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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死比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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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死比试

玉临渊坐在树上,纤细的小腿在风中轻轻晃动,犹如凭空落下的一片乌云。

这棵琼花树上开满了繁硕的洁白琼花,如霜如雪,美不胜收。

一支缀满了繁花的花枝斜斜地落在她的颊边,衬得人面繁花,娇美如画,玉临渊手搭在膝盖上,嘴里叼了根嫩绿的草茎,神色懒散,眺望天空。

元浅月从房间里出来,已经是第三天了,她重新恢复了原状。

刚走出屋檐下,她若有所感,擡头一看,树干上的玉临渊嘴里叼着根草茎,一身利落束身黑衣,面上是少年般的潇洒不羁,在斑驳阳光洒下的缝隙里,微微低着头,与她对视。

元浅月站在树下微微仰头看着她,玉临渊擡起手,拂开自己腮边那支缀满洁白娇嫩琼花的花枝,这些花至茶蘼,娇艳欲滴的洁白琼花纷纷扬扬往下落下,几片细白的花瓣甚至落在了玉临渊的衣袖间。

黑衣白花,眸光潋滟,越发摄人心魄。

她在琼花如雪的落花间,坐在树干上,咬着嘴里那根草茎,朝她微微一笑,语气幽怨地说道:“师尊,你总算醒了。”

这三天里,她每天都因为整夜不合眼一直盯着元浅月,每每都被元浅月半夜赶出来,坐在这树上百无聊赖地等着她醒来。

师尊真是心狠,每次将她赶出来之后都直接用灵力封了房间的门,她又不能强拆,只能每天半夜睡在这树上。

玉临渊每每坐在树上吹着冷风,都会幽幽叹气。

元浅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司婉吟已经在外站着了。

等过了今天,她们就要离开这桃源洲的结界里。

——清水音和虚寒子肯定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算算时间,也快要到了。

只要见到如今尚且维持神智,依旧恪守本心没有伤害任何人的苍凌霄,想来九岭也可以放下心来。

苍凌霄设计将他们引来,就是因为自己已经灯尽油枯,想在临死之前再见故人。苍凌霄的身体已经衰老,现是在倒着数日子。

这三天里,元浅月与他相处,就如同重现了当年在朝霞山上备受纵容和关爱的师徒生活,她在心里将每一点一滴都铭记于心,算上三位师兄的份。

临别在即,在回到朝霞山后,她会对着几位师兄们的灵位,好好地将这最后的相处告诉他们,好叫他们泉下有知,也可以放下心来。

她不希望再有人来打扰苍凌霄最后的平静生活。

朝霞织打着哈欠,眼里涌上泪光,从房间里开门出来。即使这样简单而随意的动作,落在她身上就是媚态天成。

牤夙矜傲地迈着鹤腿出来,帝江趴在朝霞织的肩头,油光水亮的羽毛闪耀着润泽的光芒。

昨晚他们俩打架的动静可不小。

朝霞织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发梢微微泛红的头发乱糟糟的,随意地用根粗绳捆着,这两天牤夙和帝江斗殴,少不了要闹到她身上,她的头发比前几天看起来更歪了。

苍凌霄显然没有会教女儿扎头发的手艺。

司婉吟看了几次,欲言又止。

她以前经常照顾龙千舟的起居饮食,也要替她梳妆打扮,向来都是一丝不茍。如今一看到朝霞织这乱糟糟的头发,司婉吟就有些受不了。

但要是让她来给朝霞织梳头发,她又觉得荒唐。

手痒,但心不想。

看着司婉吟几次三番地回头看着自己,朝霞织悄悄地问元浅月:“元姐姐,那个司姐姐为什么一直老看着我?”

