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4)(1/2)
番外一(4)
“你在想什么?笑得好傻。”景程向来受不了太久的沉默。
眼见司天歌不仅没有要回应自己那句“宋临景他超爱”,反而还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似的兀自弯起了嘴角,他这哪还坐得住。
立刻上半身一偏,欠兮兮地撞了司天歌好几下,力道倒是不重,就只是单纯的烦人,再加上天生轻佻的气质和字里行间习惯性的揶揄态度,司天歌只觉额角的筋都要开始跳了。
后悔,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司天歌简直想回到十六岁的那个上午,给“脑子不知道哪根弦搭错跟景程高高兴兴交朋友”的自己两拳。
但这显然不太现实,事已至此,上了贼船的司天歌翻着白眼,把这两拳落到了“罪魁祸首”身上。
“在想,你为什么十六岁和二十六岁没区别。”司天歌没好气儿道。
“你轻点儿,疼着呢,我这全是——”吃痛的景程捂着被砸了两下的胸口,嘴里嘟嘟囔囔刚要抱怨,可后半句还没漾出喉咙,他便意识到了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可惜,容希盈捉重点向来很有一手,眼睛瞬间亮了,好奇道:“全是什么?”
全是宋临景捏出来的青紫、咬破皮的“伤口”。
但景程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
倒不是什么注重隐私,以前在约会对象允许的情况下,景程和朋友们偶尔也会开点带荤的玩笑、分享些床上沾点颜色的细节,即便他确定,宋临景肯定是不会介意他往外透露,可能还会很高兴,但景程就是莫名觉得有种诡异的羞耻。
众所周知,他以前一直是做1,而且做得“远近闻名”,虽然景程对于他和宋临景现在这种模式没什么不满,甚至可以算得上享受,可让他当着两位对他这些年的“光辉历史”有目共睹的好友,承认自己现在“换角色”了,理智上,景程觉得没什么丢脸的,但感情上,他就是难免尴尬到说不出口。
“什么也没有。”景程赶忙帮容希盈添上了茶,指尖撚着剥了两粒花生,假笑着喂进了对方嘴里,话题转移得僵硬,“没区别么?怎么没区别了?十六岁的小男生又柴又干巴,整天端着架子装酷,除了耍帅就是傻乐,哪有我现在帅得浑然天成。”
司天歌看着景程眯了眯眼,在“质疑对方心虚的欲盖弥彰”和“抨击对方毫不谦虚的自我赞颂”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大发慈悲地选择放他一马。
“你现在不也天天傻乐?而且……”司天歌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字里行间满是直白的调侃,“我主要说的是智力水平。”
司天歌上下扫了景程两圈:“隐约感觉还倒退了不少。”
景程语塞,斜了对方一眼:“劝你好好说话,我们小曲经理的精神状态不足以支撑咱俩再打一架了。”
站在不远处时刻准备冲上来“和稀泥”的曲值:……
谢谢领导体谅,但我的建议是,您带着您的朋友去对家酒吧玩,最近那边生意还真挺不错的。
也不知道是气儿终于缓顺了,还是被劳动人民的“苦难”打动了,反正司天歌绷着张不太开心的脸,吃了半块手指三明治,再开口时,总算开始讲人话了:“你们打算办婚礼么?”
景程闻言一怔,显然没想到姓司的接受速度这么快,搞得他都有种打好的腹稿完全用不上的了遗憾感,但景程向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立马把心里那些“外冷内热的宋临景具体是怎么为爱痴狂,他真的超爱,你就成全我们吧”的癫话压了下去,笑嘻嘻地答道:“办啊,肯定要办,要大办。”
司天歌嘴角一抽,但到此处还是能充分理解的:“嗯,合理,宋家这一代,名义上其实只有宋临景一个孩子,他结婚算是件大事。”
“害,也不是因为这个啦,主要是我喜欢热闹。”景程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司天歌挑挑眉:“又不是你觉得自己的形象、性格、背景会给宋家抹黑的时候了?”
“我以前在乎,是觉得宋临景在乎,嗯……还有一些对他妈妈总有种微妙歉疚的原因吧。”提到宋惟,景程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黯淡了些许,“现在……随便吧,我算是看出来了,宋临景才是被家族光环束缚得快变态了的那个,你们都不知道他前两天干了什么,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荒谬。”
回国已经有几天了,他和宋惟还没再联系过,之前两人虽然也不至于天天聊天,但起码隔三差五会互相问候两句,他有时候玩得太疯忘记给对方发消息,宋惟还总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只不过这次大概的确不太一样了,宋惟那边没再有任何动静,而景程也暂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这种感情很复杂,离“怨恨”很远,但多多少少是荡着几分不甘的。
景程不介意对方这么些年知道一切却从未打算告诉自己,毕竟站在宋惟的立场上,实在找不到随随便便就跟自己这样一个“局外人”全盘托出的理由。
他理解,可以接受,认可对方的以大局为重,甚至不需要太纠结,就能原谅景兮蓄谋已久的抛弃,就能对那个因心结牵绊、把十年人生过的乱七八糟的自己释怀。
但不知道为什么,景程心里的某个小角落,却有另一个他在那执拗地较着劲儿。
说不上具体是跟谁较劲,反正就是暂时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没办法,景程承认,他就是贪婪,就是对“特殊性”这个词有着奇怪的偏执。
他希望自己投注了更多真挚情感的人,也能给予同等的反馈,想成为对方理智判断外的私心。
但显然,他对宋惟来说并没有他期待中的那么深厚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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