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2）

“……”

顾时殷执杯又喝了口茶，沉默了会：“确实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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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走的那个晚上与平常无异，只是月亮更圆一些。

“谢谢你三世以来的陪伴。”顾时殷低声说着，朝身前的虚空拱手鞠躬。

九一沉默了会，声音不太自然：【我没帮上你什么……】

顾时殷直起腰，笑道：“谢谢。”

他帮了他太多了，根本算不完。

时间在慢慢流逝，再也没传来声音，顾时殷望着黑漆的树枝在微风的推动下晃动，黑沉沉的夜使他放空了思绪。

九一走了吧……

他想着。

脑海里一道熟悉的冰冷机械声响起：【我不会让你死的。】

“生死有命。”

九一放轻了声音，像是自喃：【至少……能让你多陪他几年。】

【顾时殷，再见。】

顾时殷愣了会，低声道：“再见……”

之后就再没有声响了。

他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

这次，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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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史书记载，光熙五年初夏，光熙帝病重，不得已传位给不问世人的弟弟顾子约。

此做法无疑引来众议，直到甩出铁证如山的证据后，才渐渐平息。

于此同时，首辅大人退朝辞官，之后杳无音讯。

顾子约登基，改年号为晨微，史称晨微帝。

晨微帝此人，生得一张冷硬面庞，眉眼间依稀有光熙帝的风范，每每议事，那沉稳，不茍言笑的样子总会让朝中老臣一时恍惚，因为他们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直到过去了很久，老臣们才反应过来，这皮初露锋芒的狼崽像极了曾经权倾朝野的首辅大人。

首辅，一个极少被人提及的称谓，史书记载极少，后来，南国至那人之后，再无首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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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极好，天空湛蓝，一望无际。

樟山山底下是一条街，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通往山顶寺庙的台阶足有一千多级，蜿蜒的台阶没入香樟树林，又从另一头冒出了头，台阶上行走着稀稀疏疏的人。

一人身着白袍，头上带着斗笠，慢慢的踏上台阶，身边还站着一个更显高大的男人。

白楚握着他的手，低声说：“累不累？”

“不累。”

沿途经过成片的香樟树林，走在曲折小道上，一步一个台阶。此时朝阳初起，还带着晨间湿气，大片光辉被他们甩在身后，他们踏着光而行。

晨间的钟鼓声敲响，惊起满林飞鸟。

顶上已经有了好些人，檀香味隐在风里，木鱼声一声接着一声。

跪在蒲扇上，虔诚的捏着香磕头。

出了庙，庭院内是一棵大树，大树上系满了红纸带，那都是世人的愿望。求子也好，求官也罢，终归是一点寄托。

白楚也向人要了红纸，提笔写上后就挂了上去。

顾时殷也挂上后，问他：“写的什么？”

“说了就不灵了。”

顾时殷笑了一声：“好罢，你不说我也知道。”

白楚看他，也笑了，他擡头看着随风飘舞的红纸带，阳光透过间隙撒下一片金光，照着他的眼。

他的嘴唇动了动，在心里说了一句。

愿挽卿长命百岁

山顶穿过云层，满天金光，微风吹来了檀香，吹散了头发。在这云海间，白楚轻微低下头吻着他，头顶之上是被风吹得摇曳的林梢和飘带，身后是满山的香樟树林。

我在吻你，天地可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