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艾莉丝的主场（2/2）
剑圣一声令下！
「死吧！！」
妮娜怒吼着，踏步，挥斩！
木刀划破空气，发出了恐怖的呼啸声！
这一击，快、准、狠！
是她身为“剑圣”的全力一击！
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艾莉丝的反应却很简单。
她没有躲闪。
她只是同样地，挥起了手中的木刀。
迎击。
下一瞬——
锵——！！！
剑与剑，轰然碰撞！
「……唔！」
艾莉丝发出一声闷哼。
紧接着，响起了一声乾枯的、清脆的碎裂声。
“啪啦！”
艾莉S丝手中的普通木刀，在与那把加料的重型木刀碰撞的瞬间，被毫无悬念地……
击得粉碎！
“赢了！”
妮娜在心中狂喜！
她确信自己会赢！对方的武器已经没了！
接下来，只要朝着那个目瞪口呆的红发女的头顶，挥出这毫不留情的、致命的第二击就行了！
然而——
就在妮娜这么想的，就在她因为胜利而露出狞笑的，就在她准备挥下第二刀的，那短短的0.1秒。
她眼中的艾莉丝，非但没有“目瞪口呆”，反而露出了一丝……
嘲讽的冷笑。
武器没了？
谁说战斗就结束了？
“天真！”
艾莉丝的声音，近在咫尺。
妮娜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黑！
嘭！！
一只缠绕着斗气的、结结实实的铁拳，迎面重重地揍在了她的鼻梁上！
“呜啊？！”
剧痛！
鲜血和眼泪瞬间飚了出来！
妮娜的“光之太刀”架势瞬间崩溃，但艾莉丝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没等她站稳，又是一记凶狠的勾拳，狠狠打在了她的下巴上！
“喀！”
妮娜的牙齿都仿佛碎裂了，整个人被打得向后仰去。
艾莉丝得势不饶人，猛地一脚踹在她的腹部！
“砰！”
妮娜被踹得倒飞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艾莉丝如影随形，一个饿虎扑食，瞬间跨坐在了她的身上！
当妮娜从剧痛和眩晕中回过神来时，她才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对方的双脚死死地踩住、固定在了地上！
她动弹不得！
她惊恐地抬起头——
只见，那头红色的恶魔，正高举着拳头，那双碧绿的瞳孔中，缠绕着真正的、毫不掩饰的……杀气！
“不……”
“住……住手！住手啊！”
“不要！我认输！我认输了！！”
妮娜崩溃了，她发出了凄厉的尖叫。
但是，太晚了。
嘭！嘭！嘭！嘭！嘭！
艾莉丝的拳头，如同雨点般，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妮娜的脸上！
“救……”
“呜……”
“咕……”
当周围的剑圣们从这惊天逆转中反应过来，高声喊出“中止”宣言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妮娜的颜面，已经被艾莉丝痛殴了十几拳。
鼻血横流，牙齿也被打断了好几颗，整个人彻底昏了过去。
而在她那华丽的道服下，两腿之间，一股冒着热气的骚臭液体，缓缓渗出，在黑色的石板上留下了一滩可耻的痕迹。
她，竟被活活打到失禁！
“呼……”
艾莉丝缓缓起身，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看也不看地上的妮娜，而是走过去，捡起了妮娜刚才握着的那把，塞有金属芯的、沉重的木刀。
她掂了掂。
「哼。」
一声不屑的冷哼，从她鼻子里发出。
她随手将这把“作弊”的木刀丢在地上，然后走到妮娜昏迷的地方，像踢垃圾一样，一脚将她踢到了吉诺昏迷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用那把断裂的、只剩半截的木刀，指向了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剑圣们。
「这里，只有天真的家伙吗？」
“你……你这家伙！！”
“太卑鄙了！剑都断了，竟然还用拳头！”
“你这是在侮辱决斗！”
