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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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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众口,欲堵难之。”

他说完,嗤笑了声,补充道:“毕竟大人在百姓中的名声可不太好听,嗜血如命,草芥人命,冷血无情。若是这事没解释清楚,大人的形象怕是拯救不回来了。”

这话带着恶意,顾时殷轻皱了下眉,正欲说话,就见白楚朝他眨了下眼。

白楚安抚完人,喟叹了一声道:“是啊,我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丞相大人的名声就好得很了,心中独有青衿夫人一人,出了名的痴情种。”

他顿了下,含着笑,嗓音温和:“长情专一,许是个大善人。”

百里墨面色一沉,道:“当不起。”

修罗场般的寂静,一般当这二人说话之时,朝堂大半的官员多半是装死,短暂的沉默过后,白楚擡起眼帘看向顾时殷,道:“皇上,臣有要事上奏。”

顾时殷道:“说。”

方才还笑得纯良无害的人倏然沉了脸,白楚道:“现今跪在皇城外的难民根本不是我国的人。”

众臣哗然,面面相觑后有人放声问道:“既不是我国的人,那又是哪里人?又怎会不远千里来京城?此举意欲何为?”

“专门跑到京城来就只为吃我国几口大米?”

“实在解释不通,还望首辅大人明说。”

顾时殷看着他,问:“何出此言?”

白楚转向百里墨,见其面色平静,轻笑了声,高声唤道:“将人带上来!”

数名黑衣人现身,手里各提着人,将那些人扔在地上后,拱手退开。

被扔在地上的人共四名,皆为男子,看装扮应都是难民。

他们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擡眼。

“首辅大人将这些难民带到朝廷之上是想干些什么?”百里墨沉声问道。

“不急。”白楚道,“过会诸位自会知晓。”

白楚转向顾时殷,轻声说:“皇上可曾记得前些年北国遭遇旱灾,整整三年未曾降雨。”

顾时殷颔首:“确有此事。”

莫约是两年前,北国南方地带大旱三年,百姓荒饥,民不聊生。那几年,北国极力救治旱灾,倒是消停了不少。

“北国旱灾,不少北国百姓流落迁徙,后朝廷治理,修建水渠,耗费心力调水解旱。临近我国边境的一个村落不得已南迁,越了境,按理应当上报。但此消息被人隐瞒了下去。”白楚顿了一下,缓声补充,“那波人,近万。”

大殿内响起大臣的抽气声。

南北国战争频繁,自开干帝以来,矛盾更是尖锐。顾时殷登位后,北国皇帝老了,皇室纷争不断,又遭遇了天灾,近年来才安分了下去。

可是这不意味着就此熄火,边境防卫管得极严,商贾入境都得核查身份,登记在册。

这一下就入了近万人,还被人隐瞒了去,联想到瑜城瘟疫消息泄露,细思极恐,着实令人不安。

顾时殷面上没什么表情,他轻擡下巴:“继续。”

白楚正欲开口,就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

瘫坐在地上的难民满脸崩溃,表情痛苦至极,“啊——别说了——别说了——”

他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一头往柱子撞去,尖叫声戛然而止,紧跟着一声‘砰——’,高殿内一片死寂,唯有那声碰撞的余音回荡。

喷涌而出的血染湿了地砖,血迹还在蔓延,大殿内宛如腊月寒冬,众人后背蓦的附上一层冷汗,冻得后背发凉。

白楚沉了眼,他垂头看向余下的难民,那三人满脸惊恐的蜷缩在一起。

白楚笑了一声,低声喃道:“死了一个,还剩三个。”

他看向难民,眼里是化不开的寒意。

一场精彩的撞柱自/杀乱了节奏,命人将尸体擡下去,婢女上前清理了血迹后。方才的话题再进行不下去了。

百里墨嗤笑一声想要讨个说法,正巧这时顾时殷开了口,声音里有些不耐:“□□事件会再查,定给百姓一个交代,城西既是首辅大人负责,此事就交予大人了。”

停顿了一会,他道:“下朝后,首辅大人来寻朕,将未说完的话讲完。”

他的话音刚落,承允就上前一步,一摆拂尘:“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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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殿。

“中毒之事事发突然,和百里墨也算撕破了脸面,过后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顾时殷慢声说着。

白楚揉着他的后心,将人抱在怀里,闻言嗯了一声。

顾时殷叹了口气:“你怎的这么喜欢抱着我?”

“想抱着。”白楚偏头贴着他的后颈,“挽卿暖人也暖心。”

顾时殷红着耳尖,别扭的垂下头小声说:“那你抱着吧。”

白楚说:“入境的万余人应当是被百里墨圈养了,具体位置尚未查到,但离他们登场也不远了。”

那万余人应是为瑜城瘟疫准备的,前世万民齐跪皇宫门,营造舆论来弹劾他。

后来那万人被他全部斩杀,他原不想这么做的,就算他再怎么草芥人命,也不会拿几万人的性命不当回事,可是,错就错在,那万余人都是北国人,身染瘟疫的北国人。

不杀不行。

瘟疫好不容易平息,不能再来一次。

后来白楚才知道,那万余人就算他不杀,最后的下场也是死,那些人不但身染瘟疫,体内还有剧毒。

百里墨不惜牺牲近万人也要扯他下台,论草芥人命,他还真比不上百里墨。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白楚轻声道。

顾时殷点头:“嗯。”

“有个好消息。”

“什么?”

白楚说:“谢玖隅要回来了。”

一场局藏在深水中,狂风作起之时,皇城,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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