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幽冥棋局（2/2）

"初代祖师的坐化之地。"陆长生声音低沉，"历代只有宗主知晓。"

密室中央悬浮着一柄朴实无华的石剑，剑身上刻着两个古朴篆字：无尘。剑下石台刻满复杂纹路，仔细看去，竟是微缩的葬魂渊地形图！

"无尘剑？"林沐阳翻阅记忆，"宗内典籍从未提及..."

"因为它不是杀伐之器。"陆长生轻抚石剑，"而是钥匙。"

剑身突然亮起柔和白光，石台上的纹路随之流动起来。葬魂渊立体影像浮现空中，清晰展示出渊底构造——那里竟有九层环形封印，每层都插着不同形制的古剑。

"当年初代祖师与冥皇同归于尽，实则将其分魂九份镇压。"陆长生指向影像，"我们之前消灭的，不过是逃逸出来的部分残魂。"

林沐阳细看封印，突然发现第九层插着的剑影与无尘剑一模一样："所以冥皇本体..."

"就在第九层。"陆长生点头，"但要抵达那里，需先通过前八层封印，每层都有守剑人。"

影像切换到第八层，显示个模糊人影盘坐在剑旁。那人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看"来。尽管只是幻象，林沐阳仍感到元神刺痛！

"好强的剑意！"

"那是初代祖师的剑侍。"陆长生神色复杂，"也是...我的先祖。"

林沐阳愕然。难怪陆长生能执掌紫霄宗，原来血脉渊源在此。

"沐阳。"陆长生突然转身，"接下这柄剑。"

无尘剑缓缓飘来。林沐阳刚要接，诛魔剑却突然横挡在前，发出警告般的嗡鸣。

"师尊？"

"无尘剑需纯净剑心驾驭。"陆长生解释道，"你体内有剑心符种，是最合适的人选。"

林沐阳深吸一口气，推开诛魔剑握住石剑。刹那间，海量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初代祖师留下的记忆碎片！他看到那场大战：冥皇如何被分魂镇压，初代如何重伤坐化...

最震撼的是记忆最后，初代对着虚空说出的预言：

"劫数再起时，持我无尘剑者，当斩..."

画面戛然而止。林沐阳大汗淋漓地松手，石剑却已融入掌心，在右手背形成剑形印记。

"记住。"陆长生按住他肩膀，"无尘剑不是用来杀敌的。它的真正作用，是唤醒葬魂渊九层封印中的'那一剑'。"

"那一剑？"

"初代毕生剑道精华所凝。"陆长生眼中闪过向往，"据说可斩天道。"

洞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莫铁心仓皇闯入："宗主！葬魂渊异变！各派联军遭到袭击！"

葬魂渊外，血月当空，原本的临时营地已成废墟。赤阳子左臂齐根而断，正用离火剑支撑着身体。张清微的八卦镜碎成八瓣，老道胸前五个血洞触目惊心。更惨的是玄天剑宗弟子，几乎全军覆没，萧云山被钉在断崖上生死不知。

而造成这一切的，仅仅是渊底升起的一只巨手！那手掌覆盖着青铜骨甲，每根手指都缠绕着锁链，轻轻一划就撕开十丈空间裂缝。

"顶住！"赤阳子嘶吼着喷出本命真火，"等陆宗主来！"

巨手突然屈指一弹，真火倒卷而回。眼看众人就要被焚成灰烬，一道紫青剑光从天而降，将火焰一分为二。

陆长生踏剑而至，身后跟着脸色苍白的林沐阳。看到现场惨状，他眼中雷霆暴闪："冥皇！"

"又见面了...紫霄传人..."渊底传来沉闷回响，"这次...没有初代救你了..."

巨手突然加速拍来，所过之处空间崩塌！陆长生七剑齐出，却在接触骨甲瞬间全部崩飞。眼看就要被拍中，林沐阳右手剑印突然亮起——

"铮！"

清越剑鸣响彻天地。巨手如遭雷击，猛地缩回数丈。无尘剑虚影浮现在林沐阳身前，剑尖直指渊底。

"无尘剑？！"冥皇声音首次出现波动，"不可能！它应该随紫霄老儿..."

陆长生趁机召回七剑："沐阳，开路！我去唤醒守剑人！"

林沐阳会意，无尘剑虚影向前一指。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葬魂渊浓雾自动分开，露出条直通渊底的石阶！只是石阶上布满诡异血纹，每步都似有万千冤魂哀嚎。

"走！"

师徒二人飞身而下。随着他们深入，渊口缓缓闭合，将外界彻底隔绝。

第一层封印，血海滔天。

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天空赤红如血，地面是粘稠的血浆，无数残缺尸骸在其中沉浮。封印中央插着柄血色长剑，剑旁站着个穿猩红道袍的侏儒。

"血煞老祖？"林沐阳握紧诛魔剑，"他不是百年前就..."

