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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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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人说病人这几天腹痛、便秘还伴随血尿,隔着肚皮能摸到上腹有坚硬的肿块。

褚潇触诊后判断是胃结石,一般需要手术治疗,现有条件下只能当做假命题。

她打开药箱取出那瓶可乐撬开瓶盖让吴大娘全部喝下去。

刚开盖的可乐喷着白沫涌出瓶口,乡下人没见过只当是毒药,吴大娘紧闭着嘴不敢喝。

褚潇说:“这是西洋来的糖浆,专治你这种病,再不喝药效就过了。”

旁边冬梅黑着脸凶她:“这糖浆是我们太太托人从香港买来的,一瓶的价钱够买十只鹅呢,你别不知好歹,快喝吧。”

听说如此珍贵,吴大娘苦着脸尝了一口,惊道:“哎哟,这里面放了什么?辣嘴巴又辣喉咙!”

褚潇解释:“你胃里长了石头,这药水加了碳酸,能溶解结石,喝完半小时内就见效。”

村民们无疑将黄太太视为权威,吴大娘顺从地喝完乐可,几分钟后连续猛打嗝,嚷着要吐。

儿媳妇捧来便盆接住,她大呕特呕,吐出好几块黑色的结石,病痛大为缓解。

一家人千恩万谢,直夸褚潇在世华佗,是老天赐给太平村的女菩萨。

原来这村子叫太平村。

褚潇想起冬梅对吴家的评价,试探道:“诊费就免了,你们只付药费吧,等凑够钱再送去我家。”

一众男女脸色翻书似的变了,大儿子吴阿山公然质问:“黄太太,你给我家看病向来是免费的呀。”

果然,受惯施舍的人都会理所当然享受赠予,这家人已经认定黄太太是冤大头了。

冬梅替主人抢白:“我们太太又不是慈善家,给病人吃的药也是自己花钱买来的。你们受她的恩惠够多了,有钱买酒吃肉,凭什么不给药费?”

她说吴家把腊肉和酒藏在灶膛里,要褚潇去搜看,吴家人急赤白脸辩解,现场迅速堆积起世情里种种低俗不堪,惹人不齿的元素。

褚潇细听双方东拉西扯争吵,从中获取更多信息。

黄太太生在赣南大户人家,少时随父母移居欧洲,在法国念大学时认识了黄家大少爷,毕业后跟随丈夫回到太平村继承家业。夫妻俩本想在镇上开设一家医院,可惜项目筹备之初黄大少便病故了。黄太太忙着打理家族产业,暂时搁置了建医院的计划,平时仍极尽所能,不求回报地救助村民,久而久之太平村的人都习惯她的帮扶供养,理直气壮索取好处,颇有点升米恩斗米仇的意思了。

褚潇向来鄙视烂好人,更不屑和得寸进尺的小人纠缠,叫住冬梅,原路返回黄家。

到家管家来报:“族长请你明天到他家去一趟。”

褚潇问什么事,管家面色尴尬:“还是认养孙少爷的事。”

黄太太青春丧夫,膝下没有儿女,守寡这两年族长软硬兼施地逼她认养自己的二孙子做养子,将来好承袭黄家香火。

这就是吃绝户的路数嘛,苦情BUFF叠满了。

褚潇不能被佛母牵着鼻子走,让管家去回话:“我伤了脚,刚才又被吴家人气得头发昏,这几天都不能出门了,过阵子再去给他老人家请安。”

她回到内院支走冬梅,翻箱倒柜寻找一切能介绍这个“游戏”设定的资料,看过一摞旧信一些劄记,证明这位本名余婉宁的黄太太为人表里如一的好,说成大圣人也当之无愧。

她和佛姑是什么关系?假如还活着都快一百五十岁了,难不成她就是佛姑?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怎么会变成杀人如麻的□□祖师呢?

