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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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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林涧是在快到医院的时候察觉异常的。

——林叔入院是他父亲亲自去交代的,就算出了事,医院第一时间不找他父亲,来联系他?

但这也不是绝对。

万一是老人家特地交代医生的呢?

他还是停车上楼去看了一眼。

医院病房门上有个巴掌大的小窗,站在门外就可以看到半个病房。

病床上,林叔一动不动躺着,布满皱纹的手虚虚盖在肚子上,似有若无的叹息和呻吟透过房门传出来。

林涧推门而入。

林誉安排的是病房是特护病房,首都星的中央军区医院,顶层病房和总统套房也没什么区别了,军衔低于将级连门槛都进不来。

床单雪白,衬得林叔脸色更差,乍一看老了很多,躺在床上一声接一声地抽冷气。

林涧在床边弯下腰,轻声道:“林叔?”

老人家意识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半边眼睛,眼皮发皱,沉甸甸坠着,露出的半边瞳孔蒙着一层灰色。

林涧止住他起身的动作,“您躺着,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不用……”林叔拉住他,闷头咳了一声,“我没事。”

林涧垂下眼睫。

林叔虚弱地抓住他袖子,含糊道:“医生来过了,你,你陪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林涧顺着他微弱的力道在床边坐下。

林叔嘴角崩紧,一边若有似无地出着气,一边悄悄用余光打量他,不敢乱动,紧张得额角都要流下冷汗来。

林涧给他掖好被子,握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

床头百合花舒展着花瓣,淡淡的清香飘荡在病房内,窗外阳光明媚,推开窗就可以看到满园风光,小桥流水。

病房内一片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老人家时不时低声唉声叹气。

林涧问了几次是不是哪里痛得很了,老人只摇头不说话,牵着他袖子的手始终没放开。

墙上挂钟滴滴答答走着。

林叔合眼躺在床上,在心里估摸着时间,应该有小半个小时了吧……

“您没什么事的话……”

“医生过来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

林涧说:“医生还没来。”

“那……”林叔眼皮不安地动了动,“你去问问?”

“已经二十分钟了,”林涧说,“我真的得走了,林叔。”

林叔睁开眼,看到他平静的表情,明白过来什么,颤巍巍问:“你知道了?”

“进门就知道了,这种病房有医生和护士专门负责,值班的医生不在,是被特地调走了吧?”林涧说。他没说的是,那人给老人化的妆其实也挺明显的……

林叔抽了口气,呐呐半晌,低声说:“对不起……”

林涧摇摇头:“我知道不关您的事。”

“那你……”

“我就是来看看您,您没事我就回去了,最近忙,忙过这段时间我再来陪您。”

林涧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边边角角都仔细掖好,转身离开时,林叔忽然开口:“那个人说,他很喜欢你。”

林涧说:“我知道。”

“你爷爷生前有段时间心情不好……脾气暴躁得跟什么一样,经常跑到你以前的房间里,一坐就是一天,就是因为他吗?”老人问。

林涧沉默良久:“是。”

林叔颤颤巍巍地说:“那你喜欢他吗?和他在一起……觉得开心吗?”

林涧看着门把手,浓密的眼睫把瞳孔里的情绪遮得严严实实,“您想说什么?”

老人仰躺着,望着天花板:“没什么,我老了,就是一个马上要入土的老头子而已,我不懂这些东西,也不想管,我就想我带大的两个孩子能过得高兴。”

林涧松开手,转身看着他:“林叔……”

“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说这个话,但我和你爷爷也算是认识很多年了,他走的匆忙,临走的时候没交代什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弟弟,我就斗胆替他照顾你们……厚着脸皮,也把自己当你们爷爷了,”老人说,“我挺喜欢那个小伙子的,人长得俊俏,也会说话,老头子就喜欢这样嘴甜的,你爷爷要是还在,见了他说不定也会喜欢。”

林涧苦笑了下。

老人转头看他:“你别不信,他就是嘴上说的狠,其实压根拿你们没办法,他要真那么心狠,当初你妈妈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他就该直接把你爹的腿打断,一反对到底了。”

“我这话有偏颇,你别生气,但是我心里头其实是怨着你妈妈的,你爷爷是不喜欢她,但她做人后辈,但凡低个头,你爷爷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你找这个虽然也不算称心如意,但好歹会来事,说得难听点,总比你妈妈那脾气好。”

“你别老想着你爷爷是你逼死的,我压根不信,从来就没那么想过,你爹你妈都没把他气死,就你这点功夫能气死他?”