"守剑人都是历代败于初代剑下的魔头。"陆长生冷笑，"被强行炼成剑奴。"

血煞老祖怪笑着抬手，血海中升起万千血剑："新鲜血肉！老祖我饿了千年！"

陆长生根本不屑出手。紫霄剑自行飞出，在血煞老祖额头轻轻一点。后者突然僵住，继而抱头惨叫："不...不要唤醒我...啊！"

他身体迅速干瘪，最终化作飞灰。血剑随之崩解，血海退潮露出第二层入口。

"这么简单？"林沐阳诧异。

"初代在守剑人体内留了禁制。"陆长生拾起血色长剑，"持无尘剑者可轻易唤醒。"

第二层是毒雾世界，守剑人竟是五毒婆婆！见到林沐阳，她直接跪地求饶："老奴知错！求少宗主给个痛快！"

陆长生同样点出一剑，送她解脱。如此连破六层，每个守剑人都毫无反抗之力。

直到第七层。

这是个剑气纵横的世界。空中漂浮着无数残剑，每柄都散发着惊人剑意。中央石台上插着柄透明长剑，旁边坐着个白衣剑客。

"终于来了。"剑客抬头，露出与陆长生七分相似的面容，"千年来，你是第三个走到这里的陆家人。"

"先祖。"陆长生郑重行礼。

林沐阳这才惊觉，此人竟是初代剑侍！难怪能保持神智清醒。

剑侍看向林沐阳右手剑印，微微颔首："无尘认主，大劫将至。"他忽然拔起透明长剑，"但要过我这关，需接三剑。"

陆长生刚要开口，剑侍已一剑刺来！这一剑看似缓慢，却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更可怕的是，林沐阳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是被定身，而是身体"忘记"了如何移动！

"沐阳！"陆长生急喝，"无尘剑意！"

林沐阳福至心灵，右手剑印亮起。无尘剑虚影自动格挡，"叮"的一声脆响，透明长剑被震开三寸。

"好。"剑侍收剑，"第二剑。"

这次他双手持剑缓缓下劈。没有任何花哨，但林沐阳感到整个天地都在这一剑下倾斜！诛魔剑自动护主，却在接触瞬间哀鸣坠地。

千钧一发之际，无尘剑印突然脱离手掌，化作实体长剑横挡。双剑相击，冲击波将周围残剑全部震碎！

"最后一剑。"剑侍突然将剑抛向空中。

透明长剑分化万千，每道剑光都映照出不同景象：有婴儿啼哭，有少年练剑，有垂死挣扎...这是岁月之剑，斩的不是肉身，而是记忆与情感！

林沐阳呆立原地，眼睁睁看着剑光临体。就在此时，陆长生突然挡在他身前，紫霄剑画出一道完美圆弧。

"先祖，得罪了。"

圆弧所过之处，剑光尽数倒卷。剑侍不惊反喜，大笑着接住反噬的剑气："好！陆家后继有人！"

他身体开始透明化："去吧，第八层的'她'...等了千百年了..."

第八层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

桃树下坐着个素衣女子，正在抚琴。听到脚步声，她抬头微笑："来了？"

林沐阳如遭雷击——这女子容貌，竟与白素心一模一样！

"素心仙子。"陆长生叹息，"当年你为救初代身中冥毒，不得已..."

"我知道。"女子轻笑，"自愿化身为剑，镇守此间。"她看向林沐阳，"那孩子是我的仿制品吧？千面骨妖用我残魂造的傀儡。"

无尘剑突然自动飞出，落入女子手中。她轻抚剑身："老友，久违了。"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女子身体渐渐透明，最终与无尘剑合二为一。剑身褪去石质，露出里面秋水般的剑刃，剑格处浮现"红尘"二字。

"这是..."

"无尘剑真容。"陆长生拾起宝剑，"剑名红尘，是初代与素心仙子的定情信物。"

他忽然将剑刺入地面："开！"

地面轰然塌陷，露出最后一道封印。那里没有守剑人，只有具盘坐的枯骨，怀中抱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枯骨对面，是个被九条锁链贯穿的黑影。

感应到有人到来，黑影缓缓抬头。金色重瞳在黑暗中亮起："紫霄...老儿的...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