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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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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哼了一声。

林灿状似不经意地看了林烨一眼,笑眯起眼,对安娜说:“我们一起去玩吧!”

安娜擡了擡小下巴,拿了会乔,才别扭地答应了,“……好吧。”

一群人又重新玩闹成了一团。

林誉难得没有露个面就走,坐在小孩的包围圈里,帮着搬积木搭城堡,三两下就把一堆小朋友怎么也搭不成功的城堡给搭建起来。

孩子们发出惊讶的欢呼。

林灿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眼里流露出几分得色。

再也没人关注林烨。

宾客渐渐汇齐,宴会厅顶上撒下金色的光芒,处处交杯换盏,觥筹交错。

然而,作为宴会的主人,陈云舒游刃有余地游走在社交圈里。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她忍不住频频看向大门。

每一次有人进来,她都会朝那边看上一眼,然而每一次都没看到想看的人。

几次下来,她和朋友的交谈都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林涧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到?

“……云舒,真羡慕你啊,小儿子听话懂事,大儿子还那么能干,不像我们家里那个,调皮的跟什么似的。”

“对对对,我家也是,让他念书也不好好念,高考也不知道考的什么东西,那个成绩,他爹都快气死了,要不是运气好生在我家,现在就该出去捡垃圾了。”

吹捧的话谁不爱听,陈云舒拿着酒杯,面带微笑地客气道:“都一样,小孩子都调皮,过了这些年就好了。”

林灿毕竟还小,就算夸出一朵花来,也不过是可爱懂事未来可期这些词汇,但大儿子的成就是实打实的,每次和这些多年的闺蜜见面,提起各自儿子,林涧都能让她在闺蜜们面前擡起头来。

“你几年前就这么说,现在还不是一个样。”

说话的女人一身修身锦缎旗袍,修着大朵牡丹,头上挽的簪子润泽透亮,赫然是羊脂玉雕成的牡丹,清雅秀致。

她叹息,“别的不说,就说生日礼物,你家林涧送的什么,那个臭小子送的什么——煮的稀烂的一锅面条,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差点没被他气的一口气背过去!”

“你就炫耀吧,”陈云舒打趣道,“蓝宝石也就看着好看,哪有儿子煮的面条来的贴心,我儿子就没给我亲手煮过饭。”

“你才是炫耀,”女人说着到处张望,“说起来你儿子呢?快拉出来给我们看看,过去藏着掖着也就算了,现在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不赶紧带着到处走走,别到时候连儿媳妇都藏没了。”

陈云舒哪里不着急,但她说了林涧也不听,她有什么办法,“没来呢,估计是路上堵车了,让他早点走也不听。”

正说话间,宴会厅大门口出现一个人影,高挑瘦削,陈云舒晃眼一看,还以为是林涧终于来了。

她松了口气,匆忙辞别朋友,就要往那边走去,心里都想好得好好教训林涧一顿。

人影从门外的黑暗走进光明。

含笑的眼,是点漆一样的黑色,不是期待中的冷玉翡翠,眉目矜贵,神明精心雕琢一般的俊美无双,手边挽着白发蓝眼的oga,面庞上漾着盈盈笑意,朝她看过来。

陈云舒笑容一滞。

“林夫人。”谢岫白勾起唇,带着斐主动朝她走去,左手贴着胸口微微鞠躬,“生日快乐,我们来晚了。”

斐抿着唇笑。

心底的期望落空,陈云舒强撑着笑脸:“你好。”

两人寒暄几句,谢岫白从容不迫,倒是陈云舒屡屡走神,斐全程微笑不说话。

林韩两家本就不和,何况还有三年前的事,就更是没什么好说的,谢岫白知情识趣,打个招呼就带着斐去了一边。

陈云舒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站在原地,有人来打招呼,也跟没听见一样。

“林夫人?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客人关切地问。

“没事。”陈云舒强颜欢笑。

她强打起精神,继续游走在宾客之中,打招呼谈天说笑,想让自己忽略这点焦躁。

又有几个宾客姗姗来迟。

陈云舒正打算让人去问问林涧到底到哪了,门口进来一个女生。

和满屋宾客精心打扮不同,女生穿着一身利落笔挺的军装,眉目温婉,很是秀丽。

陈云舒疑惑,她好像没请过这么一个客人。

琳达没来过这种地方,这会儿站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内,被众人的视线一聚焦,很有点尴尬。

她没有请柬,门卫不肯放行,她怎么说都没用,迫不得已给林涧发了个消息,才进来大门,前前后后一折腾,就耽误了一点时间。

这也是林涧疏忽。

他回家是不用请柬这种东西的,陈云舒更不可能把请柬发到他那里。

他走的匆匆,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应该没有来迟吧?