林涧心里五味杂陈,擡手抹了把脸:“谢……他这是跟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也不是他说的,”老人缓了口气,“你之前是不是看过医生,我在医院碰见,就跟他聊了几句,他说你心情一直不好,可能是你爸爸给你的压力太大,但我知道其实不是,你这孩子没那么乖的,不可能完全听你爹的话,你爹……算了,不说了。”

“总之啊,你就当我老糊涂了,人老皮厚,就不要这张脸了,”老人慢慢地说,“我就壮着胆子,替你爷爷同意了。”

林涧张了张嘴,又闭上,仓促地偏了下头,望着一旁洁净的地板,深吸口气,维持着平静的语气说:“您就是我爷爷,我一直把您当我亲爷爷。”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以后下去见了你爷爷,他要是骂我不要脸,我可就说是你亲口说的了。”

林涧:“您……”

“你回去吧。”林叔说,“我也拖住你蛮久了,我答应那小子的事,也算是做到了,你要是不生气,以后有空来陪陪我就行。”

“那我要是生气呢?”

老人微笑:“你刚刚还说我是你爷,爷孙哪有隔夜仇,那个姓谢的小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林涧被他这一番话说的一时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心想他林叔以前也不是这么跳脱的性格啊,难道就因为和谢岫白说了会儿话就这样了?

想来想去,和老人相处时间最长的还是林城。

所以他爷爷表面装的严肃正经,背地里都是这么说话的?

他回过头,和老人温和的视线对上。

林涧认真地说:“别多想,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人笑道:“那就好了。”

“您好好休息。”林涧关上门,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病房上方就是空调出气口,冷空气披头盖脸往他身上喷,空气里消毒水味直冲鼻。

他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擡头一看——

走廊尽头,专门负责这层楼病人的医生办公室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端着大茶缸子悠哉晃出门,满头卷毛凌乱地翘着,白大褂上挂着名牌——

【查理·安德森】

不是林叔嘴里那个给他看过病,到处大嘴巴跟老人家一顿乱说的不良医生……

还能是谁?

查理医生刚出门,正打算给自己续上一杯超大杯枸杞茶,措不及防被人从后面一把拍住了肩膀,手掌冰凉肤色惨白,没有一丝人气。

刹那间无数医院鬼故事从他脑海里划过,这卷毛大个立刻扯着嗓子鬼哭狼嚎起来。

“啊啊啊——医闹了!病人袭击医生了!太平间诈尸了!”

林涧:“闭嘴。”

查理挣扎着回头一看,“啊啊啊还会说话——啊?”

“进去。”

“?”不等查理反应,林涧一手拎起他白大褂领口,两步进了他的办公室,把人往沙发上一扔。

查理四仰八叉倒在小沙发上,白大褂散开一颗扣子,这鬼佬不要脸,白大褂里只穿了一件小背心,一摔之下春光乍泄。

他颤颤巍巍捂领口,表情惊恐屈辱宛如即将被糟蹋的纯洁小姑娘:“你你你……你要干嘛?”

“以后别跟老人家乱说话。”林涧抽了张纸擦手。

查理眼珠乱转:“我哪有乱说话,和病人家属交流病情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我不跟他说难道跟你爹说,哎哟我的天,你这不是要我命吗?”

“……”林涧说,“说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哟,我怎么在这?我也想知道。”查理医生怨气冲天。

他道:“我现在原本应该好好地躺在市中心顶层大平层里,享受着美酒,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感叹雇主不在不需要干活还有钱拿还能独享豪宅的悠闲人生。”

林涧:“……”

“结果某天夜黑风高,一个黑衣歹人不由分说闯入室内,塞给我十个月工资,让我从他老婆家里滚蛋——”

查理摊手,无辜道:“我就只好回来继续上班咯。”

医生眨巴着他纯洁的大眼睛:“总不能一直躺在家里混吃等死吧?那也太颓废了,还不如回单位来混时间,能再赚一份工资呢。”

“……随便你,你少说两句就行。”

查理捧着他的茶缸子:“我总要对病人负责嘛,解铃还须系铃人,说起来你觉得有用吗?最近好点没?”

“不装普通医生了?”

查理咳咳:“其实我是问你的手,最近干重活了吗?好点没,还疼吗,不行咱去拍个X光?研究院最新研发了一个什么机械骨骼,据说能正常取代人类骨骼,将来你手要是废了咱就安这个,也算是……”

林涧喀嚓捏碎了他办公桌一角。

查理:“……我嘴贱。”

林涧冷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砰一声带上门走出去。

办公室内,医生砸吧砸吧嘴,捧起茶缸子把最底下那点水一口喝干,从桌子上的垃圾堆里摸出终端给微生时屿发了条消息去:

“你交给我的病人跑了,还要追吗?”

