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2)
第62章
唯译很纳闷。
只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 他家陛下和娘娘的地位像是完全换过来了,这龙椅像是忽然换了个人坐似的。
啪地一声,沈祁语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 脸上的杀意比前些日子的暴风雨来得更为凶猛, “怎么吃个饭像要你命一样?你到底吃不吃,爱吃吃不爱吃滚!”
丝毫不顾及对面坐着的人是当今帝王。
她的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毕竟原先的裙子已经湿得有些不能穿了,领口也皱,看上去真的很像一副被糟蹋的样子。若不是他们之前是乘坐马车去的学堂,沈祁语定会穿着那身衣服告诉世人什么叫杀夫正道。
那副样子是根本没法给别看的。
萧玦拿着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中,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当真是手足无措。
夫妻二人口味不同的事情在以往从未是什么问题, 以往饭桌上的深浅都有一道格外泾渭分明的分界线,但今日......
桌上几乎没一道萧玦可以下嘴的菜。
“你到底吃不吃?”沈祁语冷着脸问了一句。
“......”萧玦夹了筷子裹满红油的牛腩,沉着嗓子道:“吃的,我吃。”
没办法, 是他把人欺负狠了。
沈祁语冷笑, “唯译, 把这桌上的茶水都给本宫收走, 本宫看着实在觉得碍眼得很。”
萧玦:“......”
唯译:“......”
一顿饭吃得实在是惊心动魄。
眼见着那道带着怒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唯译这才迅速给自己那看着下一秒就要辣厥过去的陛下倒了杯水。
虽然自家陛下脸上其实根本没什么表情,但膝盖处被抓得皱得不行的衣服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快不行了。
活了二十多岁,没像今日这般吃了这么多辣的。
萧玦猛灌了一大杯水, 这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他朝着唯译瞥过去一点, 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想到什么又憋住了。
但唯译毕竟跟着他这么多年, 有时候也能微微猜到他想说什么。
他有些委屈,“陛下都对祁语姐的命令不敢有什么违逆,更何况无依无靠的唯译呢。”
萧玦:“......”
他不是没说出来吗。
“但是陛下。”唯译又给萧玦倒了杯水,“你之前不是还说绝不低头,一定要祁语姐给你道歉吗?怎么这会,....”
他声音越说越小,后面的话也没敢说。
萧玦盯着那满桌子鲜红的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说话。直到唯译都没期待着能从他这里得到回答了,他忽然又慢悠悠道:“你没妻子,你自然不懂。”
想了想像是怕唯译不懂,又接着补充,“男子自然是在小事上让着些女子的,更何况我与祁语还是夫妻,我让让她,岂不是天经地义?”
唯译消化了一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祁语姐对他的态度也不像是你在让着她啊.....
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只能对着萧玦笑了笑。
正尴尬着,窗台上忽然飞进来一只雪白的鸽子。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敛了脸上的表情。
唯译将鸽子腿上的信解了下来,并未翻开,直接递给了萧玦。
自帝后二人其实是冒充的这件事暴露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收到有关来信。
连皇帝都是假的,那么这个江南下得便是有点像个笑话了。
如此盛大的队伍,一路下来,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地方,处理了多少政事。过去了小半年这才发现皇帝是假的,说出去真的会让人发笑。
但终究是会让人恐慌的。
或真心或假意,第一时间关心真正的陛下去哪里了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过萧玦从不是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早在他有了这个计划的时候,便已经写好了一封关于下江南的圣旨。
瞬间便压下了下江南队伍里的恐慌。
大队伍结束下江南的路程后那便是该回哪回哪,该干嘛干嘛,并不耽误日后的事情。只是队伍里几个极为德高望重的丞相需要直奔青州,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青州将扮演着京都的角色。
简言之,萧玦如今要盯着新政的试点,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便没有上朝一说了,若是有什么重大事情,他与几个丞相一通同商量即可。
这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抛开故事表面,其实还是映射了萧玦的果决与独断。
铁了心的要把这新政发展下去。
“那之前陛下遇袭的事情.....”唯译皱眉,“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萧玦重复一声?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方了?
算了?
月光下漫延的血色仍历历在目,怀里女子苍白的面容是自己无论何时想起来都会想大开杀戒的程度。
他们伤了沈祁语还想算了?
“朕在青州亲自坐镇监督新政允许,他们便已经知道了朕的态度。”或许是触到了他的逆鳞,在说到与朝臣相关的话题时,萧玦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刚的那般和善,取而代之的的只有无形的压迫感,“他们不会收手的,不然便只能等着被朕诛九族了。”
唯译抿着唇,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从京都辗转到青州,其实已经相处了不少的时间。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语姐的关系,陛下的性子正不知不觉变得开朗,纵使身上的担子很重,也会偶尔开开玩笑。
他已经许久没见过陛下这般狠厉的模样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路。
新政实在是触及到了某些人的老底了。
月上枝头,微风摇曳之间还能偶尔听见几声虚弱的蝉鸣。
沈祁语早已沐浴完,此时正点着灯,在桌案边提笔写着什么。
说来也是有些惊心动魄,以往在现代的时候,她若是要写什么字,不是用中性笔便是电脑敲键盘,从未使用过毛笔。但这在古代几乎是必备的技能她若是不会,那便真是寸步难行。
好在原身一直在使用毛笔写字,以往为了交差教学先生的作业,每日也得在家中练上好几个时辰。
沈祁语竟是直接提笔便会。
笔落之间,是非常规整的小楷。
如今新政试点的准备工作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直接宣传,将周边想要读书的孩子么聚集在一起,看看往后的效果如何。
她在写教学流程和计划,以及上课的时间。
以往在现代的时候,老师身上的任务虽然很重,但是却总是井然有序的。每个阶段该干什么,每个节点得将任务完成到什么程度,都有相关规定。
人民教室从不轻松。
放到古代亦一样。
写满了的宣纸一张又一张叠在一起,看着即规整又舒服。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沈祁语瞥了眼快要燃烧到尽头的蜡烛,放下毛病伸了个懒腰。
这间屋子不似她之前同萧玦住的那般大,配制也相对少一些。但仅仅是拿来休息安眠的话,对于沈祁语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萧玦以前总是好吃好喝好住地待着她,从未对她吝啬过什么,将她养得有些娇气。
不过说到萧玦.....
沈祁语在暖色烛光照耀下的脸又没忍住红了红。
她今日实在是没想到萧玦会对她这么过分,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狠狠推开他。
被自己弄脏的裙子到现在还在水里泡着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味道有些大,以至于这件裙子要洗她都不敢假手于人。
都怪萧玦!
她皱着素脸心想。
雪白里衣在烛光照耀下有些偏黄,但看着像是更加温柔了一些。
沈祁语往旁边看了一眼。
时至今日,她仍旧有些不习惯古人晚上上厕所就在室内的习惯,所以每次晚上想要方便都会提灯去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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