连串的疑问跟她的思维玩着躲猫猫,后来她又在床垫下翻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上面载有一篇黄太太的随笔。

“长庆想让我和他去上海,我知道去大城市生活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也并非舍不得黄家主母的身份,生意田产都是太爷和公公挣下的,本就不属于我,现在归还宗族也理所应当。云祥去世后我痛不欲生,是长庆重新给了我生的寄托,他那么温柔,甚至比云祥更体贴我,我早已把他当做共度一生的伴侣了。可我怎么忍心丢下这里的穷苦乡亲一走了之?守护他们也是云祥毕生的理想啊,爱情和责任像炭火左右拥着我,谁能告诉我,哪种选择才是正确的?”

余婉宁果然和那长庆有私情,惊悚游戏加入狗血元素似乎更引人入胜了。

褚潇推测随笔写于近期,说不定就在她穿越前夕,看今天长庆的态度还在等黄太太回信呢。

穷男傍上有钱孀妇可不得温柔体贴吗?这长庆是黄家的佃户,没文化没技能还心比天高,勾搭余婉宁无非是想利用她做跳板。

他肯定不长兰焕那样吧,不然做小白脸还是够格的。

她收好笔记本,房里的老式座钟已指向晚上10点,一般按照游戏规则,做完日常流程就该翻日历了,她肚子饿得不行,横下心来吃了些点心,过后没出现中毒迹象,便叫冬梅打水来洗漱,安稳地上床躺好。

蟋蟀声和风摇树枝的沙沙声催眠效果奇佳,她在大自然的吟唱中睡着,进入幻境里的梦乡——一座每个角落都渗透着浓雾的树林。

这雾气有麻痹一切的能力,她身不由己地随它蠕动,与一个满身血痕面目不清的男人相遇。男人口不能言,抓住她的手拽进雾气深处。

雾充斥视野,偶有树枝横扫,乌鸦斜飞,显示位置变化。过了好一会儿,雾气逐渐稀薄,男人带她来到一棵虬枝盘曲的大榕树下,指引她看向右上方。

离地五米多高的树干上挂着一个血肉迷糊的女人,赤、裸的身体千疮百孔,肚皮破裂,漏出几节青色的肠子。面部损毁也很严重,眼窝成了血窟窿,鼻子也没了,像是鸟兽啄食造成的,就剩脸庞轮廓还算完好。

褚潇穿越后照过几次镜子,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助她辨认出树上的女尸正是余婉宁。

她想探查她的死因,梦境中断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地滴在枕畔,她断定刚才的梦含有提示信息,醒来后还可继续追踪,忙跳下床跑向门口。

天色微明,窗户都被雨雾蒙住了,靠近房门时,右边的窗玻璃上忽然一笔一划现出两个字“快逃”。

那情行就像有个透明人站在窗外写字,她推门出去,廊下空无一人,走到那扇窗前,字迹已无踪影。

会不会和昨天腾空飞起的水一样也是兰焕示警?

褚潇思忖要不要离开这里,惊醒的冬梅跟了出来。

“太太,你怎么了?”

“没什么,快去打洗脸水来,我想去翠岩寺烧香。”

南昌翠岩寺是全国有名的古寺,太平村离南昌不远,佛姑能造出一个小山村,不见得能造出一座省城。

冬梅迟疑:“你昨天才跟族长说身子不快,今天就出远门去烧香,他会说你装病的。”

“就是身子不舒服才想去烧香祈福,顺便问问菩萨认养儿子的事。”

褚潇洗漱穿戴完毕,坐上马车出发,在家门口被昨天背她回家的阿青嫂拦住。

冬梅奉命去向阿青嫂问话,小声回禀:“她又是来找太太借钱的。”

“又”字说明阿青嫂经常找余婉宁借钱,褚潇问:“她上次借的钱还了吗?”

冬梅瘪嘴:“别说上次了,都不知借过多少回了,一个铜板也没还。本来陈管家骂过她以后她都不敢来了,昨天运气好背了太太,自以为有功劳,这不又厚起脸皮跑来了,太太可千万别再可怜她。”

褚潇询问阿青嫂借钱的原因,听说是供养烟鬼丈夫和赌鬼儿子,很想直接让仆人们打跑那糊涂女人,吩咐:“她以前借钱都立了字据吧?去捡一张数额最小的还给她,就算她昨天背我的酬劳了。”

冬梅脆声答应了,身体微微一扭,就此定住。

褚潇见她神情呆滞,警惕地挪远几分,冬梅猛然抓住她的手低声急告:“潇潇,我是兰焕!余婉宁是佛姑的主人,这个幻境就是她制造的,我暂时不能在这儿自由出入,给你找了个帮手,你快回黄家去见他!”

