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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向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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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向暗

《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

/系田

又过了段时间,琴酒去监狱探望乌丸,判决书不久前下了,数罪并罚变成无期。

其实,日本还是个偏向于废除死刑的国家。各方势力博弈,在位者为了仕途,也不会轻易判死。

外守一的死刑还是面前的男人“运作”来的。

乌丸对这个结果没什么不满,就放弃了上诉。反正监狱内外的生活都差不多,有钱有权了半辈子,又怎么样呢?

他和琴酒面对面坐着,很长时间谁都没说话,犹如两尊没生命的雕塑。

他目光晦暗地打量琴酒,从那飘逸却刺眼的金发,到对方依旧苍白的脸颊,再到干干净净的脖子,最后定格在手上的那枚戒指——

那枚梨花形状,内圈篆刻了他名字的戒指。

【给我戴梨花那个吧,因为有你的名字。】

想起琴酒曾经的话,乌丸嘲讽一笑:

“如果你今天是想让我签离婚协议,那算盘就打错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明明是很阴毒的话,琴酒也不在意:“没关系,一辈子不离婚也没关系。我只是来看看你。”

乌丸语塞,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吞也不是,吐也不是。他想,如果用指甲去挠,说不定连喉咙都会被挠破。

他沉了口气,想拂袖而去,所以探视时间还没到,就示意狱警把自己带走了。

琴酒没阻拦,只是在后面默默地看,看自己的丈夫剃了平头,戴着手铐脚镣,走起路来有些踉跄,背影也不复以往的矜贵。

他注意到,虽然乌丸的态度很差,却没让他不要再来。

第二个月,琴酒又来了。

乌丸的脸色依旧不好,见到他就劈头盖脸说:“早知道,我就该在时光机里让朗姆干掉你。”

琴酒勾唇附和:“确实,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乌丸又被气到,只不过这次陪琴酒的时间比上次长些。

第三个月的乌丸经过教化,脸上的戾气少些,显得愈发平静了。

他问琴酒有没有背着自己偷.人。

琴酒摇头否认。

“难以想象你这种人能清心寡欲很久。”

琴酒“嗯”了声,耐心颇好地告诉他:“可能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做得太多,暂时就不想了。而且,你还是我丈夫,我不会随便出轨的。”

乌丸面无表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大眼瞪小眼,直到狱警提醒探视结束,他才离开。

第四个月,进入夏季。两人身上的衣服少了,因为每天定时出去操练,乌丸的皮肤也更黑。那个注重保养,浑身像牛奶一样细腻光滑的男人已经是隔世的记忆。

这次,乌丸问琴酒外面的生活过得如何,琴酒言简意赅说了,他表现得很不屑。

“每天帮条子训练,和坐牢有什么区别?没想到你会选这样一条路。”

琴酒不置可否。

探视时间一晃而过,乌丸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两人视线在半空碰撞,他毫无征兆说:“三年。在日本,人口失踪超过三年就会被判定为死亡。如果你选择在礼堂杀我,顶多三年也能自由。”

乌丸的暗示很明显,如果琴酒能坚持三年都来看他,那么就能得到那份离婚协议书。

琴酒对此没有表现出欣喜,而是淡淡地说了声:“下次再见。”

第五个月,天气变得好热。因为监狱建在郊区,树上的蝉叫声让他们听不清彼此的话。

乌丸索性闭嘴,又开始默默打量琴酒。因为琴酒不爱防晒,本来白皙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他想开口让对方注意,最后却鬼使神差说:

“你不会习惯的。”

“嗯?”

“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久了,习惯不了亮光。”

你看你的皮肤都没法习惯,更何况是你呢?

后半句话他没说,琴酒也懂了,低头拨弄了会儿左手无名指的戒指,笑道:“当初的黑暗,我也是习惯了一阵的。”

乌丸当场愣住,双手交握成拳,他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琴酒确实是个适应力很强的人。

第六个月,聒噪的蝉死了一批,他们也能平静地聊起从前了。

乌丸说:“你师傅斯汀格是我很好的朋友,从组织创立就在了。后来,他做多了任务,想脱离,我不许;想死,我告诉他得先找到接班人。”

所以那次,琴酒和斯汀格才为了把枪斗得你死我活。

是乌丸准许陪伴自己许久的好友去死了。

琴酒回忆起以前师傅冷着脸教他射击,他有成果时,对方的嘴角笑得很僵硬。

斯汀格是一直不爱笑吗?还是见多了死亡才这样?

