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向阳(2/2)
“要我来保护你?”
“嗯,你是我老板,又是丈夫,偶尔保护下我也是应该的。”他说着,右脚翘到茶几上,把白皮鞋的鞋带拆了重新系紧一点。
“枪的话就带陨石吧,你送我的第一把。”
这把陨石M1911,还是他杀了自己的师傅之后才得到的。
乌丸忍不住摸摸琴酒的脸,琴酒也配合,像猫一样把自己的侧脸更贴近乌丸的掌心。
“就这么相信我?”他听见对方似有深意地问。
琴酒笑了笑:“杀个人而已,对老板来说也没什么难的。”
听到这话,乌丸无情地收回手走了,被一起带走的还有琴酒的那三把枪。
别墅里再没有别的枪了。
琴酒和阿笠后到的小白教堂,一进门,琴酒就发现原本该放圣.经的桌上蒙着块红布,红布下是两片高高的突起。
他收回目光,在阿笠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向乌丸。
乌丸说要提前准备,其实什么都没有,连走红毯的配乐都没有。因为缺了宾客,偌大的教堂显得格外冷清。
阿笠走在路上琴酒旁边,感觉浑身像有跳蚤跳一样难受,他心想,就算葬礼,也比这里多点人气。
走完长长又短短的红毯,琴酒站在乌丸面前。
乌丸说:“你来了。”
琴酒答:“我来了。”
乌丸嘲讽地笑笑,突然转过头对阿笠博士说:“你来当我们的证婚人吧,做那个牧师还是神父,什么都好。”
琴酒知道,乌丸没有信仰。
他也没有,所以才总是做些不符合道德规范,出人意表的事。
他笑了下。
“啊?等等噢。”阿笠不可置信地说着,手忙脚乱掏出手机搜索新人们常用的誓词。
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急匆匆跑到桌前,磕磕绊绊地念起来:
“乌丸莲耶,你愿意接受……”
“黑泽阵。”琴酒好心提醒。”
“噢,你愿意接受黑泽阵做你的,额、伴侣,同甘共苦,从此爱他、敬重他吗?”
阿笠在念这段话时,乌丸一直晦暗不明地盯着琴酒。
这种眼神很难形容,像是野火旺盛地烧过后,只留下灰烬。
他迟迟没有回答,琴酒也没催,尴尬的只有阿笠,顺便一提,阿笠依旧穿着白大褂。
白的、白的、黑的。
谁是outsider,一目了然。
不知过了多久,一秒或一个世纪,乌丸低着头冷嗤一声,他摩挲下自己的尾指,那里本该有个祖母绿的宝石戒指,为了琴酒才脱的,习惯却保留下来。
他说:“算了。”然后掀开两人旁边桌上的红布,
高脚杯里是颜色一模一样的白葡萄酒。
“阿琴,这瓶酒的生产年份和你的出生年份一样。里面有一杯被我放了APTX4869。”
“你知道A药的存活概率是多少。现在我们都转过去,让这个胖老头闭着眼调换位置,然后听天由命。”
阿笠吓得手机都掉了,“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但琴酒还是冷静地凝望着乌丸:“你去调过存货柜的监控了?”
“对,你为什么不删?”
“因为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琴酒顿了顿又说,“其实,你可以直接用枪杀了我。”
乌丸摇摇头:“我想知道,命运是不是总向你倾斜。所以,你先选。”
琴酒先选了,在阿笠欲言又止的眼神里,把一杯酒倒进另一杯里,端起,盯着乌丸的眼睛,慢条斯理晃了晃说:
“敬你。”
乌丸的表情飞快地扭曲了下,他没有阻止,所以琴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苍白的脖子上还遍布着面前男人给的w痕。
看到琴酒把两杯酒都喝下去,阿笠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记得灰原说过,最长五分钟,吃下APTX的人就有可能暴毙身亡。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他边问边神经质地每隔几秒就看一眼手表。
五分钟倏忽而过,阿笠惊讶地发现琴酒还好端端站着,甚至脸色比刚才更好。
“……你没在里面放药?”他试探地问乌丸。
乌丸置若罔闻,琴酒也没替他解惑,而是走向乌丸说:“帮我戴戒指吧,我想戴梨花的那个。”
“为什么?”
“因为里面刻了你的名字。”
乌丸纵容地笑了:“真拿你没办法。”
他执起琴酒的手,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上去,几秒后,那簇梨花乘着从玻璃窗漏进来的阳光绽放,一尘不染的白色,和琴酒的衣服很相配。
琴酒满意地打量了会儿,转身朝外走,快开门的时候,听到乌丸在背后说:“爱上你的人真是不幸。”
他顿了下回头:我从来也没要求谁爱我。”
然后门开了,全副武.装的FBI冲进来。他们本以为会看到枪林弹雨的场面,谁知道被通缉的前日本首富只是孤零零站着。
乌丸乖乖被逮捕了,怀里被搜出了枪,十根手指上也光秃秃的。
他在身后,看赤井秀一殷勤地帮琴酒挡住车顶,就像他后来为琴酒做的那样。
噢,很久之前,这件事是琴酒为他做的。
他回忆着,被FBI探员粗暴地押进警车。
前一辆的车里,赤井把玩从乌丸身上搜到的枪。
他眼尖,一下就认出是那把价值不菲的陨石M1911。
“你说,他为什么有枪也不自我了断?”
