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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邢东乌篇(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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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邢东乌篇(下)

邢东乌篇

元浅月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强壮镇定地走出咖啡厅,在停车场里坐上自己的车,拉上安全带,把手放在驾驶盘上,深吸了一口气。

她脑子里混沌一片,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实感,如坠云端。

在车里坐了很久,她才拿起手机,给元冉拨去一个电话。

赵怀为从没有想过,邢东乌会主动找自己的一天。

在听到室友说,邢东乌叫他出来的时候,赵怀为起初以为是哪个哥们的恶作剧,等出来真见到宿舍楼下的邢东乌之后,他喜不自胜,有种被天降彩票砸中的巨大的欣喜。

下楼梯的时候,他一步三跨,差点没激动得平地摔一跤。

邢东乌站在树下,翠绿枝叶下,微风轻拂,她眉眼清冽,身形高挑,静谧美好,仿佛一位从壁画中走出,超凡脱俗的画中仙。

而且还是现代版的。

赵怀为心中默默感慨道。

这样一个大美人俏生生地立在这里,无疑是校园中最靓丽的风景线。四周来来往往的路人眼神都不由自主地往这边瞅,还有人在偷偷地议论着。

赵怀为心潮澎湃,比面对自己的初恋还要紧张。他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出身优渥,见多识广,按理来说,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不该那么局促或是紧张。

但他就是做不到在邢东乌面前不动声色。

赵怀为走到邢东乌的身边,深吸了一口气:“邢同学,你找我吗?”

他的脸真是红透了。

邢东乌看着他,对他的尴尬和紧张视若无睹,声音平和淡然,彬彬有礼地问他:“赵怀为?”

她的声音如此动听,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疏离和淡然。

赵怀为点点头,他想尽力藏起自己的激动和喜悦,但显然失败了,面红耳赤,像个沉不住气的毛头小伙:“对,是我,有什么事吗?”

在第一次见到邢东乌的时候,他就深深地被她的美丽吸引,她清艳无双,气质出尘,没有谁能抵抗这种充满魅力的美丽少女,何况她叫邢东乌。

世间仅有的邢东乌。

邢东乌身高比平常的女孩子都高,和赵怀为差不多。此刻她扫视着他,少年人的脸上藏不住心事,任何感情都溢于言表。略一沉吟,邢东乌毫不犹豫,开门见山:“听说你在追求我。”

赵怀为被她说得一愣,尴尬又羞涩,脸上一阵阵地发烫,抓了抓脑袋,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忽然涌上一阵黯然和失落。

自己热烈地追求了她那么久,邢东乌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就忽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爱慕她的人太多了,以至于邢东乌根本不会在乎任何这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对她来说,这些追求者们,于她的眼中,并不是需要自己去注意或是在乎的存在,而他,也不例外。

“谢谢你喜欢我,”邢东乌朝他客气地点了点头,她垂了一下眼眸,复而擡起的时候,眼中已经有了些许歉意,委婉却又直接地一字一顿道,“但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除了她之外,我不可能喜欢上别人。赵怀为,希望你今后也可以找到心仪的另一半。”

简单的三言两语,就给赵怀为长久以来的热烈追求宣布了一个失败的冰冷结果。

他站在原地,刚刚的紧张激动烟消云散,难堪和恼怒袭上他的心头。

从小到大,没人敢这样拒绝他。

但再看向邢东乌这张美丽却又淡漠的脸,刚刚的尴尬恼怒一瞬间又化作了深深地不甘。

“你说的这个心上人,是你为了拒绝我,还是真有其人?”赵怀为心中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烦躁地呼出了口气,闷闷地开口道。

邢东乌忽然微微一笑。

这一笑,看得赵怀为都呆住了。

她摇了摇头,语气缓和地说道:“这个人,你应该也认识。”

赵怀为还没缓过神来,邢东乌脸上的笑容一转而逝,她再度恢复了平常淡漠的神情。

赵怀为愣在原地,心中涌上了无数个名字,但旋即,又被他一一否定。

自己追求邢东乌这么久了,自己既认识,又能跟邢东乌接触到的人,也没见过她对这其中的谁流露出过点特殊的态度。

在这么长久的追求下,邢东乌对他都只有淡漠和无视,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她,更不用说去揣测她心中的想法。

他猜不出来。

何况,就算猜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好吧,”赵怀为忍不住心生遗憾,有些失望地说,“我明白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转身离开,两人擦肩而过。

赵怀为回到宿舍,沉默不语,心中仍然难以释怀。几个玩得好的哥们见他脸色烦躁阴沉地回来,也知道肯定没好事发生,都不敢来招惹他。

赵怀为满腔烦恼不知如何发泄,最终还是打通了元浅月的电话。

“小姨,你知道吗,”赵怀为抓着自己的头发,烦恼地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元浅月,“邢东乌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让我不要再追求她了。小姨,我好烦啊!”

他絮絮叨叨地说完了这番话,却发现久久得不到回应,不由得拿着手机问道:“小姨,你在听吗?”