微生时屿:“什么我交给你的病人?”

查理:“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说您手底下半年前刚断了手的那位林上校啊,他断手之后就抑郁了,您关心下属心理健康,特地让我去给他治上一治,您忘了?”

微生时屿:“啊?是他自己要找的啊。”

查理:“?”

微生时屿:“他早就有点这方面的倾向了,我一直让他去治,他不乐意,我也不好强行插手,就今年他执行任务回来,剩一口气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通了,让我给他找医生,不然你以为你进得去他家门?”

剩的那点茶底泡的太浓了,喝进嘴里一阵苦味散开,查理舔了舔唇。

所以,林涧是鬼门关走了一趟,终于想通了人还是不能放弃治疗?

微生时屿又发了几条消息,大意是还是让他继续盯着点林涧。

查理没回复,盯着屏幕走神。

他发呆时间太长,长时间没操作,终端屏幕暗下去。

鬼使神差的,他重新唤醒屏幕,在终端上输入了一行关键词——

韩家继承人。

跳出来的新闻网页上信息爆炸。

林涧是今年二月份出的事,查理顺着时间找到今年二月的新闻。

“韩家新一任继承人……二月……”查理滑动屏幕,“……回到首都星,正式在公众场合亮相。”

他停下检索,表情复杂,“果然是……”

同一时间啊。

林涧没有走大门,直接坐电梯下到底下停车场。

电梯门打开,底下停车场冰冷阴暗。

他沿着路牌找到停车的位置,车后方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请问,您就是林家少爷林涧吗?”

林涧沿着声音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beta男生,蹲在车后方的阴影里,穿着洗旧白衬衣和牛仔裤。

男生像是蹲了很久,站起来时整个人晃了一下。

林涧朝前走了一步:“你……”

男生脸色难看得跟得了重病一样,只有一双眼睛,明亮执拗地盯着他:“我有事……想求您。”

林家乱成了一锅粥,虽然宴会还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稳,但是后方已经人仰马翻。

陈云舒被生生气昏了过去。

管家急忙找人叫医生,把她送到后面的医院里,一边让人去通知家主。

作为罪魁祸首,谢岫白也被扣押了下来。

林涧的医院和普通医院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规模小一点,装修更豪华。

急救室外的走廊里,谢岫白坐在柔软的白色羊皮沙发上,手肘抵着扶手,拖着下颌,一动不动地看着急救室的门。

管家提气又往门中央挪了挪,试图用自己矮胖的身形挡住他的视线。

谢岫白翘起嘴角,笑容可掬。

管家被他笑得心底发毛,心里暗暗叫苦。

林家其实没资格扣押韩家的人,何况他一个管家。

原本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谢岫白顺水推舟还真就留了下来,还一路跟到了医院里。

这人要是再暴起做点什么,他一个人怎么挡得住……

正想着,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管家身体一看,霎时松了口气,露出得救的表情。

林誉大步走过来,面沉如水,等到了急救室门口,他横眼一扫,一眼看到了正撑着下颌笑容满面的谢岫白。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林誉提起拳头,狠狠朝着谢岫白脸上砸了下去,管家呼吸滞住。

谢岫白懒洋洋擡手一挡。

林誉这一下完全没有留力,一拳下去就是钢铁都得往下凹一个洞,然而两人一交接,他反而被震退出去半步。

林誉怒发冲冠:“姓韩的,我们家跟你什么仇,你要三番两次跑到我家来撒野?”

“这话说的,”谢岫白眼眸一弯,极其玩味地扫了林誉一眼,“如果我说,我其实是来报恩的,林家主您能信吗?”

林誉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好吧,看来不太信,那您就当我来找茬的吧。”谢岫白眨眨眼,无可奈何地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岫白沉吟两秒,打了个响指,“林先生养过狗吗?只是一般人养狗是干嘛用的吗?”

谢岫白轻声细语,“遇到坏人的时候放出去咬人的。”

他咳了一声,坐直了,一本正经地说:“有些狗比较疯,不受主人控制,咬人的时候就会比较疼一点。”

林誉上下打量他:“谁指使你的?韩鹤?”

“哦,不是,”谢岫白说,“伯父他一向修身养性,爱好和平,这种事还是不会做的,我估计您也猜不到,就别猜了。”

林誉:“你再装疯卖傻?”

“哪有啊,就说了两句话,不过您夫人这个承受能力我是没想到的,太弱了,我还以为她整天对着别人颐指气使,心理素质会很不错,没想到说了两句实话就气晕过去了。”

谢岫白唏嘘,“果然啊,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痛的,往别人心里捅刀子的时候轻描淡写毫不手软,轮到自己的时候,掉根头发就是致命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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