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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寺待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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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寺待嫁

该说的都说了,怀荆便不再留卫时舟同自己待着,提议道:“你去见清棠吧,不是说好要带她去秋千那儿看看吗?”

那是容煜十几年前为清棠做的,虽说她可能已经记不得什么了,但总归还是很有意义。

“好。”

卫时舟彬彬有礼地朝怀荆行了一揖礼,才转身告辞。

而温兰见和容清棠聊了好一会儿了,也适时道:“之前进府时,你和他不是约好要去试试那秋千?”

想起卫时舟,容清棠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低:“我想陪师娘多待一会儿。”

温兰笑了笑,擡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心,打趣道:“师娘又不会跑,不急于这一时。”

“今晚你便住在府上,师娘陪你睡?”

容清棠点头道,声音婉转道:“好,师娘可不许嫌我黏人。”

容清棠很喜欢师娘身上柔和浅淡的香味,每回和师娘一起睡时容清棠都喜欢抱着她。

“都要做皇后的人了,”温兰无奈又顺从地笑了笑,“还跟以前一样。”

容清棠眸子微垂,没说什么。

嫁入王府一年,死后又在世上停留了一年,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其实已经变了许多,也只有在师父和师娘面前,容清棠才会一直是以前的模样。

容清棠从师娘住的院子里走出来,正欲往正堂的方向走。

却见自己要去见的人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海棠树下,长身玉立,姿态冷矜。

而甫一看见她,卫时舟的神色便变得柔和温润了许多。

“和师娘聊完了?”卫时舟朝她走近,温声问。

“嗯,”容清棠微微颔首,“师娘让我找你一起去看看父亲以前为我做的秋千。”

卫时舟嘴角噙着笑意,“师父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容清棠神色微滞。

师父和师娘这是……想为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容清棠有点不太自然道:“那我们过去吧。”

卫时舟颔了颔首,与她并肩往秋千处走去。

一路上经过了府中的不少地方,卫时舟终于能一点一点地把他知道的,同容家老宅和容先生有关的旧事说与容清棠听。

容清棠细细地听着,不时在脑海中勾勒那些卫时舟提起过的画面。

父亲是如何教她走路,常在哪里让她“骑大马”,冬日里又会在正堂外的哪个位置带她玩雪……

她记不清这些往事,却好像能在卫时舟的叙述里,将那些场景慢慢还原。

“父亲从未与我说过这些。”容清棠的声音有些怅惘。

卫时舟温声解释道:“容先生知道离府时你还不记事,对老宅没什么印象。他没有刻意向你提起,是不愿让你觉得你们失去了自己的家。”

容清棠明白父亲的用意,问:“可父亲为何会告诉你这些?”

卫时舟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以往我被母后责罚之后,容先生会同我说些别的,好让我分心,不一直想着那些事。”

最开始,很多和容清棠儿时有关的事,都是容先生在那些时候告诉卫时舟的。

在容煜眼里,他的女儿是世上最讨人喜欢也最可爱美好的孩子,可以驱散所有不如意。

见似乎说起女儿的趣事当真能让卫时舟的心情好些,容煜便也乐于同他分享。

而后来卫时舟会有意无意地向容先生问起,才知道长大后的容清棠性情如何,又有些什么喜好。

听了卫时舟的解释,容清棠蹙了蹙眉,“太后她……经常罚你吗?”

卫时舟脚步微顿,旋即又很快恢复如常。

“都是儿时的事,同你一样,我也记不清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是事实的确如此。

但容清棠却知道,他或许只是不愿提起。

想起太后对待卫时舟的态度,身为局外人的容清棠心里也不太舒服,是以她并未继续问什么,而是转而尽量语气轻松地说起另一件事:

“柔蓝今日不在,过会儿坐秋千,你帮我推,好不好?”

听着她似乎要比平日里更温软亲昵一些的声音,卫时舟心尖微痒。

“好。”他状似平常地答道。

无论有意还是无意,她都在允许他离她更近些。

容清棠并未察觉身旁的人在想些什么。

走近那个垂挂在粗壮大树下的秋千后,容清棠才看出它应的确是最近才被人加固过。

两边的长绳不仅没有被风吹日晒的痕迹,原本的麻绳外面还缠绕着不止一层绢布,粗糙的部分都被柔软代替。中间供人坐的地方也干干净净的。

想起怀文师兄说这是卫时舟做的,容清棠疑惑道:“你怎么还亲自做这些?”

