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登天路启（1/2）

葬魂渊最底层，空气粘稠如浆水，陆长生手握红尘剑，剑尖直指被九道锁链贯穿的黑影。那黑影虽是人形，却生着三头六臂，每个掌心都有一只狰狞竖眼。最中央的头颅缓缓抬起，金色重瞳中映出师徒二人的倒影。

"三百年..."冥皇声音如同金铁摩擦，"紫霄老儿用性命为代价，也不过困我这些岁月。"

锁链随着他的话语哗啦作响，其中两根已经断裂，断面处闪烁着诡异的血光。

林沐阳诛魔剑横于胸前，发现剑身"诛魔"二字正在不断明灭——这是感应到极致危险的征兆。更令他心惊的是，右手无尘剑印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仿佛在警告他远离那个存在。

"沐阳。"陆长生突然传音，"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的目标只有初代遗骨怀中那把剑。"

冥皇六臂同时扬起，掌心竖眼睁开："本皇倒要看看，紫霄传人比当年那个老家伙如何？"

六道血光从竖眼迸射，所过之处空间如玻璃般碎裂！陆长生红尘剑画圆，紫青剑气形成旋涡，将血光尽数偏转。被折射的攻击打在周围石壁上，竟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

"天仙中期？"冥皇微微诧异，"倒是比那个废物剑侍强些。"

他断裂的两根锁链突然如活物般刺来。链头化作狰狞蛇首，獠牙上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蚀出青烟。林沐阳诛魔剑斩向其中一根，剑刃与锁链相撞迸发刺目火花。

"铛！"

反震之力让林沐阳虎口崩裂。更可怕的是，锁链上传来诡异的吸力，竟在吞噬他的剑意！无尘剑印及时亮起，青光顺着剑身蔓延，才勉强逼退锁链。

另一边，陆长生与四条锁链周旋。红尘剑每次挥动都带起梦幻泡影，那些幻象中似有万千红尘众生在演绎悲欢离合。冥皇的锁链触及幻象竟变得迟缓，仿佛陷入泥沼。

"红尘剑意？"冥皇中央头颅首次露出凝重，"素心那贱人竟把本命剑意留给了你！"

他突然张嘴喷出一股黑气。黑气中无数冤魂哀嚎，凝聚成一张遮天巨网罩向二人。网上每个节点都嵌着张痛苦人脸，正是历代被吞噬的修士元神！

"小心噬魂网！"陆长生急喝，"别被那些面孔迷惑！"

林沐阳刚想闭眼，却见一张人脸突然变成莫铁心的模样："少宗主...救我..."他心神巨震，动作不由一滞。就这瞬间破绽，三条锁链已缠上四肢！

"沐阳！"陆长生红尘剑暴起，斩断最近的两根锁链。但第三条已经刺入林沐阳肩膀，鲜血顿时变成墨黑色。

冥皇大笑："中了本皇的九幽煞，三息之内...什么？！"

林沐阳受伤处突然亮起青黑光芒。剑心符种自动运转，竟将侵入的九幽煞气转化为精纯剑意！诛魔剑趁机突刺，剑尖"诛魔"二字血光大盛，将锁链齐根斩断！

"剑心符种？"冥皇三头同时露出贪婪之色，"紫霄老儿竟把这道传承留了下来..."

他突然发力，剩余七根锁链同时崩断！渊底剧烈震动，初代遗骨怀中的铁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冥皇舒展身躯，六臂张开如孔雀开屏：

"游戏结束。"

恐怖威压如海啸般席卷。林沐阳如陷泥沼，连手指都难以动弹。陆长生七剑齐出，却在冥皇三丈外就被无形力场碾碎！

"天仙巅峰的完整实力..."陆长生嘴角溢血，"沐阳，现在！"

林沐阳福至心灵，无尘剑印脱离手掌，化作流光射向初代遗骨。冥皇想要阻拦，却被陆长生拼死缠住。就在剑印触及遗骨的刹那，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突然震颤起来。

"铮——！"

清越剑鸣响彻九渊。铁剑上的锈迹片片剥落，露出里面晶莹如水的剑身。剑格处没有装饰，只刻着一个简单的"一"字。

"一字剑..."冥皇首次露出惧色，"紫霄老儿你竟然..."