琴酒倚着窗,头也懒得回:“因为他怕死。”
怕死,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研发长生不老的药。
那他没在那两杯酒里放A药,也是因为怕死吗?
问题的答案对琴酒不是很重要,他漫不经心转了转手上的梨花戒指。
回到日本后,琴酒见到那些久违的人。萩原约他坐摩天轮,犹豫了很久,问出关于微型摄影机的事。
他说:“我记得那天大岛校长来医院看望百田,那个摄影机……是他放的吗?”
琴酒由此想起自己和大岛在日料店的私下会面。
他们讨论了如何扳倒乌丸的整个计划,到利用百田之死来引出沼田教授时,对方问:“黑泽君,你的计划这么周密,最关键的摄影机准备让谁来放?”
毕竟他们要靠这个,让沼田招供,并成为污点证人。
他们都知道,刚才提到的人选里除了是因骨折休养在床的伊达航,唯一没被提到的就是萩原研二。
琴酒沉默片刻:“我去放。”
“还是我来吧。”
“条子也能对普通群众见死不救吗?”
即使那个人犯了严重的罪,警察也应该没有审判的权力。
大岛闻言笑了,不紧不慢地摩挲着茶杯说道:“年轻人,你觉得我是怎么爬到警察厅长官的位置?”
听到这话的萩原心里五味陈杂,他没想到看似和蔼的警校校长,背地里也有这么一面。
但归根究底,校长和黑泽还是选择了保护他。
摩天轮到达顶峰,他想跟琴酒接吻。因为听说这样,就能跟对方长厢厮守。两人的嘴唇还差一点紧贴时,琴酒挡住了他。
“我还没离婚。”
说着,他晃了晃手上的戒指。
“……哪有人会戴两个完全不同的婚戒?”
一个是圣洁的梨花,另一个却是阴险可怖的蛇。
“因为我把丈夫送进牢里了。”
又隔了几天,赤井约琴酒到清吧,没问琴酒对意见,就给两人各自点了杯黑麦威士忌。
“我从不喝黑麦。”
赤井置若罔闻:“尝尝,不错的。”
似乎在说酒,又似乎别有深意。
琴酒瞥他一眼,往玻璃杯里扔了块冰,用食指搅拌几下,最后伸出舌头敷衍地舔了舔。
“尝过了。”他说。
赤井见状有些生气,索性含了口酒掰过琴酒的脸,嘴对嘴喂他。
两人接吻时发出啧啧的水声,没来得及被琴酒吞咽的威士忌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下来,把里面的白衬衫都弄湿了。
眼见两人越亲越激烈,酒保无奈地拍拍手:“先生们,还想更深入交流的话,可以去楼上开间房。”
谁知话音刚落,赤井和琴酒就默契地停止接吻,面无表情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几秒,赤井主动打破沉默:“这才叫尝过了,懂吗?”
琴酒讥讽:“这种程度,我早尝过好几次了。”
赤井眼里一瞬间迸发出期冀的光:“那你想尝到什么程度?”
琴酒话锋一转:“我还没离婚。”
“呵,我早听说你最近开始用这种借口拒绝那群追求者了。没想到会出现在我身上。你觉得管用吗?”
琴酒没回答,而是挑了下眉看向酒保。
酒保会意地摇摇头:“从这位先生刚才的行为可以看出,他比较无赖。”
琴酒和赤井不约而同笑了。
“说起来,你明明可以在发现A药之后就抽身,为什么没那么做?”
“因为想试试婚礼是什么感觉。”
“然后就把自己的丈夫送进了监狱。”
听到这话,酒保望向琴酒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赤井注意到了,半真半假问:“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人很危险?”
“危险也是迷人的代名词。越危险的东西就越让我们不可自拔。”
赤井耸耸肩,遥遥朝银发的男人敬了杯酒:
“听到了吗?他让我别挣扎了。”
琴酒轻嗤一声:“我在想,怎么才能让这张嘴闭上。”
“很简单,要么跟我恋爱,要么跟我做X。”
他说完,极富攻击性地盯着琴酒。
琴酒既没和他恋爱,也没和他做X,而是在他侧脸很快地啄了一下。
然后,赤井出乎意料安静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吃这么纯情的招数。
这可能就是荤吃多了,要食素。
赤井搭飞机回美国的那天,日本警方传来消息,原“组织”的二把手朗姆在一座废弃的厂房z焚而亡,同天,有人用匿名快递送了厚厚的资料到搜查一课。
这些资料足够他们把朗姆多年经营的生意线一次性拔除。
搜一特地派人去那个废厂房勘查,墙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和已经焦黑的血迹显示,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枪战。
至于朗姆的对手是谁,没人知道。
警校的那几个人无数次尝试联系景光,但无论发多少信息,打多少电话,永远石沉大海。
怎么会这样?
