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修)(2/2)
她身子一僵,面颊泛热,下意识就想从他怀里起来。
“孤习惯了一人,能陪着孤的,要么是木头,要么……”谢明翊贴在她耳垂边,凑上去,低低说:“是死人。”
卫姝瑶一时惊骇,莹润的小脸被他吓得又白了白,攥着他的衣摆,嗫嚅道:“那、那你当我木头好了。”
“就这么想跟着孤出去?”谢明翊低笑了一声,指腹捏了捏她的耳垂。
卫姝瑶抿着唇,尽力忽视他一呼一吸喷薄在耳畔的热意,声音温软如水,“对呀,我怕死,想着只有跟在殿下身边才能稍稍安心。”
谢明翊手指慢移,指腹摩挲了下她的面颊,说:“就这般娇弱的身子,啧。”
过了几日,待卫姝瑶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她才终于明白了他的话里有话。
长顺给她搬来了一个箭靶,就立在书房一侧,又取了张长弓,小心交给她。
“殿下说,姑娘身子骨太弱,怕您吃不消路途颠簸,让小的督促您……呃,锻炼身子。”
卫姝瑶愣愣地看着他把箭靶挪了又挪,调整了许久,已经彻底无以言对。
“每日一百五十箭。”谢明翊从她身后走过,顺势揉了下她的脑袋。
卫姝瑶睁着大眼,望向谢明翊行至黑玉案前的身影,秀眉紧蹙,心里懊恼地抱怨了两句。
即便是军中将士们,一日也就两百来支箭,他居然逼她练一百五十支!
不过,想到他终究是答应了要带自己出去,心里的郁闷冲散了些许。
卫姝瑶拎起长弓,分明知道谢明翊是故意捉弄她,还是将手指搭上了弓弦。
她从隔断的博古架望过去,悄悄瞥了一眼谢明翊,却不禁怔住了。
谢明翊站在藏书阁琳琅满目的书架间,正在擡手取下一卷画帛,而后行至桌前,将帛布徐徐铺展开来。
他不急不缓地取了紫毫笔,沾了沾墨,略略扫了两眼,便落笔画了两笔。
从她这角度望过去,也隐约能看出,画面上是位美人的轮廓。
总觉得哪里见过似的。
她脑子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来……
若是没有记错,画中人,应是先帝早逝的嫡长女,长公主谢锦。
他画长公主作甚?
卫姝瑶顿生疑惑,见他搁下笔,急忙收回了目光,生怕他发现自己偷看。
移开视线的一瞬间,谢明翊擡眼望了过来,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唤道:“过来。”
卫姝瑶赶忙敛了神色,迎上前去。
“殿下唤我何事?”她小心打量着谢明翊。
谢明翊目光落在她身上,眸光微凝,唇角笑意挑起,“见过长公主么?”
他指尖点了点帛布,问:“像吗?”
就见一位年轻女子身着绯红长衫,披霜戴月,执剑起舞,跃然于纸上。
卫姝瑶粗略扫了两眼,连忙说:“年幼时曾得以一见,殿下描摹的长公主英姿,活灵活现。”
实则她小时候仅见过长公主一面,哪还记得这么清楚,哄着他总是没错的,但也怕话说得太满,故而又补了一句。“这幅画不说十分神韵,七八分是有的。”
“嗯。”谢明翊擡手将帛布慢慢卷起,冲长顺吩咐道:“先前孤说要修缮长宁宫,到时候把这个挂进去。”
长顺连忙上来,拿着画出去装裱了。
卫姝瑶偷偷打量谢明翊,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仍站在书桌后研磨,摆弄着案上的染料画笔。
她虽然不知谢明翊为何突然想描摹丹青,只隐约觉得他心情不错。
她总觉得,自己一直没有看透这人。相较于他的性子,现下卫姝瑶更好奇他的身世。
自打萧知言说了那句话,她心里终究隐藏着一根刺。
如今想来,他既然能将长公主描绘得如此神形兼备,应当也是见过长公主的……他又与皇帝生得有两分相似,怎会不是皇室血脉呢?
卫姝瑶晃了晃脑袋,把纷乱的杂思驱逐出去,敛了思绪。
她也不好赶他出去,只得自己拎着弓,走去角落,擡起腕来射箭。
簌簌的羽箭声在静谧的殿内格外清晰。
半晌。
卫姝瑶后背已经沁出薄汗,手臂开始乏力,犹豫着要不要稍微偷个懒。
她攥紧弓箭,再次偷偷瞥了一眼长案后的谢明翊。
长案上的画纸已经不见,摆了许多古籍卷册,谢明翊懒懒坐在椅子里,手执卷册,眸光微沉,看得专注。
卫姝瑶蹙着眉,眯起眼,隐约辨认出靛蓝封皮上的书名,记得是一本治水的书册。
她不由得愣住。
转念再想,雨季将至,听闻涪州常年水灾,难不成他南下并非为了捉拿宁王,而是要去治水?
“怎的不练了?”
谢明翊擡头,轻飘飘睨了她一眼。
谢一:老婆居然悄悄偷看我(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