在吃了那顿鱼肉后,在苍凌霄的默认下,朝霞织可算能跟她们搭上话了。

她那未经人事的天真使得这身体中自带的妩媚勾魂越发动人。

这三天里,元浅月同她算是熟稔了。

朝霞织身为半妖,既可以修炼灵界正统心法,又可以炼妖术。在苍凌霄的教导下,她如今已经成了元婴后期的高手,再进一步就是化神初期,堪堪比肩清水音。她虽然不能修剑道,但是作为法修,已经是算是一顶一的优秀。

而作为半妖,她也修炼了妖族的妖术,只不过在苍凌霄的教导下,她放弃了修狐族天生的魅惑之术,而是另学了蛟龙一族的吞天术和化鳞术。

妖族的妖术只能由妖族修炼,人族修炼只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但对于半妖来说,则完全没有这种限制。

吞天术和化鳞术都是放眼整个妖族都一等一的妖术,每种妖术都有十阶,妖族寿命漫长,大部分妖族终其一生都只能修炼到一两阶用以保命,而朝霞织却在短暂的百年内直接修炼到了第八阶。

元浅月听到苍凌霄这样说的时候,不可谓是不惊讶。朝霞织看上去心性单纯,妩媚又柔弱,天真不谙世事,没想到竟然是个行走的人形兵器。

朝霞织现在已经成年,有了独自生活的能力,准备跟她们一起离开结界。在离开苍凌霄后,她会带着牤夙和帝江,在这两只上古神兽监管和陪伴下,一起去游历天地山水间,看看世间景色。

苍凌霄将她教的很好,也嘱咐过她,除了自保外,任何时候都不能动用能力,也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出手。

而这三天里,如果不是苍凌霄主动提起此事,只怕元浅月也看不出来她竟然有如此深不可测的实力。

元浅月对上朝霞织的眼睛,那双狐貍眼里水汪汪的,满是纯真的疑惑。

她朝司婉吟擡了擡下巴,鼓励她道:“你可以自己上去问问她。”

这三天里,司婉吟对朝霞织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相对当初的一见面就要拔剑,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话聊天。

不过多半是被元浅月的态度潜移默化,还有美味佳肴的功劳。

朝霞织点点头,不疑有他,连忙走上去,走到了司婉吟身边,问道:“司姐姐,霞织身上有什么问题吗?”

司婉吟僵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朝霞织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来问她。

元浅月目光收回来,往树上一看,玉临渊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

她站在树干上,在满树如雪琼花中好似一笔雪白画卷上浓墨凭空添出的剪影,衣摆在风中轻轻舞动,她手上指缝间别着一抹淡紫色的花朵,眨眼手掌一翻,又不见了。

元浅月的眼神停留在她刚刚快若蹁跹蝴蝶的手指间,那一抹淡紫色总让她觉得有似曾相识的微妙。

但这上面没有任何魔息或者灵力波动。

她很喜欢夕颜花么?

玉临渊轻轻巧巧地收起手掌,打了个极其干脆的响指,微微浮起笑容,嘴角那根草茎被她随意扔掉,她仰起头,看向天空,悠悠地长吐了一口气。

察觉到了元浅月的目光,玉临渊静立片刻,这才转过头来,看向元浅月。

她的嘴角噙着一抹尘埃落定的奇异微笑,一种掺杂着得意,期待,狡黠的表情从她的脸上一划而过,那张柔软而美丽的脸上,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即使是朝夕相处,也不得不承认,玉临渊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元浅月不由得如是想。

玉临渊轻轻跃下,从树上落在地上,掸了掸肩头落下的琼花花瓣,走到元浅月身边来。

也不知道朝霞织和司婉吟说了什么,就这么眨眼功夫里,司婉吟竟然从归墟里掏出一把镶满了红色宝石和圆润珍珠的银梳子,让朝霞织随便坐在院子里假山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正在给朝霞织仔细地梳头。

朝霞织的黑发发梢微微泛着红,在阳光下像是镀了一层火焰。司婉吟一看就是给龙千舟梳惯了,此时轻车熟驾,给她从中分开,那双皓白纤细的手上挂着一只紫色的桌子,银梳子滑过发丝间,动作轻柔,像是蝴蝶穿梭于黑发中。