剑圣们看到如此凄惨的妮娜，以及艾莉丝那嚣张至极的态度，终于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他们开始咒骂艾莉丝是卑鄙小人，是山猴子，是野蛮人。
然而，那些具有“剑王”以上称号之人，反而用一种冷眼轻蔑的眼神，看着这些吵闹的剑圣。
基列奴更是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笑。
因为他们明白，谁，才是正确的。
刚才艾莉丝做的，也是正确之举。
所谓的“正式比赛”，并非在剑被折断的当下，就分出胜负。
而是在——心，屈服于对方的时候！
妮娜在剑断的瞬间，心就屈服了，她以为自己赢了，她松懈了。
而艾莉丝，从一开始，就没把这当成“比试”。
这是厮杀！
剑断了，就用拳头。拳头断了，就用牙齿！
直到一方彻底失去战斗能力为止！
这，才是剑神流的精髓！
「抱歉，抱歉。」
就在此时，主座上的剑神加尔·法利昂，终于站了起来。
他发出了愉悦的笑声。
「我稍微看走眼了呢。」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下台阶。
「接下来，由老子当你的对手。」
此言一出，那两名一直沉默不语的剑帝，也露出了些许讶异的神情。
“师傅！”
“不需要由师傅您亲自动手。”
“像这种时候，应该要由基列奴……不过那是她的弟子，那就由弟子来……”
剑神没有理会他们的劝阻。
他只是走到了武器架旁，握住了自己的剑。
那不是木刀。
而是经过开锋的——真剑。
“噌——”
一声轻微的，却让所有人灵魂战栗的声响。
剑神拔出了他的剑。
在看到那个举动的瞬间！
艾莉丝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一股比面对龙神奥尔斯帝德时还要恐怖的死亡威胁，瞬间笼罩了她！
她想也没想，使劲蹬地，整个人如同猎豹般向后方爆退！
她退到了房间的入口处，那里放着她的剑。
她一把抓起那个陪伴她度过漫长旅途的伙伴，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迅速地从剑鞘中拔出！
「别着急，」剑神的声音悠悠传来，「我会好好放水的……」
他打量着艾莉S丝手中的剑。
「是说，你那把剑挺不错的嘛。那是尤里安做的吧。」
「不知道。」艾莉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强硬，「是米格路德族送我的。」
「啊，是吗……」
剑神轻笑一声，将自己的剑完全拔出。
「我这把，也是尤里安的作品喔。」
当那把剑完全出鞘时，整个房间都被一股刺眼的光芒所笼罩。
那把剑的刀身，闪耀着璀璨的金色光芒！
它，是剑神七剑的其中一把。
由魔界的名刀匠，尤里安·哈利斯可用“王龙王卡夏库特”的骨头所作的四十八把魔剑之一。
其名为——魔剑「喉笛」。
剑神慵懒地垂下手，提着这把绝世的魔剑，仿佛提着一根烧火棍。
「……」
剑圣们屏息以待，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剑神，除了在与剑帝进行实战对练以外，鲜少会使用真剑。
他现在，是认真的！
艾莉丝双手持剑，摆出了她最熟悉的架势。她死死地盯着剑神，试图从他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没有。
眼前的男人，全身都是破绽，却又仿佛根本没有破绽。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却比一座山还要厚重。
然后，剑神用一种轻松的，仿佛在打招呼的态度，低声说道：
「好，要上啦。」
刹那间——
艾莉丝甚至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她甚至没有感觉到对方的移动。
她只是听到了那句话。
然后——
——轰隆！！！！
一股无法抗拒的，如同海啸般的恐怖巨力，猛然轰击在她的剑上！
“什么？！”
艾莉丝连一秒钟都没能坚持住，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狠狠地轰飞了出去！