铁剑自动飞入林沐阳手中。难以形容的浩瀚剑意顺着手臂涌入，他感到自己仿佛化身为剑，与天地共鸣。诛魔剑兴奋震颤，竟与一字剑产生奇妙共振。

"原来如此。"陆长生擦去血迹，"诛魔剑本就是仿制此剑而造。"

冥皇六臂结印，周身浮现出九层血色光罩："就算有一字剑又如何？本皇的'九重血狱'乃..."

话音未落，林沐阳已挥剑斩下。没有华丽剑光，没有滔天气势，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记劈砍——

"咔嚓！"

九层光罩如蛋壳般破碎。冥皇中间的头颅齐肩而断，断口处光滑如镜！

"不可能！"剩余两个头颅尖叫，"区区金丹修士怎会..."

"不是他在用剑。"陆长生冷笑，"是初代祖师借他之手。"

确实，林沐阳此刻双眼空洞，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一字剑再次举起，这次对准的是冥皇心脏。

"住手！"冥皇突然撕开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黑色晶体，"杀了我，封印在九幽的千万冤魂将永世不得超生！"

林沐阳动作微顿。就在这瞬息犹豫间，冥皇突然暴起发难！两根锁链从地下刺出，一根贯穿陆长生腹部，一根直取林沐阳咽喉！

"师尊！"

千钧一发之际，红尘剑自动飞起，替林沐阳挡下致命一击。但陆长生已被锁链挑起，紫青色的天仙之血洒落长空。

"长生..."初代遗骨突然发出叹息，"陆家子孙，都这么倔强么？"

整个渊底亮起刺目白光。遗骨化作光点消散，而在光点汇聚处，渐渐浮现出个模糊的白衣身影。那人负手而立，虽看不清面目，但那股凌驾天地的剑意，让冥皇如见蛇蝎般暴退！

"紫霄老儿？！"

白衣人影没有理会冥皇，而是看向重伤的陆长生："做得不错。"又转向林沐阳，"这一剑，看好了。"

他虚握的右手做出挥剑姿势。不可思议的是，林沐阳手中的一字剑竟随之而动！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初代的声音回荡在渊底，"这一剑，名为'大道至简'。"

一字剑轻轻划过。没有剑气纵横，没有空间破碎，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灵力波动。但冥皇的两个头颅却突然凝固，继而连同身体一起，化作最细微的尘埃飘散。

"不...甘心..."最后的余音消散在风中。

九幽煞气开始消退。渊底石壁上浮现出无数光点，都是被冥皇吞噬的修士残魂。他们向初代虚影躬身致谢后，纷纷升天而去。

虚影渐渐淡去，临消散前弹指打出一道白光，没入陆长生伤口。贯穿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损耗的元气都恢复如初。

"师尊！"林沐阳急忙扶住踉跄的陆长生。

"无妨。"陆长生摆摆手，看向正在消散的虚影，"先祖..."

"尘归尘，土归土。"初代的声音越来越远，"紫霄宗，交给你们了..."

最后一点白光消散，一字剑也失去光泽，重新变回锈迹斑斑的模样。只有剑格处那个"一"字，依旧清晰如新。

葬魂渊外，朝阳初升，当师徒二人踏出渊底时，各派幸存者早已等候多时。赤阳子拖着断臂迎上来："成了？"

林沐阳举起铁剑，众人顿时欢呼雷动。唯有张清微注意到陆长生神色有异："陆宗主，莫非..."

"冥皇虽灭，但幽冥殿背后还有人。"陆长生低声道，"那个假扮白素心的千面骨妖，用的是上界秘法。"

"上界？"老道倒吸冷气。

陆长生没有多言，只是望向苍穹。那里晴空万里，但他知道，在九霄云外还有更广阔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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