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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头也不回地上了辆路边停着出租。
才关好车门,景程的笑声就彻底绷不住了,笑就算了,手还不老实,偏要往宋临景的腿上够,边笑边拍,闹得司机师傅都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着往后瞧了好几眼。
宋临景也不躲,也不恼,只是安稳坐在那,早就已经习惯了似的,沉默地一直盯着他看。
过了好半天,景程大概是累了,终于缓缓停了下来,搭着宋临景腿的那只手滑到了座椅上,却始终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指尖仍虚浮地轻触着对方。
大概是为了透气,驾驶室的车窗留了条小缝,风直直吹到后座,只穿了一件薄卫衣的景程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师傅。”宋临景忽然突兀地开了口,“能麻烦您空调温度开高些么?我有点冷。”
“行行。”司机是个好说话的,立马进行了调整,不过在把手收回来的时候,还是朝宋临景看了一眼,没有恶意的调侃道,“小伙子火力不够旺啊。”
“嗯。”宋临景倒没否认,只轻飘飘地看了景程一眼,淡淡说道,“穿少了。”
穿少了的景程瞥了一眼被全套冬季保暖校服包裹严实的宋临景,顿时猜出这人是在调侃自己,于是心里短暂感谢了一下对方的体贴,面上则很不领情地朝他皱了皱眉。
可他却又在偏头看向宋临景的瞬间破功。
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得弯成了条弧线,隐约能瞧见里面琥珀般润泽的瞳仁。
虚张声势得就很没气魄。
各怀心思的少年就连这样普通无害的互动都能搞砸。
氛围不由自主地变得微妙起来。
温度缓慢升到了景程体感舒适的程度,他有点热了,或者说,他因为心里某个角落蠢蠢欲动的情绪而有些焦躁。
阳光透过玻璃,被效果良好的遮光膜筛散,柔和地笼在两人身上,带来微弱的暖意。
周围就这样逐渐静了下来,只剩下远处不时传来的几声鸣笛。
广播里正放着天气预报,声音甜美的主持人说从明晚开始本市会有强降雪,贴心地提醒着居民注意保暖,小心出行。
司机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对讲机里不断有车队里的其他师傅在互相交流着路况。
风似乎越来越大了。
景程微微低下了头。
在额前细碎发丝的掩盖下,他将目光悄悄往宋临景那边偏斜过去。
“景程,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对同性恋很抵触么?”
“我会看这部电影,会清楚其中的情节、细节,是因为我好奇。”
“为什么好奇这个?你也觉得自己有可能喜欢同性么?”
“景程。”
“我之前没喜欢过任何人,但……”
“我可以试试。”
方才在网咖包间中晦涩不明的暧昧对话,不受控制地浮现在景程的脑海里,萦绕在他耳边,搅得他心跳就这样莫名乱了节奏。
崇尚有话直说的景程向来耐不住性子,倚着车窗纠结了好一会,到底还是选择了不再回避。
景程又用手背碰了宋临景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不至于暴露太多纷杂情绪、混乱心思的同时,又足够引起宋临景的注意。
“喂,宋临景,你刚提的那事儿……”景程清了清嗓子,试图借此来除去语气中那些奇怪的柔和,他努力绷出平日里那股轻佻的嚣张,故作漫不经心地放轻了声音,底气不怎么足地说道,“我还没想明白呢。”
“嗯。”宋临景回应得简洁,依然听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表达,仿佛他们聊的不是性向、喜欢、要不要试一试,这种对于这个年纪来说,算得上非常认真严肃地对待、需要格外重视的事情一样,“我知道。”
景程有些意外的同时,却也莫名因对方的态度而安心了不少,压力稍缓,他向靠背上倚了倚,调整成更舒适些的姿势,然后又悄悄瞥了宋临景一眼。
在确认了对方神色如常,表情中没有明显的不悦后,才终于放心了似的,再次开口,小心翼翼地继续试探道:“哎。”
“那你介意我再仔细多琢磨几天么?”
听到这话,原本看起来“无动于衷”、“镇定自若”的宋临景倒总算是有了反应,他忽然半转过身子,直直地将目光锁定在景程身上,坦荡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侵略性,他注视着景程的眼睛,语气中荡着些藏不住的迫切,反问道:“几天?”