司婉吟心灵手巧,给她盘了个蓬松滑顺的双平髻,又从归墟里把龙千舟的步摇和花簪都拿了出来,还有两朵精美的金色镶玉莲花头饰,边缘镶嵌着细小圆润的珍珠。

她挨个挨个给她装戴好,给朝霞织收拾得光鲜亮丽,浅棕色的瞳孔极其专注,仔细端详了朝霞织的脸,配上这光滑乌黑的发髻,素来清冷的脸上才浮现一丝可以称作为心满意足的表情。

元浅月对司婉吟脸上浮现的专注表情分外称奇,动了动唇,极为轻声朝玉临渊说道:“没想到司婉吟还有这种喜欢给别人打扮的爱好。”

玉临渊压低了声音,笑了笑:“人有千面,物有万象。”

司婉吟对朝霞织的头发是满意了,可这样一张摄魂夺魄的脸和华美的发髻珠饰,再配上到处补丁的粗布衣裳,实在是太过怪异。

司婉吟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又从归墟里把龙千舟以前的华裳给拿了出来。

朝霞织的身高同龙千舟差不多,身形也相当,司婉吟给她挑了一套金粉渐变的华丽衣裳,递给了朝霞织。

朝霞织欢天喜地地接过衣裳,尾巴甩得簌簌作响,一溜烟就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看见元浅月的目光投过来,司婉吟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一热,想解释,又找不出什么好词来。

元浅月朝她丢过去一个“我懂”的默契眼神。

司婉吟的脸上更烫了,在冷白色的肌肤上浮起微微的红晕。倒是牤夙矜傲地走到她旁边,歪着鹤头问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司婉吟舒了口气,露出了一点怀念的神情,清冷的脸上浮现一点清浅笑意,说道:“我十四岁入宫以前,母亲很喜欢替我们这些孩子打扮。”

“但是入宫给龙千舟做了女卫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我母亲了。”

司婉吟出身辽国将门世家,是辽国大将军府,司家的二女儿。她生得像她母亲一样,有异域的血统,肤色冷白,身形消瘦,浅棕色的眼睛剔透像琉璃。

司婉吟跟其他闺中娇女不同,她不喜欢胭脂水粉绫罗珠玉,反倒从小舞刀弄枪,性格冷清,嗜剑如命,每当拿起剑的时候,这张寡淡清冷的脸上总会绽放出一股凌厉逼人的英气。

她着骑装,曾经偷偷拿了她父亲的兵符,带兵剿灭附近一带有名的凶恶悍匪,做了许多让将军府既头痛又欣慰的事情。

所有人都以为她将来要做个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将军。

也是因为她在皇都中因为武功高强而崭露头角,当时登基为帝的龙千观召了她进宫,做自己胞妹龙千舟的贴身女卫。

龙千观与龙千舟一胞所生,如同一株同源而生,向阳背光两面而开出的两生花,性格截然相反。

龙千观城府极深,疑心病重。

皇族薄情,父子反目,兄弟阋墙,手足兄弟尽是威胁,必须斩草除根。十四岁时夺嫡成功后,龙千观立刻下令诛杀了剩下的十几位皇族兄弟,在皇城中全力清洗余党,连尚在襁褓中的皇子也没放过,掀起了好一轮血雨腥风。

而龙千舟生在宫闱中,在龙千观的羽翼庇佑下,仿佛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她从不谨慎行事,从来都是矜傲又招摇,刁蛮又任性,喜怒哀乐从不遮掩,什么都写在脸上。

即使在知道龙千观刚下令杀了除她以外的所有皇族,亲眼看到外面流血漂橹,残肢如山后,龙千舟也不以为然,对她这个皇兄没有丝毫戒心和芥蒂,还能大摇大摆地去找龙千观讨要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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