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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似兄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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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棠现在也才金丹八阶,从望天宗来到焚寂宗之后二十来年里也没再进一阶,我跟她明明半斤八两,她有什么豪横的?每次碰见,还都对我冷鼻子冷眼的,看见她那个拽样我就来气!”

她说完,忽然一脸疑惑地看向元浅月:“不过也是奇怪了,为什么萧棠对谁都冷冰冰的,对你倒是另眼相看?你看,她还这么频繁得到紫云别苑来找你。”

元浅月听她这样一说,也心生疑惑。明明她跟萧棠甚至没有主动说过话,上山这四年里,交集之处屈指可数,萧棠却主动向她示好,亲近她。

“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小,她有护犊之情吧?”元浅月猜测道。

楼嫣然撇撇嘴:“护犊之情?那可得了,你跟虞离年纪都小,她为什么不找虞离呢?”

沿着路径,萧棠独自一人走在树荫下。

东方清。

她的师兄。

犹记得当年,东方清问她,萧棠,你以后要做什么样的人?

那时她才十岁,是在午夜梦回时还会因为年幼离家而委屈落泪的孩童。

拂衣峰高耸入云,山上冷冷清清,申治仙君常年闭关,能照顾她的只有师兄东方清。

她想家的时候,就偷偷跑到山石后头哭。她每次抽抽噎噎地蹲在树荫下,那高大健壮,稳重得令人心安的师兄东方清总是能及时出现,不厌其烦地找到她,哄着她,让她止住眼泪。

在师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下,萧棠渐渐适应了拂衣峰的生活。

她很快从离家的孤独中走出来,融入了望天宗的同门之中。萧棠是个活泼天真的性子,生得眉眼动人,冰肌玉骨,作为申治仙君的亲传弟子,她在仙门备受推崇,风光潇洒,走到哪里都是全场焦点,呼朋唤友,意气风发。

她的风头甚至隐隐压过了东方清。

她的父母身为小宗门的长老,也脸上有光,逢人都要挺起胸脯,夸一句“我的女儿是申治仙君的亲传弟子!”

有一次,东方清问她,以后想要做什么样的人。

她们是望天宗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虽毫无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妹。东方清在望天宗呆了七十多年,在萧棠拜入望天宗时,还只是个元婴后期。

萧棠拜入申治仙君门下后,仅仅用了四十多年,就超过了已经修炼近百年的东方清,即将步入化神期。

这是令人情不自禁赞叹的修炼速度,虽然不能与如今的邢东乌相提并论,但在那时,放眼仙门,已是难得。

在萧棠终于踏入化神期门槛的时候,东方清问她这句话,她想也不想,便自信地答道:“师兄,我要做无愧于天地的人。我毕生所求,便是寻仙问道,斩妖除魔,捍卫苍生,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世上所有害人的妖魔都除尽,让世间再无被妖邪伤害的凡人!”

东方清朝她笑着说道:“师妹,师兄相信你做得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无法释怀的悲伤。

东方清总是忧郁的,那一抹忧郁深藏在他高大魁梧的躯体内,深藏他那双坚定的眼眸下,深藏在他善良柔软的内心中。

萧棠一直很好奇这抹忧伤到底从何而来。

而后来,她知道了。

原来她最敬爱的师兄,仙门弟子东方清——是个半妖。

发现东方清是半妖,只是因为一个巧合。

从萧棠入望天宗后,她看见东方清右手常年戴着一只黑色的丝质手套,他解释说,他的手受过烧伤,伤疤狰狞,不想旁人看见。

萧棠费尽心思,为他找来了可以愈合伤痕的珍贵灵药,特意赠送给他。东方清收下了之后,朝她道谢,却在第二天依旧戴着这个手套。

萧棠诧异地问他:“师兄,是灵药没有效果么?”

东方清朝她笑笑:“有效果啊,伤已经全好了。只是师兄习惯了戴着,取下来之后,总觉得不自在。”

萧棠信以为真,便没再计较这件事。待到后来,有一次她跟东方清切磋剑技,她存心戏耍自己敬爱的师兄,便将自己新得到的极品灵剑故意脱手而出。

东方清右手执剑,见她佩剑飞落,想也不想,便用空余的左手去接住了她即将跌落在地的佩剑。

在他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东方清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

萧棠的目光敏锐地捕捉了到了这一瞬的怪异,她疑惑地看着他,对他刚刚的异常好奇又不解。东方清面色如常,将手里的剑递给她,脸上还是那样温和的表情:“萧棠,剑有灵,你可不能将它随便扔落在地。”

萧棠接过剑,却无意间见到东方清刚刚接住她剑柄的左手手掌中,尽是红肿,皮开肉绽,浮现了许多像是被开水烫过一遍的燎泡。

萧棠大吃一惊。

她没有多想,只以为东方清是在哪里将自己烫伤了,不由得又急又忧地说道:“师兄,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东方清将左手藏在身后,不自然地说道:“今早练了御火术,被烫到了手,到现在还没好全吧!”

他笑了笑:“对不住,让你担心了,师妹。”

人一旦开始好奇和怀疑一件事,那她就能察觉到更多的蛛丝马迹。

东方清身上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使他忧郁,使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回避旁人。

拂衣峰上只有她跟东方清,朝夕相处,日日为伴。东方清也是个谨慎小心,如履薄冰的人,但他太过善良了,他的温柔反倒让萧棠更加坚定了要找出东方清心中郁结之事的念头。

她希望师兄能开心一点。

在东方清左手烫伤后,第二天,他的手完好如初,同萧棠笑着说道:“师妹,你的灵药真好用,不过片刻,伤口痊愈,连一丝疤痕也不会再留。”

萧棠立刻展颜一笑:“能帮上师兄,便是最好。”

距离她将灵药送给他,已经过了近两年,而这期间,东方清依然戴着那只黑手套,连睡觉都不曾摘下来。

萧棠好奇地问他:“师兄,已经过去两年了,既然伤也好了,你这手套还不能摘下来吗?”

东方清用黑手套握着他的佩剑,叹气道:“习惯难改,我这手套离不了身,怕是一辈子都取不下来了。”

今晚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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