即便不是他身边的宫人,状元府里也并非没人可以做这个。想到卫时舟做这些琐事,容清棠心里的某个念头又悄悄冒了尖。

卫时舟笑了笑,温声说:“若假手于人,我不放心。”

“也并非什么很要紧的事……”容清棠轻声道。

卫时舟:“很重要。”

与她有关的事,无一例外,都很重要。

容清棠不知该怎么接他这话,只好顺势坐在秋千上,脚尖点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试探着晃了晃。

见这秋千的确很稳,她才慢慢双脚离地,坐得更放松了些。

卫时舟适时侧身站在一旁,轻轻扶着容清棠纤薄的背脊,慢慢帮她助推。

容清棠细直的小腿放松地晃悠着,绣着芍药花纹的云罗裙轻轻柔柔地在风里舞动。

父亲离开后,容清棠已经很多年没荡过秋千了。

之前随父亲一起游历四方时,每到一个地方小住,父亲都会找一棵高大的树,亲手为容清棠做一个结实漂亮的秋千。

父亲也会在两边的绳子外面裹上一层柔软的绢布,以免她的手被磨着。

那时陪在她旁边的人是父亲或柔蓝,他们总能用最合适的力道,让容清棠在悠扬的轻风里自在放松,又不至于荡得太高,让她被风呛着。

容清棠不能像飞鸟一样翺翔天际,也不能像父亲一样身姿轻而快地在屋檐间起落穿梭。

但她喜欢坐在屋顶或高树上,听风望云,眺望远方,父亲便用秋千为她赋上了一双翅膀。

他自己则一直在她身后,助她乘风,再在她每一次下坠时将她托住,予她心安。

时过境迁,如今陪在容清棠身旁,帮她轻轻推着秋千的,变成了另一个人。

“卫时舟。”她第一次抛开身份与规矩,唤了他的名字。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她口中被念出来,卫时舟心尖微颤。

“我在。”他回应道。

“我们就快成婚了,你紧张吗?”容清棠问。

卫时舟摇了摇头,意识到她看不见,又说:“不紧张。”

他万分期待。

闻言,容清棠轻声说:“但不知为何,我有些紧张。”

不待卫时舟再说什么,容清棠又问:“还记得我从你那儿买来的那块地方吗?”

卫时舟:“记得,怎么了?”

“我想在那儿建一座小楼,等两年后我离宫了可以去住。”

这里虽曾是容家的老宅,怀文师兄也说这里会一直是她的家,但容清棠还是想在自己喜欢的那个地方把预想中的小楼建好。

卫时舟的手紧了紧,眸底划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一早便知道容清棠在规划离宫后的生活,但再听她提起,卫时舟心底仍有些发涩。

“嗯。”他应了声。

“我最近正在画图纸,但还有些拿不准的地方,”容清棠继续温声说,“你能帮我介绍一位工部的官员,得空帮我看看吗?”

卫时舟声音清朗道:“工部的林尚书,或许会很乐意帮这个忙。”

“他很喜欢你的画。”

“是那晚春日宴上的林尚书?”

“嗯,”卫时舟解释道,“他应已猜出你便是青里,几次向我试探,再想见见你。”

“后面几日要忙婚事,你可能抽不出身来,大婚之后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容清棠点了点头,“好,有劳你了。”

卫时舟陪容清棠荡了好一会儿秋千,才离开,回了云山寺。

容清棠跟师父与师娘已许久未见,她打算在状元府留宿一夜。

卫时舟回寺后不久,捧着许多奏折的余内侍便垂着首过来了。

“陛下,纳采礼与大征礼已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立后一事定下后,各项准备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大婚之前的纳采礼与大征礼还一直未行。卫时舟便是一直等着容清棠的师父与师娘抵达长安。

他虽把大婚的日子定得很近,却也不想在任何一步有所缺漏。

是以从议婚到完婚过程中的各种礼节,一应过程都会完整而完美。

后日,德高望重的老太傅会去状元府,行纳采、问名之礼,卫时舟与容清棠的婚事便正式开始落到实处,而不只是停在那两道圣旨上。

卫时舟随即问余内侍:“相府那边如何了?”

刘相那日来向他求了刘谢两家暂缓婚事,卫时舟想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也想等他露出更多马脚,便允了。

余内侍:“刘相称他的女儿刘楚楚生了重病,他已于昨日将刘楚楚送去了白雀庵静心养病。”

“还有吗?”

“还有一事,”余内侍如实道,“刘相将妾室所育的两名庶子过到了已故的刘夫人名下,那二人如今已成了名正言顺的相府嫡子。”

卫时舟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宫吧。”

刘相这是觉得送女儿入宫那条路走不通了,开始想培养儿子了?

他之前把注都押在刘楚楚一人身上,结果如今输得这么难看,所以这回他才会一次选了两个儿子出来?

他倒想得长远。

状元府中。

柔蓝今早有些头疼,但在寺里服过药后已好了许多。

她知道自家姑娘今夜应会留宿在状元府,便收拾了些东西过来照顾她。

“你既然身子不舒服,便该在寺里多休息几日,还特意下山来一趟做什么?”容清棠有些无奈。

“怀文师兄不会亏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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