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400集 前路漫漫(2/2)
马车猛地转向,车轮碾过路边的野花丛,紫色的花瓣溅起来,粘在阿金的鞋面上。他把“小狼”铁塞进最里层的口袋,指尖触到块冰凉的东西——是昨晚偷偷藏的弹弓,橡皮筋还带着新橡胶的气味。“罗杰斯大哥,”他忽然抓紧车座的木棱,指节泛白,“如果斯密斯大叔……”
“没有如果,”罗杰斯的声音斩钉截铁,猎枪已经上膛,金属碰撞声在风声里格外清晰,“去年在红石崖,他被秃鹫的人堵在山洞里,硬是用根钢钎撑到我们来救。那老东西的骨头比黑风矿的矿石还硬,别瞎操心。”
话虽如此,他却催着迈克尔快些赶车,马鞭抽在马背上的声音像甩响鞭,惊得林间的松鼠纷纷窜上枝头,松果砸在车顶上咚咚作响。阿金数着那些响声,忽然想起斯密斯铁匠教他打铁时的场景——火星溅在他手背上,老铁匠反手就把他的手按进冷水桶,粗粝的掌心裹着他的手腕,烫出的水泡在凉水里泛着白,却一点都不疼。
“到了!”迈克尔忽然勒住缰绳,马车在片齐腰深的蒿草前停下。草叶间隐约能看见个黑黢黢的洞口,边缘结着层灰绿色的苔藓,那是排水口的标记。罗杰斯率先跳下车,靴底踩断枯枝的脆响惊得洞里飞出几只蝙蝠,翅膀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潮湿的土腥味。
“阿金跟紧我,”他往阿金手里塞了支火把,硫磺的气味呛得人皱眉,“迈克尔你守住洞口,听见三声哨声就进来支援。”
排水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石壁上渗着黏腻的水,火把照过去能看见密密麻麻的手印,指缝里还嵌着暗红的矿泥——那是多年前矿工们抓着石壁进出时留下的。阿金的肩膀蹭过湿滑的岩壁,火把的光在前方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有无数人手从石壁里伸出来。
“别怕,”罗杰斯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回音,“这些手印至少有十年了,早干透了。”他忽然停住脚步,火把往下一沉,照亮脚边块松动的石板,“小心,这是翻板机括,踩错了会掉去粪水窖。”
阿金跟着他踩在石板边缘,鞋底能感觉到石板下的空洞。穿过三道这样的机关,前方忽然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像有人在用锤子敲铁链。罗杰斯熄灭火把,只留一星火星在指尖,两人贴着石壁往前挪,直到看见片微光从转角漏出。
那光芒来自盏矿灯,挂在根锈迹斑斑的铁链上,灯芯爆出的火星照亮了半面墙的刻痕——全是斯密斯的笔迹,画着各种铁匠工具,还有几行歪诗:“火里来,水里去,一把锤子定生死”,末尾画着个龇牙笑的铁砧。
“是他!”阿金差点喊出声,被罗杰斯捂住嘴。
矿灯的光晕里,斯密斯正背对着他们,手里的钢钎正撬着块铁链锁着的铁门,铁锁上的锈屑簌簌往下掉。他的粗布褂子被划破了道大口子,露出的胳膊上缠着布条,渗出血迹的地方还沾着矿渣。听见身后的响动,他猛地转身,手里的钢钎差点戳过来,看见是他们时,浑浊的眼睛忽然亮了——那是双布满血丝的眼,眼白上还沾着点煤烟子。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嘴角却咧开个大弧度,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那是年轻时被铁水烫的。
罗杰斯刚要说话,洞外忽然传来迈克尔的哨声,急促的三声连响在隧道里撞出回音。斯密斯的脸色骤变,把钢钎往铁门上狠狠一撬:“快走!秃鹫在外面布了电网,你们……”
话没说完,排水口方向忽然传来巨响,像是石壁坍塌的轰鸣。阿金的火把惊得脱手,落在地上烧起片小火,火光里忽然窜出道黑影,铁链拖地的声音比雷声还震耳。
“抓住他们!”秃鹫的声音像破锣,从黑影里炸开来,“斯密斯你这老东西,以为藏得很妙?”
斯密斯把阿金往铁门后推:“从这儿走,直通窑厂后院!别管我!”他抄起钢钎,迎向那道黑影时,脊梁挺得笔直,像根烧红了又淬过火的钢条。
阿金被罗杰斯拽着往后跑,耳边的轰鸣里混着钢钎撞铁链的脆响,还有斯密斯的吼声:“阿金!记住铁匠铺的铁砧子——那
火把的余光里,他看见老铁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面迎风的铁旗,在矿道深处轰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