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2)
第95章
江言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手就是一抖, 什么情况她家遭贼了还是那群钉子户终于“想开”不霸占家了
这绝对不行,一分钱房租都还没有给呢,走什么走
江言冷哼一声, 脸上刚刚升起的喜悦迅速转变成了担忧。
一旁陶五第一个注意到她脸色变化,连忙问:“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江言鼓着脸,一手揪黑猫的毛然后“恶狠狠”道:“租客逃租金了!”
“轻……轻点!这是皮毛!”
黑猫擡头, 金色竖瞳传达出抗议,江言赶紧顺毛摸,还把刚揪掉的两根毛郑重地交给了小明让好好保管, 以后还能拿来换装修呢。
一码事归一码事。
“”
黑猫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江言这一举动,心里对这个财迷感到“绝望”。
而陶五只是略一沉吟就道:“那些房间里的文物”
江言点点头,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她也没有再多想, 去和铁锤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订了回山海博物馆的票。
等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回山海博物馆的时候, 就见家里那群熊文物门口抱着头面壁着蹲了一排。
“……”
本来还气冲冲的江言看到这一幕嘴角就是一抽,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她还没有上前发话,就听觉缘说道:“这叫负荆请罪, 一会儿馆长回来见我们这般可怜,便不会多怪罪我们了。”
呵呵,不会才怪。
看不出来你这和尚心眼子还挺多啊。
江言示意身后三只也别出声, 小明从善如流地上了一道静音咒。
因为静音咒隔绝了声音, 江言大步上前对着那一排熊文物的脑袋挨个敲了过去,然后听取“哎哟”一片。
其中声音最为清脆的骷髅第一个转头, 他对上江言的眼神立马捂住头骨上两个骷髅不敢出声。
而图莲花则大吼一声:“是谁敲本杯的脑袋!你知道本杯多……”
江言双手抱臂示意他继续说。
“……”
图莲花默默转回脑袋。
这时昭公主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我就跟你们说这样不行,直接和江馆长说清不就好了, 又不是我们把他们弄丢的。”
“其实也有我们的原因……”
洛神在一旁小声说了半句就被海葡萄捂住了嘴。
江言看着他们开口:“说吧,什么情况。”
熊文物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觉缘站了出来,她对着江言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说:“馆长,您还是进去看看再说吧。”
江言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她走进博物馆,就见那些本来紧闭的房门全都大大的开着。
要不是现在的请假江言会更加好奇的,毕竟从她继承这家博物馆以来,她就没有看过那些屋子里长什么样。
这下倒是有机会看到了,不好要是不是这样的情况就更好了。
她挨个看了看,那些屋子每一间的陈设都不尽相同,看上去倒像是都精心根据里面每一个住户习惯或者喜好布置的。
就像是那群熊文物的展厅一样。
江言来到她三个老师的房间门口,她先进了书老师的房间。
书老师的屋子里挂着很多书法,桌子上也有,只是大部分都没有装裱,看上去更像是某人随手写就,被他收起来了。
那些字江言有些熟悉,因为和她的字迹相似。
而挂在最显眼位置上的正是她当初写下的“暴富”二字。
桌上也有她之前练笔的作品。
她就说为什么她写的都会“神秘失踪”呢,合着都被书老师私藏了
那除了她认得的这些,其他和她笔记相似的又是谁的呢
江言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想,那就是她之前去过的那个山海居的主人,也就是疑似的上一任馆长。
她又看了看另外两个老师的房间,也都差不多是这样,里面有她和那个山海居主人的作品。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钉子户应该是认识山海居主人的。
看完一圈,江言才问觉缘:“我看完了,你们也该招了吧”
一句简单的话生生让江言说出了几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味道。
骷髅抱着自己的头骨开始“咔咔”作响。
在这样的背景音里觉缘开口道:“其实是因为一个小投票……”
“”
江言的疑惑几乎要凝成实质了。
小十六估计是嫌弃进度太慢打扰他睡觉,抢过话头:“因为你不在,他们又不睡觉所以无聊之下搞了一个“江馆长最喜欢的文物”投票。”
说着他指向院子里放着的那个箱子。
“本来是说一晚上的不记名投票的,结果在第二天唱票的时候发现多出了好多不是我们的票。”
这时陶五已经将那个箱子给江言拿了过来。
她把里面的投票都倒到桌上,然后一个个打开,发现里面有好多历史上失传文物的名字。
而且每一个笔迹都不相同。
“……”
难道在她博物馆里当钉子户的都是这些文物!
