣襟狠声道:“你竟出来了!你竟真的出来了!凤凰之眼如何了!”

上官望舒轻轻地把手覆在上官嘉佑扯着自己衣襟的手背上,淡淡道:“皇叔,先放开。”

上官嘉佑看着上官望舒淡然的脸容,跌坐在原来的椅子上道:“到底如何……?”

上官望舒暗叹了一声,从袖中把那红色珠子取出,打开上官嘉佑的手掌,把它放到了他的掌心中,修长的手指轻握着那已不再光滑的手背,柔声道:“皇叔,拿好。”

上官嘉佑愕然地看着掌中的红珠,脸上浮着一种欣然的笑容道:“凤凰之眼!”他也不管其他倚在椅子上休息的人,站起身子,脸上挂着笑容,冲进了卧室中,坐到了李枫韵的床边,眼中泛着湿润道:“枫韵,你看,这是凤凰之眼,你很快便能醒来了!”

上官望舒轻着步子,走到了卧室的门边,看着那原本不甚清晰的灵体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便皱了眉,走到了床边道:“叔母,得罪了。”

他轻轻地把手指搭在了李枫韵露在外面的手腕处,须臾后,他把手指轻握收回,看着上官嘉佑道:“皇叔,叔母她,走了。”

上官嘉佑像是没反应过来般,重复道:“什么走了,你在说什么?”他的目光移到了李枫韵的手腕上,颤着手,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想去感受着那柔弱的跳动,可此时此刻,手指接触的地方,只剩下发凉而静止的皮肤。

他失笑了几声,抚着李枫韵的脸颊,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他轻柔地以指腹抺过李枫韵发白的嘴唇,柔声道:“枫韵,枫韵……,枫韵……。”

一声又一声的叫唤,却没有唤来眼前人睁开眼睛,那躺在床上许久的人,终究离他而去。

上官嘉佑发出一丝丝的哽咽,伏在了李枫韵的身上,痛哭了起来。

上官望舒伸出了手,轻拍着上官嘉佑的肩膀,默着声,看着他身后那团清晰的灵体,搂着上官嘉佑的背部,流下的眼泪,仿佛湿润了那在悲痛欲绝的背部。

李枫韵的灵体哽咽地埋在那起伏的后背:“夫君,枫韵要走了,你要好好的,谢谢你,走进了我的生命。”

灵体渐渐散去,屋内只留下了上官嘉佑独自痛哭的声音。

上官望舒轻拍着上官嘉佑的肩膀,柔声道:“皇叔……。”

“望舒,”上官嘉佑没有擡头,哽咽道:“让我独自与枫韵待着,七天以后,我去寻你。”

上官望舒张合着口,还是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没有道出来,上官嘉佑轻声续道:“放心,我走不了。至少最后,让我好好与她道别。”

“好……。”

上官望舒离开了床边,向着李枫韵的尸身,跪在地上,作了三拜,以沉稳的声音道:“愿叔母,一路走好,侄儿望舒,拜别。”

清凉的风吹着屋子外的树林沙沙作响,烈日渐渐西沉,为天空蒙上了一片金黄色,照耀着这建在墓xue上的小屋上,可暖光却照不进里头痛哭悲痛之人的心。

上官望舒骑在马上,看着背后的小屋,不禁感叹,把人强留于世,受苦的,除了那日夜守在身旁的人外,最苦的,莫过于被强留的人。如今李枫韵西去,于李枫韵而言,何尝不是一件解脱之事?

既已注定要离去之人,旁人,又何须多作强留,徒添两者的痛苦?

可上官望舒不禁在想,自己身边,是否也有一个“李枫韵”的存在,让自己像上官嘉佑般,明知道人之将死,却还是不肯放那人离去?

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的父亲,他的皇兄,他的侍卫,他的未婚妻,无一人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

死了,便死了,强留又有何用?

世间运转不会因为一人的离去而停止。

没有死,便没有生。

没有生,便没有死。

生命便是如此,任凭生人多么的不舍,总归不能改变命运,改变走向终结的结局。

他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缰绳,轻声道:“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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