琳达无意间对上角落里谢岫白的目光,谢岫白礼貌性地朝她微微颔首。

熟人在场,总归是有点安慰的。

琳达定了定神。

队长说,把礼物给了就能走是吧?

陈云舒算半个公众人物,她是知道陈云舒长什么样的,何况陈云舒那个容貌气质,本就是天生的视觉焦点。

琳达很快找准目标,眉目平和地走了过去。

“您好,请问是林夫人吗?”琳达简洁道,“我是琳达·埃文斯,林上校的下属。”

不知为何,陈云舒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问道:“我是,有什么事吗?林涧人呢?”

琳达说:“是这样,队长下午收到医院的消息,林中飏先生病情恶化,需要人看顾,队长就先去医院那边了,让我替他把您的生日礼物带来。”

“林中飏?”陈云舒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林中飏是谁,不快霎时涌上心头。

不过一个佣人……

作为寿星,陈云舒一直处在众人视觉中心,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

琳达的声音并不小,众人都听得清楚。

——林家夫人大摆排场过生日,宴请宾客如云,刚刚还拉着人炫耀儿子孝顺有出息,结果儿子转眼就缺席了。

还是去照顾别人。

众人有意无意地看过去,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是心思千回百转。

陈云舒一生活得太过顺遂,自己出身就相当不错,年少时展露天赋,长大后如愿以偿成为了著名艺术家,不少人都满怀恶意说她将来嫁了人肯定就不能继续这么招摇。

后来她果然嫁了人,嫁了一个无比恩爱的丈夫,反而过得更好。

在丈夫无条件的支持下,就连最常见的家庭矛盾都可以说是没有真正经历过,没有长辈挟制,没有孩子闹心,年过四十还跟二三十岁一样。

又有人酸溜溜地说陈云舒自己是过得舒服了,但她没养过儿子几天,长大了肯定和她不亲。

结果林涧虽然确实和她不太亲,但该有的柔顺一点不缺,陈云舒再次成了众人嫉妒的对象。

天生好命不过如此,可谓是一生风光。

可谁知,本该风光无限的场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儿子甩了一巴掌。

她就没丢过这么大的脸。

陈云舒脸色僵硬,侧脸霜雪一样冷白。

等今天过后,等这些人背过身,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背后嚼舌根。

陈云舒连指尖都在抖,血液倒流,指尖一片冰凉。

现在最该做的事就是表现出一副大度不在意的模样,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她嘴角冻住,僵硬地提起来,尽力若无其事地说:“哦,原来是从小照顾他的老人病了啊,老人家没什么事吧,我这边都没收到消息。”

关注着这边的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既然是从小照顾到大的,人命关天,确实该紧着一点,一个宴会而已,来不来也无所谓。

原本等着看热闹的人互相耸耸肩,彼此对视一眼,明白应该是没什么热闹看了。

陈云舒绷着唇角,想找回点面子:“他让你带的什么礼物,给我吧。”

她这语气实在不算客气,居高临下像是把琳达当成了家里的佣人。

琳达飞快地蹙了下眉,但还是低头把装礼物的袋子递了过去。

还没散开的人又支起耳朵,装做不经意地看过来,这些贵妇人每年生日都是一场大型的炫耀集会,炫耀丈夫,炫耀儿子,更要炫耀每年收到的礼物,比如去年——

众人都挺好奇,有一个价值连城的蓝宝石打底,林涧今年又会送出什么礼物。

知名奢侈品牌,当礼物不算是差。

但是——

刚刚和陈云舒站一起说话的女人迟疑了下,这不是林家自家公司出品的首饰吗?