琴酒没兴趣知道,想了想问:“我后来超过他了吗?”

“早超过了。你的心理素质比他更好。”

但再好的心理素质干这行久了,也会变得麻木。乌丸怕琴酒重蹈斯汀格的覆辙,才趁他受伤,把人送进了时光机。

起初,只是抱着不能失去得力干将的心态,谁知后来变了质,两人的关系比猫玩过的毛线团更乱。

琴酒仿佛看出他的矛盾,冷不丁问:“你后悔吗?”

后悔吗?

乌丸在无数个面对灰墙失眠的夜晚也扪心自问,他始终想不到答案。

如果没把琴酒送进时光机,乌丸可能就不会锒铛入狱。

但同时,他们之间也不会有那么复杂的纠葛。

失败的感情和数不完的金钱哪个更重要呢?

鲜活的生命和无尽的空虚哪个更好呢?

“那你呢?恨我吗?”

琴酒讶异地挑挑眉:“我为什么要恨你?你带着我见识了不同的世界。而且也放过了我很多次。”

“但你还是背叛了我。是因为我对你身边的人动手了?你真正喜欢的是他吗?那个叫萩原研二的?”

琴酒摇摇头:“说过好几遍了,我只是讨厌被人威胁。就算是先生也不行。”

“先生啊……”乌丸呢喃着这个久违的字眼,无奈地笑了,“那也没办法,本性难移。”

他发迹前要面对别人的多疑,发迹后又忍不住怀疑别人。

这种在亲密关系里最忌讳的,反而是他能走到现在的立身之本。

所以他越喜欢琴酒,就越忍不住想要操控,到头来,把人越推越远。

这次,乌丸告别琴酒时多了些遗憾。

第七个月是乌丸的生日。

琴酒特地踩着探视时间的尾巴过来。

“蛋糕好吃吗?”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入籍的时候,看到你在表格上写的。特地去学怎么做,托了关系送进来。”

怪不得他的生日蛋糕那么大,造型也很奇特。狱友们都以为他贿.赂了警察,原来是琴酒的手笔。

他沉默很久,越发看不清面前的男人。对方那么劳心费力,到底求什么?

就是为了那张离婚协议吗?

这次他轻声说“感谢”,而琴酒回他“不客气”。

他发现对方还戴着那个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每次来都戴。

乌丸和琴酒的故事止步于第七个月,因为就在生日的第二天,乌丸在牢里用一把切蛋糕的刀自.裁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去意已决的人谁都留不住。

天蒙蒙亮时,那个和琴酒曾有几面之缘的律师敲响了他公寓的门。

律师把乌丸的死讯告诉琴酒,还拿出了对方给他留的遗嘱——

一笔此前谁都没发现的巨额财富和一条从未暴.露过的生意线路。

“这个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

“我和你在乌丸先生拉斯维加斯的别墅擦肩而过的那天。”

琴酒回想起来,那也是他把偷来的A药成品邮寄给松田的一天。

那时候,乌丸察觉自己的背叛了吗?

琴酒想,他恐怕永远也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他把律师送出门时,对方才猛然想起来似地从西装的内侧袋里掏出个信封。

“乌丸先生还留给了您这个。听说,从他喉咙喷出的血溅湿了整面墙。”

回到客厅的琴酒独自打开了信封,映入眼帘的除了简短的几行字,还有已经氧化发黑的大片血迹。

——阿琴,留了点钱和生意给你,受不了阳光的时候可以退回黑暗。

——离婚协议我也签好了。

——爱上你是无望的事,我无法忍受三年后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我不懂什么是爱,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爱你。