她撞破了“会面之间”那扇厚重的木门，整个人被打飞到了外面的走廊，穿过走廊的窗户，一头栽进了门外庭院那厚厚的积雪之中！
“……”
房间内，一片死寂。
剑神，不知在何时，已经摆出了一个挥完剑的动作，静止不动。
那把金色的魔剑「喉笛」，依旧闪耀着光芒。
没有人。
在场的所有剑圣、剑帝，乃至剑王基列奴，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
这就是……剑神！
“……精彩！”
“太精彩了！师傅！”
“不愧是师傅的剑法！”
短暂的死寂后，剑圣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夸赞和欢呼。
他们知道，刚才那并非是依靠魔剑的力量。
剑神，是藉由自己发出的，凝练到极致的“斗气”，隔空将艾莉丝连人带剑，一同轰飞！
那个无礼之徒，已经死了。
任谁都这么认为。
吃了剑神如此恐怖的一击，就算是剑帝，也非死即残！
然而——
「呜……咕……！」
在庭院的积雪中，那个身影，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居然……虚弱地挣扎了起来。
艾莉丝，她……她竟然还没有死！
“什么？！”
“居然还活着？”
剑圣们震惊了。
难道她吃了剑神的斩击依然没死？
不。
是剑神手下留情。
“哼，不过这也代表，那条野狗，根本不需要让剑神使出真本事。”
“没错，接下来只要把她逐出师门，丢到积雪的外头自生自灭就好了。”
任谁都这么认为。
但是，剑神接下来所说的话，却与剑圣们的预测，完全相反。
他缓缓收剑入鞘。
「基列奴，」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去治疗艾莉丝。」
「那家伙，从今天起，就是剑圣了。」
「明天起，由老子亲自教她剑术。」
“…………哈？”
露出笑容的剑圣们，脸上的表情同时僵住。
他们听到了什么？
教导她剑术？
亲自？
那换句话说，就是成为剑神的……直属弟子！
自从基列奴以来，这几十年来，从没有人获得过这项殊荣！那是得意门生中的得意门生啊！
“等、等等！”
一名资格最老的剑圣，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师傅！这不可能！」
「『剑圣』，是只有习得剑神流奥义『光之太刀』的人，才能获赠的特别称号！怎么能让这个……这个等同于山猴子的小鬼，如此轻易地……！」
这名男子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剑神，已经用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盯住了他。
并且，用那只刚收剑的手，指着他。
「她，」剑神淡淡地说道，「干掉了习得『光之太刀』的两个小鬼。」
“……”
「这样，」剑神的声音冷了下来，「还不够吗？」
「可……可是……那根本不是堂堂正正的……」
「所谓的『剑神』啊，」加尔·法利昂打断了他，「也不是说非得要学到什么技巧才能当上啊。连与众不同的老子我都没有受到特别待遇，」
他环视四周，那股威压再次降临。
「那为什么，区区一个『剑圣』的称号，就必须要受到特别对待？」
「…………」
「是弟子……失言了。」
那名剑圣，冷汗涔涔，屈辱地低下了头。
他没再说过一句话。
因为他察觉到，自己是基于“嫉妒”，才这么说的。
而嫉妒，会让剑变钝。这是剑圣们都明白的道理。
……
只是，他们都误会了。
剑神加尔·法利昂提倡的，是随心所欲的剑术。
基于这点，类似“嫉妒”的丑恶感情，往往，反而，会让剑变得更加锋利。
不过呢，剑神也不打算将这么重要的事，一五一十地教导他们。
如果是要别人说，才总算察觉到这点的家伙，就算说了，也是白说。
「基列奴，还愣着干什么？」
「是！师傅！」
基列奴兴奋地应答，化作一阵风冲了出去，将雪地里半死不活的艾莉丝拖了回来。
于是，艾莉丝·格雷拉特。
在这剑之圣地，给所有人留下了“卑鄙”、“无礼”、“野蛮”和“疯狂”的深刻印象的同时，也以最霸道、最不讲理的方式，获得了“剑圣”的称号。
她的主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