不能说不好,八位数的珠宝,能说寒酸拿不出手吗?当然不能。

但是,和去年林涧特地从拍卖会上花天价拍下来的那枚,据说是用母星时期遗留下来的稀世宝石打磨出的蓝宝石戒指比起来,无论从心意还是价值上来说,都是云泥之别。

这总不是临时有事能打岔的吧?

陈云舒的脸色终于挂不住了。

斐用酒杯遮了半边嘴,小声说:“你故意的?”

谢岫白完全不受周围微妙的气氛影响,俯身观察着长桌上堆叠的精致点心,挑了个看起来最甜的,尝了一口。

“哪能呢,我还能掉包不成?”

他直起腰,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自作自受而已。”

斐轻嗤一声,掩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

陈云舒真是用尽毕生涵养,才稳住语气,“这就是他给我的礼物?”

她更想问的是琳达真的没拿错?

琳达不明就里,陈云舒这语气可不像是高兴,甚至都有些咄咄逼人了。

“是,您还有什么事吗?”

陈云舒脸都气白了,但还想着不能让人看了笑话,“我知道了,劳烦你跑这一趟。”

琳达说:“不客气。”

她送完礼物,转身离开。

本来还想和谢岫白打个招呼,但是一转眼谢岫白已经不见了,只有白发蓝眼的青年杵在长桌边困倦地揉眼睛,只得作罢,干净利落地离开了这灯火辉煌的名利场。

陈云舒强崩这在众人面前不失态,但任谁都看得出她情绪不好。

几个相熟的闺蜜对视一眼,欲言又止,不好明说,只委婉地让她去休息一下。

陈云舒下意识说不用,转头的时候一阵晕眩,眼前天旋地转,幸亏身旁的人搭了把手才没众目睽睽下摔倒在地。

她避开其他人探究的视线,随便找了个借口,绕过众人走到后台,从来来往往的佣人里找到管家。

“把林涧给我叫过来!立刻!”

管家刚才也在前面,知道林涧是因为什么事才来不了,支支吾吾道:“夫人……”

陈云舒描画精致的眉目凌厉:“去!”

“可是,老林那边……”管家叹口气。

“他怎么了?一个佣人而已,林家看在他在林家工作几十年,找最好的医生,出钱给他看病,他能有什么事?”陈云舒秀眉倒竖,声色俱厉,“什么事比他母亲的生日还重要?非要在今天?”

管家被她说得心底发冷。

一个佣人?陈云舒说得轻巧,那分明是从小照顾林涧长大的长辈。

“简直胡闹!”陈云舒胸口不断剧烈起伏,脸颊绷紧,扶了扶胸口才顺下一口气,但还是忍不住,一挥手摔了旁边堆叠好的一堆盘盏。

点心酒水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这是怎么了?”外界宾客听到动静,掀开帘子走进来,擡眼一看,“哟,林夫人,您怎么在这?”

陈云舒生硬地说:“佣人不小心摔了个盘子,韩少有事吗?”

谢岫白靠着门框,“没事,就是听到夫人的声音,以为出什么事了,过来看看。”

“我没……”

“一来就听到夫人在骂儿子,”谢岫白感叹似的说,耐心十足地劝道,“不就是缺席了个生日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必这么大动肝火呢?”

“还要把人叫过来骂,这可真是……”他偏头笑了一下,“您也大度一点,理解一下,那可是养育了林涧十几年的老管家,一条命啊,不比您的生日宴重要吗,您这样,可就是太小气了一点。”

陈云舒怒火冲脑:“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

谢岫白不疾不徐地打断她:“说起来大家都看着呢,您闹成这样,也太不识大体了,真的不觉得丢脸吗?就算您不觉得丢脸,也不想想林涧吗?真自私啊……”

陈云舒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管家一看她脸色,连忙上前道:“韩先生,这是我们家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这里是后厨,请您离开。”

“你家的私事?”谢岫白点点头,十分好说话地站直了,“行。”

管家刚松一口气,谢岫白忽然扭头,定定地看了陈云舒一会儿,脸上画上去一样的假笑晨露一样蒸发,轻飘飘地问:“我真的不理解,你生什么气呢?”

“不就是把他放在家里十几年而已,不就是开了两句玩笑而已,不就是更喜欢弟弟而已,不就是一个戒指,一个房间而已——”

他上下打量陈云舒,不理解似的,真诚无比地发问:

“原来你也知道被人忽视会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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