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3)(2/2)
一个脑袋朝左,一个脑袋朝右,脸臭得一模一样,中间还隔着几公分的“安全距离”。
瞧够热闹了的容希盈清了清嗓子,摆出副正经模样,终于准备对“心智没比小学生成熟多少”的二位展开调解。
“哎呀,都消消气啦。”容希盈笑嘻嘻地道,“天歌也是关心你嘛,你之前连场正儿八经的恋爱都不肯谈,突然就跟相处了十多年的好朋友主动求婚了,怎么想都很诡异啊。”
景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就是莫名其妙地别扭,不过他也想不明白,自己这是在跟谁闹别扭。
景程背对着司天歌,嘴唇张了又合,纠结半天,干巴巴地先行开了口:“她对宋临景有偏见。”
“对他有偏见那不是很正常么?”司天歌都被气笑了,“你俩在一块混这么多年了,他喜欢你早干嘛去了?”
“哎你不懂,他有他的苦衷。”景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想好两家之间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该怎么解释,索性不解释了,僵硬地敷衍着。
司天歌冷哼一声,诚恳评价道:“你觉不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特像电视剧里那些被骗得团团转的恋爱脑。”
“嘶……你找事儿是吧?”景程身子一直,脑袋一偏,龇牙咧嘴地皱起了眉。
然而还没等完全发作,就被桌对面容希盈给瞪了。
被迫好好说话的景程嘀嘀咕咕:“再说了,前段时间你又不是没撞着我俩接吻,你当时还劝我什么敞开心扉,跟他试试呢。”
“我让你跟他约约会、谈谈情,你往床上试不就得了,谁让你往礼堂试了?”司天歌没好气儿道。
景程闻言一愣。
好像是这样哈,自己怎么试着试着就把自己下半辈子给试出去了?
不过景程也只是短暂困惑了半秒。
算了。
他心里想。
下半辈子能跟宋临景绑在一起,他也不吃亏。
眼前浮现出“宋临景用那张找不出死角的脸深情款款地说求自己爱他”画面的景程,心里那点儿本就不太认真的别扭,顿时烟消云散。
血赚。
他腹诽道。
心情舒坦了的景程,倒也大度得很,主动“哄”起了被论文折磨到神经衰弱的凄凉司博:“哎,和好呗。”
司天歌依然歪着脑袋,坚决不看他,但语气显然没那么僵硬了,她没什么波澜地控诉着景程的行径:“一晚上,我就一晚上没联系你。”
理亏的景程难免心虚,他弯着眼角,笑嘻嘻地撞了撞司天歌,语气轻盈地说道:“哎呀,那不情绪上来了么,不求不行了。”
司天歌没吭声,沉默着朝景程翻了个白眼。
景程也没恼,反而按着司天歌的肩膀,强行让对方看向自己,然后注视着好友的眼睛,字里行间满是坚定地承诺道:“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宋临景他啊——”
“超爱我。”
目睹一切虽然磕到了不过依然不理解但尊重的容希盈:……
清完场准备把前因后果搞清楚刚回来就听到这个的曲经理:……
一句“我跟你们恋爱脑拼了”不知当讲不当讲对于没早点绝交非常后悔的司天歌:……
沉默良久后,司天歌看着景程那双“提到宋临景的名字就会瞬间亮起来的眼睛”,突然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
一件事情,哪怕里面真的藏了些“居心叵测”,但坚持了十多年始终不变,那大概也能算得上真诚了。
同样的,一段关系,即便真的是由“欺瞒”以及“善意的谎言”开始的,但只要双方不介意,为相处时的状态感到满意,并且对彼此投注的情感是毫无保留的,那大概也就足够幸福了。
随便吧。
鬼混也好,约会也好,恋爱也好,结婚也好……
只要景程高兴就好。
司天歌腹诽道。
反正不管过程怎么样,只要宋临景从最开始认定的目标,就是要和景程一直在一起,那即便耗费更久的时间,付出更多的代价,他也都会达成。
被宋临景惦记上的一切,最终他都会得到。
或早或迟,或直接或委婉。
司天歌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没因那份“圣诞礼物”和景程混熟的时候。
一次氛围枯燥沉默的宴会上,被大姐强行拎去参加的司天歌跑到花园里透气,却意外撞到了正在偷偷抽烟的宋临景。
这位众人心目中拥有一切的天之骄子,表情冷漠地倚在几乎照不到半丝光亮的屋檐阴影下,扫向自己的眼神凌厉却又空洞。
那是一种极其虚无的空,没有情绪,没有波动,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与世界切断了所有连接,空到不在乎任何人事物,甚至连自己都不在乎……
司天歌从小就对这位家长嘴里的“完美模板”敬而远之,虽然她承认对方的优秀,但这也并不妨碍她“讨厌”宋临景。
其实也算不上讨厌,更像是一种因对方身上过度压抑的违和感而生不出亲近的抵触。
原本这次她也打算直接掉头就走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宋临景这副“和平常不太一样”的模样,司天歌行动一滞,反应过来时,嘴已经先脑子一步动了起来。
“圈内最近传遍了,你父亲堂而皇之地把情人领回了家,甚至还让对方的孩子跟你住到了一起。”司天歌语气毫不掩饰的有些不屑,“真是不嫌丢人。”
“怎么样,还习惯么?你家现在肯定很热闹。”
不过脑子就是这样,话才出口,司天歌就后悔了。
她明明是想说几句中听的,可过去积攒下来的微妙敌意根深蒂固,字里行间习惯性地要夹枪带棒。
宋临景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她,司天歌更尴尬了,不禁有些懊恼地抿抿嘴,直接就想随便找个理由赶紧溜。
可还没等她再次出声,宋临景却意料之外地给了她奇怪的回应。
“不算完全习惯,但……”只见宋临景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宇间的冷漠都收敛了几分,空洞深邃的瞳仁中似乎闪过了一抹柔和的色彩。
“景程很有趣。”
第二天早自习,因为没等宴会结束就偷溜出去打游戏,成功被铁面无私的大姐罚着跪了半晚上祠堂的司天歌,正趴在桌子上补觉呢。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周围同学聊天的嘈杂突然吵了不少,烦躁得不得了的司天歌屡次尝试入眠无果,忍无可忍地猛擡起头,眯着的眼睛都没全睁开,一句“小点声行么”还没漾出喉口,就被自己面前那人的笑容晃到了眼睛。
“哟,起床气这么严重啊?”男生眉尾微擡,表情轻佻,规矩板正的校服被他穿得乱七八糟却莫名养眼,他坐在司天歌前方的桌子上,两条长腿悬空小幅度地荡着,秋末的阳光从窗口泼进来,散了对方一身。
“跟你有关系?”司天歌皱了皱眉,不耐烦道,“你谁啊?”
“你好,司天歌。”男生的语气轻盈,字里行间满是虚浮的笑意,逆光瞧不太清五官,但却依然看得出对方一双眼睛生得格外漂亮,亮晶晶的,像淬了星点。
“我叫景程。”
“能交个朋友么?”
我来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