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1/2)
番外-初
光熙三年的冬天,瑞雪丰年,一阵寒风从南刮到北,全国上下都是一派喜悦。冬日宴,踏雪归,皇宫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宫宴,众臣携妻带子集聚一堂,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北国也派来使者共同祝贺,来的人是北国五皇子,年纪二十出头。
南北国关系谈不上融洽,不谈政事便可撑起笑脸相互恭迎,宴席间,五皇子望着坐在高处的南国皇帝,指腹摩擦着下巴笑了声:“南国皇帝长得倒是一派绝色。”
身旁的随从听这话,顿时吓得一哆嗦:“殿下,隔墙有耳……”
五皇子:“怕什么,本王只不过称赞一句罢了,又没讲什么听不得的坏话。”
“那毕竟是南国皇帝……“
可不能这么随口评价,后面的话随从倒也没敢说。
五皇子托起酒樽,仰头喝完,蓦地一声轻笑:“南国实际掌权的不是首辅吗?”
“……”
随从都快给这祖宗跪了,涉及到政事,他嚅动了一下嘴唇没敢接话。
五皇子眯起眼在宴席上扫了一圈,倒是没见着那名声极大的首辅,传闻那人不好惹,睚眦必报不说,手段还十分了得。
他轻声咂了下嘴,像是想起了什么,眼里带着玩味:“本王听说首辅还未娶妻?”
不止是没娶妻,身边连个女人也无,不知是藏得太好,还是清心寡欲,又或是身有隐疾。五皇子倒是来了兴趣,出访南国时,父皇再三交代,务必与首辅打好关系,再不济,也要讨好南国皇帝。目前来说,还是首辅更具有利用价值。
他眯缝着眼细细思索着,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若是送个美人讨了欢心,岂不成功跨出了第一步。
五皇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擡手将随从召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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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殷被灌了不少酒,寻了个由头暂且退开了,太阳xue隐隐作痛,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一出殿门,刺骨寒风直往脸上刮,承允急忙上前为他披上氅衣。
顾时殷扯着领子,擡手揉了揉鼻梁,呼出的气都带着酒气,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什么时辰了?”
“亥时初刻。”
好一会没答话,就在承允以为他不会开口时,就听他问:“首辅在哪”
“首辅大人不喜喧嚣,来了皇宫后随便寻了座宫殿歇着了。”
顾时殷应了声:“等会儿遣人取一坛好酒过去,不用太过辛辣。”
那人不喜欢。
顾时殷仰头望着上空,轻吐了口气,缩在袖口的手指蜷起又张开,循环几次后,像是认命了,再开口时嗓音又低又哑:“……哪座宫殿?”
“彻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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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君卿殿后,展开奏折慢慢批阅,他望着,心里乱成一团,根本没看进去多少。今日是元旦,新年伊始,多么热闹啊。可是他心里却像是塌了一块,怎么也融不进去那热闹氛围。
都说借酒消愁,一觉醒来忘却所有,但是顾时殷不信,他试过。
有次他喝得烂醉如泥,当时倒是忘了忧愁,可是次日一早身体的不适,还有内心的失落感太让人深刻,借酒消愁,他怕不是借的假酒。
那次后,长了教训,没敢喝得烂醉。就像现在这样,脑袋昏沉,精神亢奋,所有情绪被无限扩大,比起喝醉更让人难受。
他自嘲笑了声,站起来,拎起承允备好放在桌上的酒罐。
不知道那壶酒有没有送到彻淮宫,送到了,就一起喝。没送到也没关系,他带过去。
其实那人不常进宫,也就每逢佳节宫宴,进宫一同祝贺一声,然后再寻一座宫殿暂住一晚。每到这个时候,那人就特别好说话,这次不过喝个酒,应该会同意罢。
他就拎着酒罐,慢步踏进雪地,迎着细碎的雪沫走到彻淮宫,他擡手扣了下门,没人应,甚至是有些安静,耐着脾气又敲了两声,依旧没人应。
他轻微蹙眉,推开门进去。
没见着白楚,桌上倒是放着酒,酒罐开着,已经被人喝了一半,顾时殷将手中的放下,伸手捞起那罐开着的,仰头就喝了一大口,确实不辛辣,味道还淡了点。
酒水顺着下颚流至衣襟,他满不在乎的擡手抹了一把嘴,放下酒罐,朝着里屋走。
白楚坐在椅子上,仰着头闭着眼,听闻声响看过来,视线相撞,顾时殷愣了一下。
白楚的眼睛好红,猩红如血,就这么赤裸裸的望过来,顾时殷第一反应是被吓着了,但是过了一会儿,就态度如常。他倚在门边,问:“喝酒吗?”
白楚没答话。
顾时殷正欲再问,就听他沉声说:“出去。”
鼻头蓦地一酸,顾时殷压下心头悸动,满不在乎应了一句:“好。”
说罢,转身就走。
每走一步,心口就痛上一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疼,因为白楚的态度?这都多少回了,还差这一次吗?还是因为喝了酒,越浇越愁?想不明白,他心里就积压着火气,捞起那坛喝了一半的酒,死命喝了几口,扬手就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声音清脆。
顾时殷痛快了,心里久违的升起一股快感,他很久没做过这般无理的举动了,小时候作天作地,张狂惯了。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受到了约束,他再也活不成当初的样子。
他望着地上的碎片,咬了咬牙,谁想给他送酒?!后悔了!不想送了!
他又拎起带过来的那罐,打算拎着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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