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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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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啊,忍一时风平浪静,惹怒馆长没有好果子吃的。”

骷髅从沙里擡起一个光滑的脑袋干哭:“馆长才不会搞歧视呢!我可以用幻戏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躺在一旁睡觉觉得吵的小十六伸出一只手把他的嘴捂了起来。

骷髅的眼里流出两行“委屈”的沙。

而江言在另一边的大遮阳伞下喝着海岛特产椰子汁,心情大好。

果然只要自己不干活,在哪里都是度假啊!

她家的熊文物们终于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了。

当然,前提是如果她旁边没有这个因为残缺,就算有APP帮忙也不能在人前显露真身的话痨号钟就好了。

“江馆长,你家文物们很不错啊,我看那个人都打了四个哈欠了!”

“啊,江馆长,你家养老院还养骷髅”

“和尚也可以的吗”

江言默默拿过耳塞戴上。

晚上九点,俞崖才回到房间,她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用完了她一辈子的“巧合”。

先前不是说这岛上的住客都退房了吗她就图这个安静啊,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

还都被她遇到。

白天没有睡多久的俞崖觉得这快要困死了,她草.草洗漱好了之后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她正安慰自己这样也不错,可以倒时差了,然后下一秒她就陷入了睡眠。

她是被音乐唤醒的,不同于她平时弹奏的任何一首曲子,那是一种细微悠长、吟猱余韵,如同是与人对话一般,却又缥缈多变,松沉而旷远。

俞崖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空白房间里,她往四周望了望,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这声音确实很好听。

她站在原地又欣赏了好一会儿,那琴声却在关键词戛然而止。

俞崖下意识问:“怎么不弹了”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宽袍广袖,行动处如清风拂面,宛如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男人。

那人声音一如刚才的琴声般动听:“汝愿与吾习琴乎”

这一秒俞崖已经把自己能记起来的所有传说都回想了一遍,最终还是觉得自己是太累了。

这么想着她果断摇头:“不要。”

她学钢琴已经很累了,要是可以重来她绝对不要再学钢琴了。

“……”

号钟的脸有一瞬间似乎要开裂,这和江言说的不一样啊!

江言不是说只要自己肯这样做做样子,装一装世外高人,成功率就可以大幅度提升吗

结果不还是被拒绝了吗

号钟正想破罐子破摔,就听俞崖说:“你说学钢琴有什么好的我出身钢琴世家,三岁就开始学琴,别人玩的时候我学琴,别人睡觉我学琴,我甚至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好朋友。”

“结果换来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说我没有生活,没有灵魂,弹不出真正的乐章的评价。”

这些话换了平时俞崖是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但是她觉得这是梦,她可以随便说。

而一听这话号钟立马一拍大腿:“是啊!学什么钢琴啊!来和我学古琴吧!咱们古琴……”

“”

俞崖看着刚才还道骨仙风,现在却一副聒噪嘴脸的人愣了一下。

号钟立马:“笑什么我说得难道不对吗你看你说钢琴连朋友都不让你教我们古琴不一,我们古琴可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知道我最初主人伯牙吗他就是靠琴声找得到最好的朋友。”

俞崖听着觉得自己这个梦做得真离奇,伯牙都出来了。

号钟见她不信,把腿一翘:“你别不信!你不就是节奏有问题吗来!我教你!”

他话音刚落,腿上就横了一把古琴,他道:“这叫号钟,你来试试。”

俞崖看着那张格外古朴但是又反复有无数时光从上面流淌而过的古琴也有些惊讶。

她不住赞叹:“真漂亮啊。”

号钟听了这夸奖直接下巴扬上了天:“那当然!我可是四大名琴之一!”

“你”

“这不重要!”

号钟道:“你把手放琴上。”

说着他又有些紧张起来,这可是酒店里最后一个人了,要是还是不是他命定的琴师可怎么办啊!

俞崖照做了,她将双手置于琴弦之上,那柔韧的丝弦接触她指尖带了了一点异样的感觉。

只见七条琴弦开始逐根开始亮起,号钟双眼发光,是了!一定是她!

他一把上前握住了俞崖的手:“就是你了!来和我学琴吧!”

号钟在激动下没有发现其实那琴弦只亮起了五根。

俞崖看着自己指尖的金光也愣了一下,她喃喃说:“真的可以教我节奏吗”

“江馆长,快醒醒!是她!真的是她!我命定的琴师!”

被吵醒的江言睁开了写满生无可恋的双眼,她看着凑到她眼前的那张大脸,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玄哥,杀无赦吧!”

