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1/2)
番外(二)
晚上十点,梁孟津才到家。
他在屋檐下先抖落满身的雪,这才推开门往里走。
梁孟京看哥哥大大方方地进来,很是羡慕:“凭啥我的门禁就是八点。”
冰天雪地的,他在外面也是瞎闹腾。
梁父:“你哥是去拜访老师的,你出去能干嘛?”
只是从老师家出来,又给对象送了东西而已。
梁孟津心想那是顺路的,一点也不亏心,把外套挂好说:“明天我去一趟陈叔家,孟京你去吗?”
梁孟京有记忆的时候,这位陈叔已经去了陕北改造,完全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说:“我去。”
倒是梁父依稀记得这位老朋友是什么性子,视线扫过小儿子:“那就去吧。”
天真的梁孟京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第二天美滋滋地跟着哥哥出发,殷勤地提着礼物。
按道理,上门是客。
不过陈叔没有讲这种规矩,一见面就让兄弟俩写大字。
梁孟津的书法,是能提笔就开始练的,多年保持下来勉强能过关。
但梁孟京的爪子写出来像是狗爬,马上被无情地禁锢在书桌前描红。
他倒是想反抗,却很快意识到下场只能是回家后屁股开花,只能小小的犟一下,梗着脖子坐好。
陈叔喝着茶好笑道:“你俩真是两模两样。”
从小到大,谁都这么评价。
无论形容梁孟津的那些词有多么好,对军人家庭出生的他来说,都曾经是一种无言的打击。
他一直渴望成为父母那样的人,却好像从最根本处被否定,以至于小小年纪眼里总是装着愤怒。
然而人生总是变化,梁孟津:“您跟我爸是发小,他像谁您能不知道?”
陈叔的眼神上下打量:“这几年在乡下没少吃苦吧?”
否则磨不掉那些不平。
梁孟津:“吃了。”
他不是爱诉苦的人,转而聊起别的家常。
陈叔心想果然是长大了,欣慰之余出声:“坐直了!”
聊天就聊天,怎么还盯着自己看。
梁孟京才偷懒三秒,马上被抓个现行,苦着一张脸。
等兄弟俩从别人家出来,他就仿佛是霜打的茄子。
梁孟津:“饿不饿,吃不吃东西?”
梁孟京猛虎一样跳起来:“吃。”
梁孟津带着他左绕右转,来到条小巷子。
巷子口有一对老夫妻在卖牛肉汤,即使是大雪天也有人排队。
梁孟京的口水跟着冒出来,又有些好奇:“哥,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他这些年没有离开过西平,都还是第一次知道。
梁孟津视力良好,看向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子:“散步路过发现的。”
散步?这儿跟家里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啊。
梁孟京百思不得其解,左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坠在队伍的最后。
倒是梁孟津频频看向巷子口,过了会隐晦地眼前一亮。
许自强这阵子都上夜班,下班正好是这个时间。
他搓着手低头走路,看到突然出现的影子想绕过。
梁孟津:“大哥,好巧。”
巧个屁,许自强心想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好太冷淡:“嗯,挺巧的。”
梁孟津双手把今天的礼物奉上,态度恭恭敬敬的。
许自强还能说什么,只好当这个信使。
他走出老远回头看,忽然觉得这雪大得碍眼,目光定了一瞬。
到家,他转交后跟妹妹说:“天气也不好,叫他别天天跑。”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许淑宁最近还是不宜出门,窝在床上剥开糖纸:“他不会听的。”
不来,他总是不安心的。
行吧,爱跑就跑。
许自强心想又累不到自己,问:“不过晚上不是他自己来的,还有个小一点的男孩。”
小一点的?许淑宁:“那应该是他弟弟。”
这边兄妹俩在议论,那边厢兄弟俩也在说。
梁孟京平常虽然看着不聪明,但也不失敏锐。
他道:“哥,刚刚那是谁?”
梁孟津看他一眼:“未来大舅哥。”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梁孟京:“他是不是对你不太满意。”
语气愤愤不平,好似觉得哥哥是一朵人见人爱的花。
梁孟津:“如果我有妹妹,我会比他看得更紧。”
什么意思,只有个弟弟委屈他了?
梁孟京:“我怎么了?”
没事,挺好的。
梁孟津:“你要牛杂还是牛筋?”
以为自己是一碗宵夜就能收买的?梁孟京竖起两根手指头,拢成拳头:“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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