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2/2)
她冲着高台上那些锦衣加身的官员,怨怼哭诉,“我儿做错了什么!为何要如此对他!这世上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这话一出,周围人便知晓了他二人的身份,便是台上“罪人”的生身父母。
人群自动为两人让开了条道,齐齐默视着二人朝那处走近。
台上的高官见此情形眉头收紧,当即挥手令下,“法场之上不得喧哗,将他们二人给我拖走!”
号令刚下便有官兵朝二人走去,台上的周岁桉此刻终于露出些不同的神色,为自己爹娘的性命而担忧。
他挣扎着向前跪倒,呼喊道:“爹!娘!孩儿不孝,你们走吧!”
周母泪流满面,哭到近乎要昏厥,周父抵抗着官兵的铁手,愤懑的泪水贴着脸颊滚落。
林淮安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没有阻拦的能力,他步步后退,逃一般地转过身向外走去,被迎上来的人流冲撞得跌跌撞撞。
轰隆一声,天空传来巨响,阴云很快聚集,几乎是转眼的工夫就将整片天空都遮了住。
哭闹声渐渐弱下,传令官一声高过一声的呵叫将一切动静都埋没下去,只留下一句,“时辰到!”
与此同时,天边炸开闷雷,林淮安擡手捂紧双耳,步子越迈越大,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也不知这样跑了多久,突然双脚被绊倒,他扑通倒地,才阻止了疾行的脚步。
周围没有人,闷闷的雷鸣响在天际始终不断,林淮安呆呆爬起身子,掌心布满灰尘被擦破了皮,有血丝渗出。
他浑浑噩噩地站起身,不知该要往何处去,忽而想到周岁桉那时说过的话,林淮安这才有了个方向。
到阮府时,叩门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应,过了好半响,门才开了。
不过来开门的人并不是阮云稚,而是林淮安曾经最熟悉的人—他的夫子。
阮夫子见是林淮安也怔愣一瞬,随后眼底浮出些微乎其微的欢喜,刚要开口说话,林淮安先他一步问道:“阮夫子,云稚可在屋中?”
“…云稚。”阮夫子低垂眼睫,语气低落不少,“她…”
似是难言,好一会儿都没听见后半句话。
林淮安心中猛然滋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阮夫子沉沉叹出口气,唇瓣翕动,黯了神色,“她今日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