这她要是早知道还费什么劲跑去找文物啊,就该先把他们从房间里挖出来展览。
不过……这和他们离家出走有什么关系
图莲花支支吾吾地接过了话头,刚开口又理直气壮起来:“就……我都不认识这些,他们也不是我们博物馆的文物啊,当然不能参加投票了啊,所以我就把这些都拿出来了!”
“……”
早知道你们这么闲就该带你们去工地“发光发热”啊。
“结果当天晚上,我们的门上就被贴各种小纸条了!”
图莲花说着还委屈了起来,摸出自己那张给江言看。
江言接过那张纸发现上面写着:黄口小儿身量低,嘴似尿壶常撅起。
“……”
这还写上打油诗了
“江言!他们骂我嘴是尿壶!”
江言看着噘着嘴的图莲花默默偏开了头。
“你们也都收到了”
其他熊文物也都点了点头,然后纷纷把纸条交给江言。
江言特意看了看觉缘那一张,上面写着:呸,秃驴。
嗯,这风格还不一样,看来不是一个人写的。
不过这事态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在争宠呢
她默默把这个想法压下去,继续问道:“然后呢”
总不会因为贴个纸条就把那群钉子户们都给气跑了吧
这时号钟从后面探出一个头:“唉,后来他们就开始互相贴了呗,要我说啊这有什么意思,不如拉出来大家打一架……”
“我就是这么和兰亭集序说的,他非不信……”
江言擡手摁住号钟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重点!”
再让这个话痨说下去可能明天也说不完了。
海葡萄见状开口道:“这些小屁孩非要说只有给馆长你赚了钱的才算是你最喜欢的文物,说他们那些赚不了钱……”
“”
她虽然是财迷,但是也没有这样吧!
江言摁住抽动的额角:“所以他们就气跑了”
“嗯……”
这次算是齐声回答了。
这一刻江言有一种自己是个一碗水端不平的二胎妈妈的感觉。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个离谱想法从脑子里给摇走了。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他们哄回来才是关键。
她叹了一口气:“所以有他们去哪里的线索吗”
毕竟世界那么大,她不可能没头苍蝇一样满世界找吧
再说这些文物一个个也都是有点技能在身上的,要找起来更困难了。
昭公主上前把一封信递给江言:“只有这个。”
江言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迹,估摸着是书老师写的。
她拆开了信。
【对苍天而永誓,愿休戚之相关。】
这句话看得江言一愣。
这是APP里和文物们结契的誓言。
一瞬间江言脑子里好像是闪烁过了好些画面,可是都一闪而过,让她根本来不及捕捉。
她皱了皱眉,还准备问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是秦穆之打来的。
江言深吸了一口气压在繁杂思绪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秦会长声音听起来还算中气十足,身体应该还不错。
“江馆长,你回C市了吗”
江言立马答:“刚回来,怎么了”
不会是又让她去“捉鬼”吧
秦穆之那边明显还有另外的人,听到江言这个答案立马表示了开心。
“江馆长,我这里有一个朋友想见您一面,他有一件文物也许是要送还给您。”
闻言江言的疑惑更大了,如果说要捐赠文物给他们博物馆她还觉得稀松平常,可是“送还”
她有什么文物在别人那里吗而且还说的是“可能”。
难道她家那些钉子户被人捡回来了
不太可能。
江言想了想说:“好吧,那就明天上午我们博物馆见”
江言话音刚落,就见对面有一个女声惊喜地说道:“好的!江馆长,我们明天上午见!”