电话那一头的元浅月这才从出神的状态惊醒,她轻轻地嗯了一声。

赵怀为还在愁眉苦脸地叹气:“小姨,你说邢东乌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元浅月没说话,赵怀为又怀着一丝嫉妒和愤恨,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真后悔刚刚没追问下去,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看看她到底是长得什么样三头六臂,有这么通天的本事,这么大的能耐能让邢东乌喜欢……”

他越说,元浅月越是心慌。

她柔声抚慰道:“好了,怀为,这件事过去了,既然人家都跟你说明白了,你也就不要再纠缠她了。”

赵怀为争辩道:“我哪里有纠缠?!只是追求,可没影响她的日常生活。”

“但你影响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了啊!”元浅月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温声细语道,“怀为,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再像以前那样执拗,凡事见好就收吧。”

元浅月抱着一摞书,走进教室。

在大学里,她教授的是心理哲学,这是一项偏冷门的学科,报名的并不多。

刚一进教室,她就察觉到今天的课堂上似乎来的学生特别多。往常稀稀拉拉坐着十几个学生的课堂,今天竟然人满为患。

元浅月不动声色地扫视了整个教室,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第三排的人身上。

犹如众星拱月,邢东乌大大方方地坐在整个教室最中间,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位置上,她低着头,似乎正在写什么,对四面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似乎有所预感,在元浅月朝自己看来的那一瞬间,邢东乌恰恰好擡起头来,对上了她的目光。

看得出来,她今天精心打扮过,身上的衣服不再是以前那么简单随便的宽大白T恤配黑裤,而是一套绣着暗纹的月白色套装,精心裁剪过的衣裳完美地彰显了她窈窕挺拔的身形。

从纤白指尖到黑亮发丝,邢东乌身上的每一寸都焕发着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

真真是光彩照人。

对视之间,元浅月的心重重一跳。

——她明明是A大的学生,怎么会跑到Z大来上她的课?

是为了自己吗?

元浅月压下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走上讲台,放下自己怀里的书,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

邢东乌一只手托着腮,看着台上讲课的元浅月,另一只手放在桌上,白皙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自己的钢笔。

她神色专注,每当元浅月讲到重要的地方时,还时不时地点点头,一副专心致志,上进好学生的架势。

那只钢笔几乎要被她转出花来了,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在她的骨感且修长的手指间转动回旋。

元浅月刻意不去看她,可越是无视她,却越是心慌意乱。

平常在课堂上,为了增进师生之间的互动,她都会提出些问题让堂下的学生来回答,及时和学生互动。但今天,她没这样做。

她知道——如果她提问了,那邢东乌肯定会来回答。

她不敢。

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心就会砰砰作响,看见她的脸,她就会心慌意乱。只是咖啡厅一面之缘的那三言两语间,邢东乌轻而易举就拨动了她的心弦。

这是她三十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而在这种患得患失间,她察觉到了一种无法自控的危险。

自己是一个有阅历,成熟稳重的年长者,怎么可以对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差如此之大的小女孩动心?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将会在滑向何等背德的深渊?

她不能这样失控。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铃打响,元浅月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教室,从上台到结束,她看也未看坐在座位上的邢东乌一眼。

元浅月坐在办公室里,犹如劫后余生,直到坐在椅子里,都怀有一种不真切的虚幻感。

旁边一个姓刘的男老师看见她脸色不好,拧开自己的保温杯,啜饮一口,润了润嗓子,慢慢悠悠地关切问道:“元老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元浅月心不在焉地摇摇头:“没事。”

刘老师哦了一声,他笑眯眯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碰到了什么事呢!这么心神不宁的。对了,你知道吗,听说这次的高校联谊晚会上,有一个节目是A大的一个女孩子单独上台表演呢。”

“据说这个女孩子特别漂亮,在A大很有名,连我们学校里也有好多男孩子慕名去看她,简直都成了一道奇观了,”男老师分享着自己刚听来的八卦,一脸向往,一转眼又开始说起另一个事情来,“对了,还有件事,我听几个学生说,学校外面最近开了一家神观,挺神秘的。”

神观?

这两个似曾相识的字使得元浅月心中一惊,刚刚百感交集,纷乱嘈杂的脑子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顾不得多想,她转头看向刘老师,怔怔地问道:“是家什么样的神观?”

刘老师见她感兴趣,立刻故作高深道:“不知道啊,就是家很小的神观,说是门前有两颗缠在一起的大树,挺有特色。我下午没课,咱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元浅月听了这话,久久不能回神,只觉耳畔一阵嗡鸣。

记忆如滔天巨浪,潮水席卷而来,震荡着她的思维,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褪色。

她曾去过那家神观,只是,那是在她六岁时发生的事情。

“稀客啊,”裹在月白色长袍里的神祇轻轻地笑着,蹲在地上的孩童面前,朝她伸出一只手来,“不进来看看吗?”

年仅六岁的元浅月不明觉厉地擡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陌生人。

神观之中,坐在莲花神座上,受着供奉的雕像既不像佛,又不像神,更不像仙。着栩栩如生的雕像俯瞰着世人,眼中没有悲悯或是慈祥,只有与世无争的淡然。

六岁那年的夏天,元浅月的父母带着她来到了雾山旅游。

在当地的酒店里,大堂里几个旅客在闲聊时,无意间提起了传说中的神观。

他们说,这家神观里供奉着一个可以达成任何愿望的神像。每隔一段时间,神观里的主持便会带着神像迁移,到新的地方去开观,云游四地,只可偶遇。

而现在,这家神观恰好就开在雾山山顶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元浅月信以为真。在把这件事告诉父母之后,父母只把它当做了一件无伤大雅的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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