难道诸伏景光还是逃不过在卧底时死亡的命运?
每个傍晚,琴酒都会查看自己和景光的对话框,上面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给对方的浴袍照,留言是“想我的时候,可以用来。”
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给景光发了一句:
【告诉你,休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愧疚。】
然后他直接把这部手机扔到一旁,换了部新的。
在大家为景光的安危深感担忧时,也有好的事情发生——
比如贝尔摩德的新电影得到了数个国际大奖的提名,相较在组织里当牛做马,还是当大明星顺便真身上阵拍打戏更适合她;
比如佐藤决定从目暮警官手下出来单干,高木也选择跟随。
当被“前”同事打趣时,他挺胸擡头,理直气壮地说:“没人规定,男人就一定要强,女人就一定要弱。我只是做我想做的!”
又比如灰原因为研发药物的天赋实在太高,被国家部门录用,目前正尽全力研发APTX的解药,在监狱里的沼田也有帮忙。
而新一和小兰约定,四年。如果四年,当他们二十岁时还没有解药,小兰就该尝试寻找自己新的幸福。
小兰也同意了新一的观点。
日子又过了几天,直到琴酒休息够了,受大岛邀请重回警校教学。
大岛是阿笠的朋友,时光机那时候,偶尔也会凑个热闹在旁边帮忙看看。
这天是新一期警校的开学典礼。
因为时间紧迫,现任校长鬼冢八藏上台,简单对琴酒作了介绍。
台下的学生们半遮半掩地望向琴酒,目光里难掩好奇。
因为他们从没见过哪个教官被允许留这么长的头发,但有一说一,像阳光一样耀眼的金色,实在很漂亮。
等到仪式结束,琴酒走出礼堂,没几步路就被好几个新生缠住了。
“教官,你擅长什么科目啊?”
“教官,你会做主班吗?”
“教官,你有没有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啊?”
话音未落,那个问私人问题的男生感觉头顶一阵沉重,被不受控地扭过脸。
“谁啊!”他没好气地叫道,而后叫声变成了惊喜,“你是……爆处组的组长松田阵平警官!”
“听说你拆弹天赋在进十年的警校毕业生里最高,是真的吗?”
松田淡定地笑笑:“天赋是不是最高,我不知道。但要是你对教官心怀不轨被发现,就一定会被开除。”
听到这话,学员们立刻作鸟兽散。
等人都没了,琴酒走到松田旁边似笑非笑:“对教官心怀不轨会被开除?那你为什么能好好毕业?”
“不仅我好好毕业了,他们都好好毕业了。”
松田说着,手臂往后一展,琴酒顺着望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那帮人——
伊达航、降谷零、萩原研二、以及被簇拥在中间的诸伏景光。
琴酒挑挑眉,眼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恼怒似喜悦。
诸伏景光抱着束鸢尾花,有些缓慢地走向他。
他提步迎上去,却故意板着脸: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昨天?”
“嗯,因为在火场里受了伤,又要躲过朗姆手下的追杀,现在才回来。”
景光说着,把手里的花递给琴酒,他动作有些踉跄,琴酒见状,下意识伸手抱住他。
“我看到了你的信息,原来你也会担心我的安全。”景光隔着鸢尾靠在琴酒肩上,嗓音低沉又戏谑地说,“放心吧,我们的教学还没结束,我不会轻易有事的。”
只不过,上次是面前的男人救他出火场,而这一次是景光自己。
琴酒嗤了下,越过景光的肩膀,望向一张张熟悉的脸,最后定格在最右边波澜不惊的高明脸上。
他笑了。
他们也笑了。
后来,琴酒“时隔多年”再一次站上警校的讲台,居高临下打量稚嫩的学生。
他们中有的或许会成为交警;有的会进入爆处和搜一;有的在名利场迷失自己,有的却成为群众口中津津乐道的普通好警察。
每个人的际遇都各不相同,不过在现在的琴酒眼里,他们都只是一群蠢货罢了。
他把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搁在讲台上,不轻不重“啪”的一声: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们的主教官。我的名字叫——”
“黑泽阵。”
正文完结!
这篇文无论字数还是用时都是我目前的文里最长的。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是你们还有这篇文里的TA们让我经历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旅程。
后续还会在【这里】放出一篇番外,最终CP是松田。其他if线番外详见专栏《番外存放地》。
考虑到有些姐妹可能不会购买番外,所以先在本章发一次红包。
下一本《琴酒和波本通感后》预计在今年内开,最快11月。那么有缘再见!
感恩(深深鞠躬)然后挨个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