一旁睡在沙发上同样被吵醒的黑猫金色竖瞳闪耀。

“……”

号钟立马怂了,他小心帮江言拉好被子,还故意拍了拍被子一角:“江馆长您继续睡。”

“呵呵!”

已经被吵醒了叫她还怎么睡

江言坐起来说道:“说吧。”

号钟得了应允脸上表情重新切换回了“激动模式”。

“江馆长!我测过了!她一摸我琴弦我琴弦就都亮了!和当初伯牙一样!所以一定是她!”

“她学得可快了,就一晚上她就已经掌握了很多。”

“我……”

本来还在热情分享的号钟突然闭了嘴,他垂着头道:“好像教会了她也没有用。”

“我连一根琴弦都没有了,她用什么弹啊。”

江言看着这才发现事情关键的号钟有些无奈,合着这把琴之前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啊。

她拿出手机点开APP进入了修复模式,她将那个拍照页面对着号钟拍了两张,就开始等着看分析结果。

从一开始她就是想要修好他的。

【待修复文物:名琴号钟

基本情况:琴面破损,琴弦丢失。

损坏程度:百分之八十七。

修复难度:丝弦技艺失传,制作原材料绝版。

修复建议:替代品“今虞琴弦”。】

江言看着APP给出的分析一时有些头疼,看起来琴身的修复难度并不大。麻烦的是琴弦。

如果只是技艺失传的话,APP肯定能修,但是这个原材料绝版就有点麻烦了。

古琴的修复和其他文物不一样,其他文物可以寻找替代品,只需要保证文物外表一致基本就可以了。

可是古琴还需要使用。

这就代表她必须找到最合适的琴弦才行。

但是看APP都说绝版,那可真就麻烦了。

虽然APP这次好心给了一个替代品,不过江言还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她擡头看了看已经缩成一团开始自闭的号钟十分无奈。

“别丧了,我会修好你的,到时候让你和你的琴师一起重新被大家认识。”

让着跨越数千年的琴声再一次在这世间响起。

她话音刚落,刚才还一脸沮丧的号钟立马精神了,他扒拉在江言床边:“江馆长!请务必修好我啊!”

江言点了点头。

她在网上查了“今虞琴弦”。

网上说这个琴弦是由一个苏州制弦师方裕庭应《今虞》琴家的恳请合作,经多年时间的摸索,终于试制成功古琴丝弦,当时称“今虞琴弦”。

只是现在老先生已经作古。

不过好在老先生还有一个弟子在世,江言查了一下那位弟子的住处,立马决定订机票启程前往苏州。

不过……她看了看自家那一群在海岛上玩得高兴的文物,决定还是不带他们一起了。

将他们都安排妥当,江言依旧是领着两人一猫“出差”去了。

等坐上飞机,她才惊觉她不是来度假的吗

说好的海岛度假呢结果度假的还是她家那群熊文物

江言气鼓鼓。

江言到了苏州没有耽误,直接就到了那位传说中今虞琴弦唯一传人潘仁旭的住处。

那是一座远离市中心的小院子,收拾得很是雅致。

江言在门口敲了敲门,隔了很久才有一老人来开了门。

老人看起来年岁很大了,背已经佝偻了,眼睛好似也看不太清,他凑得很近,好似在看这是谁。

江言立马主动做了自我介绍:“潘老先生您好,我是江言……”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潘仁旭大声打断了,他偏着头指着耳朵:“说什么!大声点!我助听器忘了戴!”

江言一愣,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但是她还是拔高了声音说:“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我做一副今虞琴弦!”

不知道眼前的潘仁旭老人是没有听清还是什么,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隔了很久他直接转身进了屋子。

江言站在眼底也不敢动,只能稍微打量着一下院子里。

那里面的墙上挂着一些养蚕的工具,但是大部分已经有了明显的风霜痕迹,看起来似乎是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隔了一会儿,潘仁旭老人又出来了,只是觉得这一次他戴上了助听器。

他再次打量了一下江言然后说:“你是学古琴的”

江言摇了摇头。

潘仁旭又问:“那你做古琴制作的”

江言又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是,你来要什么今虞琴弦啊!”

潘仁旭似乎有些生气,转身就准备关门,江言立马道:“潘老师,我是搞文物修复的,我现在手里有一把名琴,需要琴弦。”

一听这话,潘仁旭又转头看她,这次他还特意戴了眼镜。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又问:“你刚才说你叫江言是山海博物馆的那个江言吗”

“对!就是我!”