她的神态语气都酷似兰焕,不带停顿地说完这句话便松手恢复原状,还奇怪主人为何突然面露惊奇。

褚潇半真半假按住胸口:“哦,不知怎么的心里一下子很慌,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今天先不出门了,叫他们回去吧。”

马车折返,她寻思那帮手在何处,陈管家慌慌张张跑了来。

“太太回来就好,刚才家里的母猪生了个怪胎,你快去看看吧。”

异兆或许与帮手有关,褚潇赶忙来到猪圈。佣人已将那畸形的猪仔丢到圈外的空地上。

这猪仔柔弱无骨,身体与寻常小猪无异,皱巴巴的脑袋却完全没有猪的特征,五官倒像个刚足月的婴儿。

褚潇不顾佣人劝阻靠近猪仔,当距离拉近到一米远时,现场唧唧喳喳的议论声连同雨滴、风声、树响都消失了,周围的景物仿佛关闭的全息仿真场景变成白茫茫的虚无,只余她和奄奄一息的猪仔。

猪仔口吐人言,发出成熟男人的焦急话音。

“你叫褚潇对吗?我是被佛姑俘虏的第二个星族,她有这么强的力量全靠第一个星族支持,那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褚潇蹲下回应:“幕后黑手就是余婉宁吗?是兰焕叫你来的?”

“是,以前也有好几个有法力的人掉进这个幻境,我都曾努力向他们发出警告,可惜他们最后都遇害了。现在多亏兰焕帮忙才能避开余婉宁和佛姑直接联系你。”

茶壶里钻出的水、梦里带他看女尸的男人还有玻璃上的字迹都得到了解释。

这位星族现身的时间很有限,不待褚潇发问,飞快托出前因后果。

“余婉宁会变坏,导火索是那个叫长庆的男人。他想骗财骗色去大城市逍遥,余婉宁不忍抛弃村里的乡亲,最终拒绝与他私奔。长庆怀恨在心,伙同村里的保安队队长勾结山中土匪进村打劫。土匪头子用全村人的性命相要挟逼余婉宁交出金库里的财宝,之后百般蹂、躏她。余婉宁苦苦忍受,甘愿牺牲自己换村民平安。可是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事后竟背叛了她,等军队来剿匪,他们众口一词诬陷余婉宁是土匪头子的情妇,好瓜分黄家剩下的产业。那帮军阀不经审判就给余婉宁定了通匪的死罪,纵容村民私刑处置,剥光她的衣服涂满鱼腥再把她吊在树上让鸟兽活活咬死。余婉宁被吊了三天三夜才断气,由于死亡过程太痛苦,怨气太深重,她变成恶灵在山间游荡。村里有个孤女是唯一一个感念她的人,某日偷偷上山祭拜,被余婉宁缠上,她自愿把灵魂交孤女助她成为洗魂人,条件是让孤女替她杀光太平村的人。”

原来佛姑最初的道行是白捡的,运气之好赛过中两亿彩票。

褚潇最想知道佛姑抓来她的目的。

对此“猪仔”跟着做了说明。

“以前那几个法师也是以余婉宁的身份来到这里,全部蹈了她的覆辙以各种凄惨的方式死去。余婉宁吸收了他们的痛苦和怨气越来越强大,想战胜她,必须先躲过长庆、土匪还有村民们的迫害,祸事这两天就会降临,你务必小心。”

他说完这句话场景便复原了,猪仔吐着白沫咽了气,佣人们莫名惊诧,都没察觉到时间停顿。

褚潇摸清状况,镇定的底气更足了,大声宣布:“牲畜和人一样偶尔会诞下畸形儿,没什么好害怕的,找个人把这只猪仔带出去烧掉,其余人都散了吧。”

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圣母,悄悄摩拳擦掌准备好好收拾黑心姘头和白眼狼村民,做为脱险的附加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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