琴酒拿过片刻前放在茶几上的信封抖了抖,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掉出来。

明明伴侣一方死后,婚姻关系就会自动解除,但乌丸还是多此一举地把协议签好了。

琴酒望着上面孤零零的“乌丸莲耶”四个字沉默良久,起身脱下无名指上的梨花戒指,锁进抽屉。

空气里的一声叹息渐渐随风飘远。

乌丸去世的半年后,琴酒恢复了正常社交。

他每月在高明家留宿两次,做些成年人爱做的事。

因为在阴冷的看守所里被关过一段时间,高明的腿伤留下后遗症,每到刮风下雨都会疼。

琴酒把伏特加看养生节目买的一些膏药搜刮过来,给他热敷。

琴酒蹲在地上,而高明坐着,因此难得有了俯视对方的机会。但高明并不欣喜,他觉得人人平等。

不过,从他的角度能一览琴酒衣领下的风景,那攀附在白皙皮肤上的是密密麻麻的粉色w痕。

他强忍嫉妒,把琴酒的衣服挑开了些,若无其事问:“谁弄的?”

“你弟。”

平心而论,在所有竞争对手中,他最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为什么?”

“他去朗姆身边卧底前,我答应过教他怎么做X。”

高明一瞬间气血上涌,垂在身侧的右手握得很紧:“你怎么会跟他有这么荒唐的约定?”

琴酒擡头看他,面无表情地说:“那请问,你弟是喜欢钱还是权?或者心里那份可笑的正义感能让他在濒死的时候迸发强烈的求生欲?”

琴酒的语气很平,高明却被问得哑口无言。

问题的答案就在那里,他们都心知肚明。

就像高明能为了琴酒的计划去坐牢,他弟弟也能为了对方冒十二万分危险。

他握拳的右手无力地松开,琴酒见状,似笑非笑道:“其实,我并不介意三人x。”

高明惊得呼吸一顿,明知这个念头禁忌,但望着琴酒仰视他的脸,居然能毫无障碍地描绘出那副场景。

他和景光一前一后,而阿阵在中间……

高明的脸不受控地红了,正打算遮掩时,琴酒突兀地说:“你在流鼻血。”

他下意识一摸,低头对上琴酒戏谑的眼神。

“……阿阵!”

后来他们做X,高明的动作格外粗暴,在琴酒的皮肤上印上一连串y痕,像是要覆盖弟弟留下的痕迹……

许久,做完两轮的琴酒坐在床边抽烟,高明走到他身边,边拿走烟边说:“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琴酒冷冷地瞪高明:“少管,否则下次别想让我陪你玩这种游戏。”

说完,他晃晃腕上的s铐,空旷的卧室里回响起“哐当哐当”的响声。

要解开手铐对琴酒绝非难事,但对方偏要等他出来,当面羞辱。

高明尴尬之余,心还因为刚才的刺激砰砰直跳。他用床头柜上的钥匙解开s铐,才看到琴酒腕上那圈淡淡的h痕。

“抱歉,我不该这么对你。”

琴酒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无所谓,相比之下我更讨厌中规中矩,你知道的。”

这话在高明耳里化为某种暗号,仔细想想,离乌丸去世也已经半年多了,是不是意味着……

他正鼓起勇气打算开口,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来自最高院的回访电话,告知他外守一将在一周后被处以死刑。

虽然这么说有些残酷,但高明衷心感谢那位帮忙修好收音机的师傅。

如果不是他,外守一不可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高明决定第二天要当着对方的面,好好表达这份心情。

高明没想到会被收音机的生产厂家告知,那位师傅根本不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有那么个人主动联系他修好了收音机啊?

等等!

主动、联系……

他和师傅也不是在收音机公司见上面的。

难道说……

电光火石间,高明想到个让他惊惧的可能。

他赶忙给弟弟景光打电话,两人约在咖啡馆见面。

虽然高明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但有过长期卧底经验的弟弟还是很快听出弦外之音。

“高明哥,你是在怀疑我伪造证物吗?”景光若无其事喝了口咖啡,“别开玩笑了,我哪儿有那个本事?而且……”他说着,忽然收敛脸上所有的笑意,一本正经道:

“别忘了,我也是个警察。”

景光的剖白看似无懈可击,不过他无意间的一句话提醒了高明——

【我哪儿有那个本事?】

那么谁有本事又愿意为他这么做呢?

高明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情况告知法院,并申请对录音进行重新鉴定。

过了五天,高明回到家发现在客厅等候多时的琴酒。他莫名心虚,正打算装得和往常一样,对方劈头盖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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