知道老人家都谨慎,江言立马拿出身份证和工作证证明自己。

等看过证件,潘仁旭的脸色才好了起来,他带着点笑容说:“我知道你,你为咱们国家的文物历史圈做了很多好事!”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不过啊,你要这今虞琴弦,我也是帮不了你。”

“不是不想帮,而是我花了一辈子,也没有学会我老师的技法,这琴弦啊……我制不出。”

“你要是要普通一点的,我这老家伙还能给你做一做。”

“不过我年纪也大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了,做出来的质量也不太行了。”

潘仁旭说着脸上就多了好些惆怅来。

“我也没有个徒弟,不然也还能……”

说着他又苦笑道:“我也想打算收徒传艺,但我之前每月也就收入700多元,这样微薄的薪水能让年轻一代跟着我安心学艺啊”

“算了,不想了。”

潘仁旭长叹口气,又觉得自己说多了,马上道歉:“不好意思啊江馆长,和你说这些烦心事。”

江言看着面前老人摇了摇头:“没关系,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再多和我说一说。”

她知道,可能已经没有什么人去听这个老人说这些了,所以他才会见到她就碎碎念那么许多。

但是其实他是想说的,毕竟总要有什么证明他这一辈子。

潘仁旭一听眼神一下就亮了。

“好!那江馆长你进来坐。”

江言进了门才发现这个院子虽然看起来雅致,但是里面并不大,还有些简陋。

这不该是一个大师住的地方。

“江馆长别嫌弃,随便坐,我给你泡杯茶。”

江言看着老人桌上那个已经有些生锈的茶叶罐,她知道老人可能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她马上答:“不用了潘老师,我其实就爱喝白水,还就喜欢自己倒的。”

“您坐下吧,我来!”

她把潘仁旭按椅子上,自己去忙活。

潘仁旭坐下后却开始感叹:“家里好久没有人来了。”

“师父啊,是个天才,其实他以前只做二胡和琵琶的普通弦,但是被一被邀请尝试这古琴丝弦,他就入了迷。”

“那时候他没日没夜研究,翻了好多古籍,尝试了好多种蚕丝,可以说每一个环节他都实验了不下万次,最终还真给他成了!”

“那是一段好时候啊,我们做的琴弦供不应求,全国的有名古琴家和制琴人都来找我们买。”

“可惜后来……我师父仙逝,丝弦虽然还在在断断续续地生产,却时有时无,后来又由于原料不行了……”

“那再也不能算是今虞琴弦了。”

“江馆长,我帮不了你啊。”

江言听着老人充满遗憾的话语,她转身将水杯放松人面前,然后说:“潘老师,您还在。”

“你在,这个技术就绝对不会失传。”

“我们来试试重新制作今虞琴弦吧我会帮您的。”

江言一脸笃定地看着潘仁旭,她不希望这个技艺失传,也不希望眼前这位老人在晚年还带着遗憾。

她更不希望以后的人只能在历史资料里去知道他们也曾重新找回失传的华夏传统丝弦技术,它的名字叫今虞琴弦。

潘仁旭看着眼前的江言,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几十年前的师父。

他师父那时候也是这样看着他,然后说:“小潘,来和我做琴弦吧。”

潘仁旭的眼里突然涌出来一点泪水,他赶紧擡手捂住眼,隔了好久他才说:“好!”

好,师父。

这一刻时光好像倒转了。

“听说了吗这次霓虹那边好像带来了新的丝弦,说是复活了我们华夏古琴琴弦的传统制法……”

“我知道,说是还要在咱们上海国际乐器展览会上首发,你说他们挑什么时候不好非要在我们华夏首发,这不是打我们脸吗”

“这有什么办法我们这边研究了这么几十年,还是没有能复刻出来,明面上是咱们的技术,可是以后啊可就是别人家里的了,唉,这就是命啊。”

“也不是不能吧以前那个今虞琴弦不也是成功了我家里还珍藏着一些呢,就是舍不得用,这东西现在真是用一根少一根啊,要是是方老先生做的,那就更好了。”

“方老先生那是成功了,可是现在不是又失传了吗他就一个弟子,那弟子现在还收不到徒弟,他们那琴弦估计是要断根了,一想到以后咱们的古琴都得用上霓虹的弦,我就有点……”

“那有什么办法这人家堂堂正正复刻出来的我们也不能说什么,算了,有总比没有好吧至少还有得用。”

“而且……到时候再看看实物吧,也不一定真如他们说是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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