等江言挂了电话之后她才低头沉思起来。
太巧了。
她那些钉子户前脚刚离家出走,后脚就有人来送还
算了,还是得见了面再说吧。
想到这里,江言又看了看自家三个在这时候看起来格外靠谱的员工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吧。”
再怎么也还是要先试试看才对。
※
第二天一大早江言就起来了。
昨天让小明他们用法术追踪居然都没有找到那群钉子户的下落,这让她不得不对今天这次会面更重视了起来。
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的山海居主人。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人百分百和她有点关系,甚至……
江言有个大胆的猜测,只是还没有得到任何佐证。
很快,博物馆门外就传来了声音,小明将人给迎了进来。
那是一个穿着条烟粉色旗袍的金发女人,看起来应该是个混血儿,她一见江言眼睛就立马亮了起来,然后蹬着那双极高的高跟鞋飞奔过来。
江言怕她摔倒一把把她扶住,她却开始惊喜地端详起了江言的脸:“太像了!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金发女人的中文说得很流利,几乎听不出半点口音。
她似乎是看出来了江言的不解,马上正色:“江馆长您好,我的中文名字叫蔡博亚,今天我是代我的爷爷蔡季襄来的。”
蔡季襄
江言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是这名字却有点耳熟。
蔡博亚这时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江馆长,请看。”
江言接过照片看了起来,照片上有一男一女,男人穿着那个年代精致的西装,而女人……
是她自己,或者说是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照片的右下角的时间显示是1947年春,摄于华盛顿。
江言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她看着照片上那个“自己”,然后对蔡博亚说:“这是……”
蔡博亚先是有点疑惑,下一秒又理所当然道:“这是我的爷爷和您的……奶奶或者外婆山海居主人的合影,你们长得真像,基因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
蔡博亚一边感慨一边继续说道:“不知道她老人家现在还健在吗”
“……”
突然多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奶奶的江言嘴角一抽。
蔡博亚见她神情以为是自己冒失地提起了江言的伤心事立马道歉:“抱歉,我该知道的……毕竟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江言忍住想吐槽的欲望顺着这话把话题往下一带:“所以蔡小姐今天来是为了”
闻言蔡博亚立马正色:“在说这件事之前,江馆长,可以请您和我的爷爷视频一下吗”
“请您务必要答应,这是我爷爷……的愿望。”
蔡博亚说着就对江言鞠了一躬。
这可是高寿了啊。
江言看着手里那张1947年的照片,照片上那个男人活到如今估计得超过百岁了。
她想也没想点了点头,不管这件事里藏着什么秘密,她也不想驳了一个百岁老人的心愿。
“当然可以什么时候开始……”
江言话音未落,蔡博亚立马拿出一个平板说:“现在可以吗”
她没有等江言答马上开始链接视频。
很快视频就连接成功了,画面里一个插着氧气管的老人半坐在病床上,他旁边还有很多人,大部分是医护人员。
见视频接通,那个老人就对旁边人说:“你们都先出去。”
“爸爸,可是您一个人……”
老人很是固执,身上还有一种做惯了上位者残留下来的气势,即使他已经老态龙钟,还躺在病床上。
果然其他人不再忤逆他,都退了出去。
蔡博亚正准备说话,就听那个老人对她说:“你也离开,我要和江……馆长单独谈谈。”
老人就连说话都似乎是很累,这一句说起来就带着一些喘息。
蔡博亚也没有反驳,将手里的平板递给了江言,还小声说道:“谢谢您了江馆长,我爷爷他可能会说一些奇怪的话,您不要当真。”
江言点了点头,就听那个老人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我们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说吧。”
江言没有多想,拿着平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等她把平板立着在办公桌上放好之后才发现屏幕对面的老人在以一种格外怀念的目光看着她。
“未见君白发,君见我染霜啊。”
老人感叹了一句,然后继续自顾自说:“我是蔡季襄,我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
听着这句话江言心里好似漏跳一拍,然后她看到了他旁边那些医疗器械。
她张口想说自己不认识他,却听老人又道:“我们分别七十多年了,你当初的交代我没有食言,如今我又见到了你,帮你保管的东西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我很庆幸,在我时日无多的时候能够再见你,虽然是以这样的状态。”
听了这话,江言的嗓子略微有些哑,不管她是不是那张照片上的山海居主人,她这时候都不能打破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幻想”。
她没有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继续听。
蔡季襄摘下了鼻子里的氧气管,他看着江言说:“承君一诺。”
必守一生。
江言眼底露出一丝惊讶,她咽了咽口水,看着两双因为苍老而浑浊的双眼,她觉得自己应该答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江言笑着看向屏幕里那个老人:“季襄,谢谢你,你做得很好。”
闻言,刚才还行将就木,双眼无神的老人眼底露出了一丝光,他脸上似笑似哭,话语间带了一点哽咽:“江老师,我没有辜负您。”
“是的,你做得很好。”
随着江言这句话,蔡季襄如释重负,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而一旁的那些机器却激烈地叫了起来。
那些医护人员迅速冲了进来。
画面瞬间变得混乱,可是蔡季襄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江言,好似在那即将腐朽的皮囊里有一个年轻的灵魂将要冲出来。
下一秒,视频被挂断了。
江言看着黑下去的屏幕,神色有些凝重,她听到在外面的蔡博亚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是一阵哭声。
她走到窗前,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蔡博亚,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隔了好一会儿蔡博亚才站起来,她看着窗边站着的江言挤出一个格外难看的笑容:“谢谢您,江馆长。”
“谢谢您让我的爷爷没有任何遗憾的离开。”
虽然江言已经知道这个结局,可是等真的确认的时候,又觉得有些酸涩。
两分十七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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