景程敏感地察觉到了宋临景莫名其妙的变化,虽然暂时想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却仍条件反射般地有点紧张。
他赶紧欲盖弥彰地躲开了对方的视线,清了清嗓子,拗出与平日里相似的恶劣态度态度,嚣张地说道:“少管,别催,反正我不急。”
宋临景闻言却笑了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语气听起来甚至称得上轻快:“嗯,那我也不急。”
你还不急?
少装。
你都快急死啦!
景程嘀嘀咕咕地腹诽着。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景程被对方的委婉迂回逗乐了,习惯性地拍了他肩膀一下,完全藏不住心事般,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刚刚在房间里说的那些话,到底算什么意思啊?”
景程不是傻瓜,更不是没见过世面,相反,他从小就目睹着景兮一段又一段的情感关系,对这些弯弯绕绕的暧昧试探早就屡见不鲜了。
以前只是提不起兴趣加对自己的性向还不太确定,所以没对那些追求者做什么回应,现在……
景程又瞥了宋临景一眼,心里暗暗嘀咕——
宋临景要真有那个意思,那自己积极回应一下……
倒也不是不行。
“你先琢磨吧。”宋临景抿着唇角,像在憋笑,讲话口吻依然维持着那副惯用的认真正经,神情却是几乎从未有过的鲜活,他轻声道,“想清楚之后……”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就是什么意思。”
宋临景这话虽然表面看起来兜圈子似的,但实际上几乎算是将主动权交给了景程。
不管景程做出什么选择,他都全盘接受。
“我——”景程张了张嘴,刚想再说些什么,可宋临景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宋临景低头看了看,屏幕上所显示的备注却让他眉头一蹙。
“是我妈妈。”宋临景说道。
景程神情一滞,难免流出些无措。
“你快接。”他说道。
宋临景“嗯”了一声,便将听筒贴到了耳侧……
“您说什么?!”
景程原本还在思考以两家乱七八糟、不太符合公序良俗的奇怪关系,如果宋临景想表达的意思,真就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那可热闹了……不过还没等他琢磨出个结论,才刚飘远的思绪就被宋临景的惊呼打断了。
景程从没见识过这么情绪外露的宋临景,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头,关切地看向对方。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宋临景向来镇定从容的表情短时间内迅速变化,从最开始的错愕,转成震惊,然后又似乎有点匪夷所思,最后停在了一片茫然上。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沉默了好半天,宋临景才仿佛终于找回了声音似的,仍有些支吾地回应道。
见对方挂了电话,担心了半天的景程赶紧问道:“怎么了?”
宋临景看向景程,嘴唇微张,欲言又止了片刻,像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一样,停顿了好久,才支吾着勉强解释道:“我,嗯……家里出了点事情。”
景程还没等追问,宋临景却几乎无缝衔接地再次开了口,像是生怕他误会般补充道:“具体情况我暂时也不太清楚,但似乎是,嗯……解决了一些麻烦,不过也因此产生了一些新的问题……”
景程没听明白,但作为对宋家内部的复杂程度有一定了解的知情者,他多多少少能从宋临景夸张的反应中,感受到事态的严肃。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看着面色复杂的宋临景,等待着对方宣布两人这场其实算不上约会的约会到此为止。
“对不起。”
果然,宋临景的声音里景程意料之中的满是歉疚,“我今天不能陪你了。”
“下次再一起去吃火锅。”
“好么?”
“听说了么?”
“什么什么?”
“恒瑞集团出大事了,好几个子公司被查出来了严重的税务问题,相关负责人正被调查呢。”
“何止税务问题啊,我听我爸说,现在能公开出来的都是能让社会大众看的,实际更吓人!走私、行贿、违禁药,法律不允许但赚钱的事儿,人家都要沾点。”
“我靠?!这么恐怖,那为啥这些不公布出来啊。”
“这你都不懂?人那么大个集团,对经济市场的影响力不是咱们能想象的,单说股市,这些丑闻要是真摊到明面上来算账,夸张点儿讲,新闻报出来的当天,就得有不少散户跳楼。”
“肯定能压就压。”
“啊?那也太不公平了吧,有钱就了不起?就可以逍遥法外?”
“害,也不是,表面上轻拿轻放,私底下该查查该究究,追责范围会精准一点,尽量缩小社会影响呗。”
“确实,于情于理,都不太可能彻底倒台。”
“那估计这回也算得上是伤筋动骨了吧。”
“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要踩法律红线啊?得不偿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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